陳峰的侍衛也在緊張觀察西域騎兵,隨時準備帶著陳將軍提前躲避衝上來的西域騎兵。


    立在高處,放眼望去,天下滿是騎兵!數萬騎兵衝擊,互射,互搏!這種視覺效果,顯然是無比震撼的。陳峰還在嘖嘖稱奇。侍衛巴根提醒他:“陳將軍,這隊往哪裏衝刺?”


    陳峰眼神一瞄,不遠處又一隊元軍抵達,正在觀望指揮旗,等待旗令如何襲敵。事先已經和哲別等人商議過,陳峰沒有冷兵器作戰經驗,自然是需要提前虛心學習討教一番。


    陳峰當下在馬上腰身一挺,放眼望去,也是他眼力極好,自帶望遠鏡。十數裏疆場,盡收眼底,九點鍾方向,有一支西域騎兵隊正在往上衝!


    陳峰手一指!身後令旗跟著一指,號聲一起。那隊新來的騎兵順著手指方向,旋風般直插過去,不多時,陳峰就看到那隊西域騎兵,被元軍騎兵衝散,四下裏跑開。


    能找到敵人的,自己去攻擊,有點懵的,或者剛從老鷹堡趕來的,看陳峰將旗指令!


    指揮的感覺,爽!這是,真正的,指哪兒打哪兒!過癮!


    雙方都是化整為零遊騎拚殺,自己這方不斷有生力軍就去攻擊最近的敵人,而最近的敵軍,剛好是衝過幾波元軍狙殺,即將到高處。於是辛苦衝上來的西域騎兵隊,半數還是功虧一簣被衝散!


    餘下的半數,就去追擊正往下衝的元軍。西域聯軍原以為衝上高處會有優勢,墜在元軍後麵就追擊。元軍根本不顧及身後,隻是一味射殺前方來敵。後方的西域騎兵一時又追不及,緩坡下衝騎射本領又弱,一時就隻能跟在某隻元軍後麵吆喝呐喊,無法攻擊。元軍眼見前麵無敵,扭身就往後射箭,果然是馬背民族,騎在馬上比走路還靈活!往身後射箭絲毫不亞於往前射。更有甚者左右開弓!這讓後麵追擊的西域騎兵叫苦不迭,這哪裏是追殺人家,這是自己迎頭往對方箭頭上衝!


    類似場麵在戰場處處可見,可憐西域騎兵,辛苦搏命衝上高處!死傷兩三成。返身在元軍後麵追擊,死傷卻更大!要一直追,人家就一直回射,自己人就一直往箭上碰。追著追著,追兵就遺失殆盡。。。。。。


    這到底是誰追殺誰啊?


    西域聯軍指揮旗下,一群騎將麵如灰土。。。。。。


    陳峰看得卻是心醉神迷,任何事情,做到極致,就是藝術。元軍的騎射就做到了極致,行雲流水的動作,自然順暢的配合,迅疾精準的箭雨!


    這是一場視覺盛宴!而自己,也參與其中!


    終於又有一隊西域騎兵經過三次剝皮,還是有百十人馬,正尋覓戰機。那西域將領一眼看到陳峰將旗,陳峰身邊就是幾十名侍衛,傳令兵,旗手,號手,登時大喜!一撥馬頭,帶著隊伍往陳峰衝來!如果斬殺領軍大將,或有勝機!


    都在高處,西域騎兵又是乘虛而來,巴根等人本就在四處觀察,見機得早,一看這隊西域騎兵徑直衝來,再看身邊數百米無友軍。當下大喊:“陳將軍!敵襲!快跑!”


    原本快跑是正確戰術,如今勝券在握!一軍主將何必陷於險地?就在這高處轉移,自有其他元軍前來支援。


    隻是陳峰定睛一看,那隊西域騎兵僅百十人,還有四五百米,加上看這現場數萬騎兵野戰,場麵宏大,惹得他也熱血沸騰!喊一聲:“兵書有雲,將旗一跑,三軍或亂!不如我等也去砍殺一番?”


    元人骨子裏好勇鬥狠,聽陳峰這麽一說,諸侍衛也磨拳擦掌!


    那隊西域騎兵也心急如焚,打馬疾馳,生恐錯過這天賜良機。距離還有四百米左右,陳峰身後侍衛隊,傳令兵,旗手,號手數十人,取弓戒備!將軍要戰,那就戰!元軍不得將令,自不會退。


    左手一伸,哲別送的三石重弓到手。陳峰臉上肌肉一抽:“騎弓!”侍衛趕緊又拿走重弓,送上普通騎弓。


    堂堂正正作戰,一箭一敵,哪裏用得上重弓?此時開弓比的是速度!陳峰右手一伸:“三箭。”


    嘴裏含著兩箭,一箭搭弓,雙目聚焦,西域騎兵已近兩百米。頭前騎將麵目放大,寬大身軀就在陳峰眼前!待他再次回首揮手,喝令衝刺時,陳峰手指一鬆。嗖!又隨著一聲輕微的,蓬地一聲。身後侍衛等人一個齊射。對麵西域騎兵紛紛落馬,陳峰手一擺,從嘴裏取箭再射!再取再射!棄弓喝道:“陌刀!”


    巴特爾送的雪亮陌刀立時上手,將軍的派頭,就是如此。陳峰這邊元軍,手腳快的射出三箭,手腳慢的射出兩箭。隨身伺候陳峰的三侍衛,又是遞弓又是遞刀的,也都射出一箭。對麵西域騎兵三成落馬,也還有數十人,已在百米開外。


    陳峰雙腿一夾,有侍衛又在他馬屁股上一鞭!那戰馬嗖地就竄出去。旗手掌旗緊跟陳峰,數十人裹起勁風向西域騎兵衝殺過去!


    黑水城頭,大王子窩闊台等一眾將領,原本看得心花怒發。


    來援的元軍騎兵打得有章有法,順風順水,與西域騎兵形成遊騎膠著戰。占盡優勢!


    可是,現在,己方領軍大將,怎麽突然就去和敵人近身廝殺?有這必要嗎?你贏了僅僅是殺敵數十人而已!你戰死呢?你的命無所謂,可是你將旗一倒,就很可能軍心潰散,滿盤皆輸!大王子窩闊台連帶這幾萬軍士,都得給你陪葬!


    大王子窩闊台麵色一沉,喝令:“熄鼓止號!射警訊!”


    陳峰沒想這麽多,他就是興奮了,激動了。帶著他的旗隊,舞著他的陌刀,在左右侍衛掩護下,向西域騎兵掩殺過去。


    如他所料,這隊西域騎兵不堪一擊!攻擊途中元軍又是兩撥箭雨,西域騎兵紛紛落馬,陳峰一馬當先,與一敵人交錯,左手陌刀一揮,敵人就被砍下馬,連揮兩次,就與西域騎兵錯過。陳峰刹不住馬速度,兜一圈準備回到高地。


    還在兜圈,突感有異。黑水城上原本震天的鼓聲呢?莫非我陳峰這幾下殺敵,動作不優美?殺的不夠猛?


    一聲聲尖利的響箭從黑水城頭飛起,侍衛巴根臉色一變,道聲:“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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