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綬伸出手,一隻隻蝴蝶穿梭其中,流光溢彩,蝶舞飛揚,將元符宮照映成夢幻仙境。


    許久,一隻蝴蝶停留在他的手上,又夢幻般的破滅,在掌心留下了一張簽紙,上書一個“往”字。


    “呀!陳師弟你也抽了“往”字!這太好了,這樣你我兩人都能進那畫卷世界尋寶了。”


    陶師兄興奮的說道。


    陳綬也很是高興,微微笑了一笑,忽然略有所覺,看了眼旁邊如同仙子般的蘇鈺卿,隻見她玉手中的簽紙上,也赫然寫著一個“往”字。


    他張了張口,想說些什麽,卻又啞然沉默起來,半響才悵然道:


    “鈺……蘇師妹,恭喜恭喜!!”


    蘇鈺卿聞言,眉宇間冷色更甚,清冷的眸子定定地看向陳綬,卻沒有說話。


    陳綬被看得尷尬,轉過了頭不去看她,他與蘇鈺卿很小就認識,青梅竹馬,她是個什麽性格,他心裏清楚得很。


    陳、蘇兩家是世交,兩人沒上山前的感情極好,兩小無猜的,最後也都如願的相互訂了婚約,娃娃親。


    沒錯,蘇鈺卿就是陳綬的未婚妻,說起來,之所以兩人形如陌路,也全是陳綬自作自受。


    他們兩人的資質極好,本來約好了一起上山學道的,沒想到六歲的陳綬體弱多病,受不了奔波。


    隻能讓蘇鈺卿先上了山,而陳綬晚了四年,到了十歲才上山。


    本來蘇鈺卿就對他來晚了頗有怨言,沒想到,陳綬知道自己命魂有缺陷後,性命朝不保夕,隨時有生命危險。就不想拖累蘇鈺卿的終身幸福,上山後故意冷落她,對她愛搭不理,很是冷漠。


    這下徹底將蘇鈺卿惹惱了,以為陳綬變心了,不喜歡她,也不肯與她結婚,所以才這樣的。


    從此以後,她一見陳綬就準沒好臉色,兩人打起了冷戰。


    當然後來陳綬的心裏也後悔了,每次看見蘇鈺卿都想說出實情,但偏偏話到嘴邊,就愣是說不出口。


    ………


    陶師兄手指戳了戳陳綬,細聲細語地勸道:“陳師弟……蘇師妹的性子在茅山是出了名的冷,這對誰都一樣,別太在意了!”


    陳綬見陶師兄誤會,頓時把複雜的心情往肚子裏收。


    “沒事……”


    陳綬搖搖頭,不做他想。


    “也罷……這輩子是否有緣無分,全憑天意吧!若是不能修複命魂,也就剩下一兩年好活了,現在想這些,也不過是徒添煩惱而已!”


    陶師兄見陳綬沒什麽事,就又湊過來商議道:“看到那個畫卷了嗎?待會兒我們一進入畫卷中,就第一時間立馬匯合,互相幫襯著。溪水中段的塊大石頭看到沒有?我們就在那裏匯合。”


    陳綬看了眼,大石頭挺顯眼的很好認,就沒什麽沒意見,點了點頭回應道:“好,沒問題。”


    說著,兩人拉開話匣子,又嘀嘀咕咕的商議了不少對策,一直到元符宮的蝴蝶徹底消失。


    ……


    “好了,現在入選之人已經抽取完畢,所有有‘往’字的弟子前往畫卷之中。”


    陸離睨袖袍一拂,在現場數千名弟子羨慕的目光中,上百名被選中的弟子化作一道道流光,如鳥投林般匯入畫卷。


    陳綬隻覺得一陣眩暈,就從元符宮大殿中,來到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


    他抬頭看了看,雖然沒有太陽,但是光線充足,很是透亮。


    遠處高山巍峨、磅礴大氣,還能聽見附近溪水咚咚的聲音、走近一看更是清澈見底,身後的樹林,古木參天,林深草密、幽暗深邃。


    “跟外麵畫卷上畫的一模一樣,不過身臨其境,隻能看到一部分,難窺全貌,還有一個湖泊見不著影子。”


    陳綬走了幾步,弄清楚了自己所處的位置,正處於大山山腳與密林的交界處。


    還好沒有暴露在空地上,否則這次鬥法就難上加難了。他這點修為,一旦遇上甭管有沒有寶貝在旁,肯定成為別人率先淘汰清場的首選。


    “轟!!”


    “急急如律令,看我的茅山正法——五雷轟頂!!”


    “看法器……”


    遠處深山中傳來轟鳴聲,已經有弟子相互遭遇,打了起來。


    沒過多久,其他地方也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各種飛沙走石,電閃雷鳴,整個畫卷世界,仿佛進入末世一般。


    想來也是,這個畫卷世界左右不過數十裏,上百名的弟子,雖然練氣境占大多數的,但是也有十幾名築基境弟子。


    這麽多的人,各自祭起法器,飛天遁地起來,相互遭遇也很正常。


    陳綬練氣二層的修為,在這上百名弟子當中,屬於墊底的那個,法力低微沒有浪的本錢。


    他往身上貼了張隱身符,小心翼翼的往溪水中段走去。


    ……


    溪水中段,大石旁。


    “哼!沒想到……這可真是冤家路窄啊!”


    鍾克昌此時,正在一臉冷笑的看著陶師兄。


    “鍾師兄,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也沒有什麽大的過節,不如握手言和??”


    陶師兄硬著頭皮說道,他倒不是怕這‘玉麵道長’,隻是好漢不吃眼前虧。這鍾克昌也不知道使了什麽手段,竟然讓好幾個師兄弟圍在他身邊,對他言聽計從。


    一對一他不怕,他姓陶的好歹也是練氣九層,鍾克昌那裏是他的對手,但是一個打一群那不是腦殘嘛!若是鍾克昌不肯和解,他也隻能借水逃跑了。


    “握手言和?剛才在大殿上你怎麽不說握手言和啊!你和陳綬這兩王八蛋,讓我在蘇師妹麵前丟了麵子。要是你將陳綬現在在哪兒供出來,再打自個兒兩巴掌,也不是不可以。”


    鍾克昌冷笑,狠狠地說道。


    “這不可能!出賣自家師弟的事情,我陶成器是絕對不會做的。”


    陶師兄斷然拒絕,開什麽玩笑,讓我自己打自己耳光,那我陶成器以後還要不要混了?


    “那就是沒得商量了,各位師兄弟別廢話了,給我上!!”


    “好……”


    一時間,各種法術被丟出,法器、符篆也被祭起、燃燒。


    “你們來真的!!”


    陶師兄一驚,果斷縱身往溪水逃去。


    “水遁!”


    “轟!!”


    溪邊的大石頭被法術、法器砸中碎成殘渣,陶師兄則使了個水遁,逃到了數丈之外。


    “哼!水遁?”


    鍾克昌得勢不饒人,抬起右手一掌劈出,一道掌心雷發了出去。


    “不好!”


    陶師兄見勢不妙,連忙祭出一塊八卦鏡攔住掌心雷,同時摸出一張傀儡符,給丟到溪邊的大樹上。


    “哢嚓!”


    傀儡符生效,大樹瞬間變成一隻巨大的木傀儡,攔在鍾克昌等人身前。


    “雕蟲小技,你們留兩個人解決這個傀儡,剩下的和我一起圍毆他。”


    鍾克昌看到木傀儡,吩咐左右的同伴。


    陶師兄看到鍾克昌逼近,心中大急,這該死的陳綬,說好了第一時間匯合,怎麽還沒來?再不過來我就該“犧牲”了。


    心裏想著,手上又接連發出幾個五行法術,但都被鍾克昌等人一一化解、躲避。


    陶成器沒辦法了,隻能拿出一張中品符篆——離火符,忍著心疼打了出去。


    離火符是中品的靈符,發出的火焰溫度極高,遇到空氣形成一片火海,溪水被瞬間蒸發許多,所過之處形成陣陣的霧氣。


    火焰打到鍾克昌他們的身上,爆起一連串火花,有一個被打了個措手不及,防禦被打破,化作光芒被送了出去。


    “陶成器,你找死!!”


    鍾克昌臉色扭曲,如花似玉的臉蛋,黑了一片。他們幾個人圍毆陶師兄,竟然還被反殺一個,簡直是奇恥大辱。


    惱怒之餘,也不在藏著掖著了,連忙掏出靈器‘分光鏡’對準陶師兄,射出一道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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