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卿年幼時家裏擺壽宴,她看到貼在牆上的‘壽’字時,聯想到陳綬的名字,似乎也同樣念‘壽’。


    就誤以為這就是陳綬的名字了,暗中比劃了很久。


    於是,這傻乎乎的妞兒,雖然喊了陳綬好幾年‘阿壽’,卻不知此‘壽’非彼‘綬’。


    一直到學寫字時,她興衝衝的將陳綬的名字寫成了‘陳壽’。這才被取笑說,幸好沒被她先見著野獸的‘獸’字,否則那可憐的陳家的兒郎,豈不是要變成了野獸了!


    “從從……”


    六足凶犬仰天狂吠,一時風雲大變,雷雨相隨,六隻腳掌翻轉騰挪,迅如疾風,‘從從’的爪牙尖利,凶威極盛。


    幸好參與圍剿的弟子,此時已經多達到數十人,陳綬的壓力頓時大減。


    他的劍法已經練得出神入化,劍勢圓融,一進一退張弛有度,三尺青鋒使得是水潑不進。


    而且他全身的經脈也早就打通,雙臂有千斤的神力,否則一般人還真不一定撐得住。


    “叮叮當當!!”


    畢竟是雙拳難敵四手,凶獸‘從從’在數十名弟子的圍剿之下,也漸漸乏力,六隻腳掌被硬生生斬斷了兩隻,一身的銅皮鐵骨更是添了無數傷口。


    弟子們將對陳綬的憤恨,發泄到‘從從’的身上,當然這也並非沒有代價,數十弟子大半都受了傷,更是有好些個倒黴的,直接就領了盒飯。


    戰鬥到了白熱化的階段,已經身受重傷的‘從從’充分展現困獸猶鬥的一麵,凶性大發,體內洪荒之力爆發,碗大的狗眼噴出兩道紅光。


    “劈裏啪啦……”


    它全身骨骼劈啪作響,原本三丈高的體型硬生生又拔高了兩丈,如同一座小山,漆黑的尾巴布滿倒刺,一個橫掃將圍困它的敵人掃飛出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引發弟子們一陣陣騷動,不少弟子更是慌忙逃竄,隻求保命。


    陳綬也被尾巴掃中,不過他懂得卸力之道,借著衝擊力隻是連連倒退了幾步,隨後就化解了危機,沒有大礙。


    “阿壽…你沒事吧?”


    蘇鈺卿第一時間趕到他的身邊,關心地問道。


    “我沒事,你也沒事吧?”


    陳綬回應道,向著蘇鈺卿左看右看。


    “我……我沒什麽大礙,隻是這凶獸‘從從’是怎麽了?”


    蘇鈺卿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岔開話題問道。


    “不過是困獸之鬥罷了,傳聞上古凶獸的體內都有一股洪荒之力,每當它們拚命之時,都會這樣。”


    陳綬根據典籍裏的記載解釋道,接著又想了想,說道:“洪荒之力固然強大,然而有利也有弊,雖然能讓上古凶獸們力量大增,但同時也會令它們喪失理智,被殺戮所奴役,隻保留著凶獸的本能。”


    “那也十分恐怖了!就算‘從從’失去了理智,可是凶獸的殺戮本能也不見得就會差,再加上洪荒之力對力量的增強……”


    蘇鈺卿眼中流露出擔憂之色,解決不了這凶獸,所有人就要被它所殺。


    而這次論道會所獲得的靈器和法寶就無法帶出去,這樣豈不是白忙活一場。


    陳綬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不由笑了起來,不再賣關子了。


    “我已經有了對策,不過這需要你們所有人的配合。”


    “真的!”


    蘇鈺卿驚喜的看著陳綬,她雖然有築基境界的修為,但是卻沒有築基境界的實力。


    除了一口飛劍,她斬妖除魔的本領,其實弱的很,在同境界中基本屬於墊底的存在。


    陳綬則不同,他境界低微,可是一手劍術卻十分了得,明明隻是練氣二層,卻往往能夠越階殺敵。


    雖然練氣、築基這兩個境界之間的實力,並沒有達到天差地別的程度,但是也能從側麵知道他的劍術是有多麽的厲害。


    就算沒有達到巔峰的‘技進乎道’,也足以讓絕大多數人,一輩子也無法企及。


    “我有一式劍法,可以斬殺這頭上古凶獸‘從從’。”


    陳綬對著在場的師兄弟們,說道:“不過這式劍法需要站在原地蓄勢,時間大約是半刻,而且中途不能受到一絲幹擾。”


    你們若是相信我,就幫我纏住它,不讓它靠近我左右或者是逃跑。”


    這些弟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個個緘默不言,顯然都信不過陳綬。


    想想也是,在場也不是沒有築基境界的弟子,可是叫他們都束手無策,你一個練氣二層的也敢大言不慚。


    陶師兄看不下去了,他是唯一一個知道陳綬劍術通神的人,也知道這個層次的劍術意味著什麽。


    當下走上前去,直截了當地說道:“這有什麽好考慮的?如今我等都聚在了一起,若是合數十人之力都殺不了這凶獸,那在場的所有人也都別想活著出去了。


    到時候,所謂靈器也好,法寶也罷,都跟我等無緣了。而陳綬的提議,根本不影響大家合力殺敵,隻需要盡量兼顧牽製住‘從從’即可,成不成但憑天意。”


    在場的弟子終於有了動靜,相顧點頭,目標達成一致。


    “好,那我等就相信你一回。”


    剛開始進入畫卷世界的,大約有上百名弟子,而活著見到上古凶獸“從從”出場的,隻有大約一半,也就是五十餘人。


    可此時,大約還剩下三十人,短短時間被‘從從’殺害的人數多達二十餘人。這裏幾乎人人都帶傷上陣,狀態雖然不算很好,但是勝在鬥誌仍在,可堪一戰。


    各種法器、法術殺了過去,五光十色,如同煙花般燦爛。


    胡大成和牛勇護在陳綬左右,縮著脖子警惕地盯著周圍。


    蘇鈺卿和陶師兄已經殺到前邊,奮力作戰,幫忙牽製著上古凶獸‘從從’。


    “還有殺招?”


    黃廣霆意外的看著陳綬,洪荒之力的爆發出乎他的意料,他也沒想到這一縷殘魂都破到沒有自主意識了,竟然還潛藏著上古時期才有的洪荒之力。


    本想提前結束,收回‘從從’的殘魂,可令他再次意外的是,陳綬竟然還藏有殺招。


    “我倒要看看,這殺招是個什麽樣?”


    ……


    陳綬閉上雙眼,右手握在劍柄上,心與劍合,冥冥中一股力量在人與劍之間流淌。


    明明人還是那個人,劍也同樣是普普通通的劍,可是一種危險的感覺,卻莫名地縈繞在他身上,刺在所有人的心裏。


    上古凶獸‘從從’同樣在陳綬的身上,感受到死亡的威脅,生存的本能驅使著它殺向陳綬,要將這柄還未出鞘的劍,扼殺在搖籃之中。


    “從從……”


    ‘從從’呼嘯一聲,風雨相隨,雷電閃耀,僅剩的四肢,仍然可以迸發出驚人的速度。


    它頂著無數法器、法術,衝出重圍,轉瞬間來到陳綬眼前。


    陳綬沒有理會,仍然繼續在積蓄劍勢,這柄劍隻完成了一半。


    胡大成和牛勇相視點頭,視死如歸的擋在陳綬跟前,各類陷阱出現,但是根本延緩不了片刻。


    緊接著幻術也出來了,胡大成製造出無數個陳綬的身影,迷惑著‘從從’,竟然成功的讓它身形一頓,拖延了幾個呼吸。


    但是,沒等他高興起來,一聲怒吼震破了幻術,被‘從從’一條尾巴從虛空洞穿而來,一掃而過,兩人的身體直接斷成兩截,化作光芒出了畫卷。


    不過他們的死,也給蘇鈺卿和陶師兄爭取到時間,帶著其他師兄弟一齊殺到,重新纏住‘從從’。


    半刻時間說快也快,可說慢同樣慢得出奇,等陳綬睜開了眼睛,原本三十多人,現在隻剩下了十來個。


    付出了一半人的性命,終於纏住了它,給陳綬拖延了時間。


    陳綬也不廢話,一個踏步向前,利劍帶著所有人的希望瞬間出鞘。


    “錚!”


    劍的光芒也不刺眼,可是所有人的眼睛卻都情不自禁地一眯,恍惚間……隻見劍尖的軌跡最終點在了‘從從’的心髒之上。


    抽劍,揮去汙血。


    陳綬持劍而立,站得筆直,‘從從’倒地卷起的風塵,將他的衣訣吹得獵獵作響。


    “這一招……就是我至強之招,可斬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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