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子楚二人一路走走停停,一千二百裏的黃泉路很快走完,來到了閻王殿,不過時間已經是兩天後了。


    陳綬的附靈術在他們走到一半路程的時候,就已經失靈了,看不到任何畫麵。


    於是,他來到孫子楚的家中,和其家中僅存的老仆說道,自己可以免費為孫子楚做一場法事,就當是報答之前的恩情。


    老仆一口答應下來。


    就這樣陳綬在孫子楚家中擺起靈堂,做著法事,守護孫子楚的屍體,並時不時關注柴家的動靜。


    ……


    陰曹地府,閻王殿。


    孫子楚和阿寶排了很長的隊,終於輪到他們了。


    “阿寶,我等無辜枉死,絕對不能就這樣算了,待會若是見了閻王,你我二人當申訴喊冤,看看閻王如何處斷!”


    孫子楚和阿寶商量起對策,就算不能還陽,也要借此事投個好人家,來世再續前緣。


    “阿寶知道了,子楚你我今生有緣無分,來世一定要在一起。”


    阿寶點頭道,鼓起勇氣和孫子楚一起上前。


    閻王殿恢宏壯闊,樓閣重重,比起人間的皇宮也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兩人將手上的關牒文書上交,兩個陰兵一看,頓時心領神會,將他們引到一處偏殿內,這偏殿中是一名紅臉判官當值。


    紅臉判官坐在書案上,一手持判官筆,一手捧著生死簿,有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見了孫子楚和阿寶,問道:“來者何人?”


    “回判官話,在下孫子楚,乃粵西陽城人,我身旁的女子名喚趙阿寶,與我一同從陽城來的。”


    孫子楚和阿寶低著頭,雖然不敢直視判官,但是說起話來不卑不亢。


    紅臉判官見孫子楚不敢抬頭,頓時起了玩樂之心,將判官筆和生死簿收起來,戲謔地說了一句:


    “孫子楚?嗯……你且抬頭看看我是誰?”


    孫子楚聽著聲音也覺得耳熟,於是壯著膽子抬起頭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上麵,居然是清風觀的陸本善陸道長。


    “陸道長!”


    孫子楚驚呼,他不是阿壽的師兄嗎?怎麽變成地府的判官了?


    “是不是很好奇?其實也沒什麽奇怪的,陸本善不過是本座在輪休時,遊戲人間的化身罷了,為了方便這才化身成一名道士。”


    陸判臉雖紅,但氣不喘,瞎話是張口就來,三言兩語就將孫子楚糊弄過去了。


    孫子楚立即麵帶喜色,連忙道:“那阿壽他?”


    “陳綬?那小子不是,他是正宗的茅山弟子,上清天尊不知多少代的徒孫,與我地府不是一個路數。”


    陸判搖著紅彤彤的腦袋,陳綬命格古怪連他這個掌握生死簿的地府判官都看不透,也算不清。


    不然他堂堂地府陸判君,又豈是好相與之輩,一個普通的茅山弟子若是敢插手孫子楚曆劫之事,早就被他打得爹媽都不認識了。


    那還會有什麽相談甚歡,又那裏有空和他比試手段,喝酒聊天,還不是摸不清陳綬的底細。


    這家夥若不是扮豬吃老虎,實則實力超群,那就是大佬轉世,再不濟也是背後有人,絕對惹不得。


    陸判摸著下巴,思量著。


    “這樣啊!”


    孫子楚有些失望,他和陸判不算太熟,若是陳綬的話,估計就好說話多了。


    “怎麽……見我不是陳綬,有些失望了?”


    陸判好笑地看著孫子楚,你我同殿為官這麽多年,你才認識那小子多久。


    孫子楚振奮精神,拱手道:“陸道長莫怪,子楚不是……”


    陸判擺擺手:“好了好了,你和那小道士一見如故,我也不是食古不化之人,又怎會怪罪與你,今日你我二人有緣再見,也是緣分未盡。”


    孫子楚與阿寶對視一眼,心有靈犀撲通下跪道:“陸道長,還請您為我們做主!”


    陸判也沒想到他們會在這時下跪,那裏敢大大咧咧的接受,連忙上前將他們扶了起來,還佯做不知情地模樣,問道:


    “你們有何冤情,是不是地府的鬼差欺辱你等?他們好大的膽子!”


    孫子楚連忙搖頭:“不是……不是這樣的。”


    阿寶見孫子楚解釋不清,連忙接過話茬,說道:“陸判君在上,我與孫郎兩情相悅,無奈被惡少柴少安嫉恨,暗中使出陰狠手段殺害我們,至今仍逍遙法外。


    這柴少安害得我等生不能做夫妻,我等死後自然心有不甘,還望陸判君憐憫,為我們做主。”


    “什麽!這世間竟有如此惡徒?而且還逍遙法外?是可忍,孰不可忍……待我打開生死簿,察看一二。”


    陸判‘震驚’,對柴少安這種十惡不赦之徒表現出零容忍的態度,手掌一翻生死簿憑空出現。


    隨即‘罪惡克星’陸判,便認真翻看著生死簿中關於二人的記載。


    孫子楚和阿寶緊握雙手,看著陸判那皺起、舒展,又皺起、又舒展的大紅臉,兩人的小心髒也跟著起起伏伏,大氣都不敢喘。


    陸判看似在看生死簿,其實眼角餘光一直在觀察二人,見他們緊張得不行的樣子,不由樂得心裏開花。


    爽,真是太爽了!你也有今天,看你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麵前耍橫。


    “咦!不對呀!這……”


    “那……那裏不對?”


    “難道我們不是被柴少安殺害的?這不可能,我等一向與人為善,也隻有柴少安一個仇家。”


    孫子楚和阿寶心都提起來了,連忙追問。


    “咳咳!”


    陸判合起生死簿,咳嗽道:“我沒說不是柴少安害的你們,不過動手的人也的確不是他,而是他的奶娘苗婆。”


    “這苗婆心狠手辣,乃是茅山派的一名記名弟子,學道不成,隻會一些微末的左道之術,前段時間盜書私逃下山,正好讓你們撞上了。”


    “什麽,竟然是修道之人作祟,難道就沒有人管嗎?”


    孫子楚義憤填膺地說道,阿寶同樣心有戚戚然,對於這個殺害他們的凶手,很是憤恨不平。


    “放心吧!天道好輪回,這苗婆逞凶之時,卻不知自己已是命不久矣!”


    陸判搖頭歎道,生死簿記人生死,敘盡生平事,剛才他已經看到了苗婆的結局。


    “好了,我們不說她了,來說說你們吧!”


    “我們?”


    孫子楚和阿寶不明所以,神情茫然:“我們有什麽好說的?”


    陸判沒好氣地道:“你們陽壽未盡,你說有什麽好說的?”


    “什麽?”、“當真?”


    孫子楚和阿寶驚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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