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聽說你要成親嘛!我特意前來討杯喜酒喝,怎麽不歡迎?”


    陳綬將柴少安趕走,從花轎頂上跳了下來,笑意吟吟地看著孫子楚。


    孫子楚將手一拱,搖著頭歎息起來:“不是子楚不歡迎,實在是一言難盡,阿壽和陳道長方才也都看到了,這柴少安處處與我和阿寶為敵……唉!”


    陸判:“子楚無需擔心,柴少安搶親觸犯禮法和律令,乃是人所共知,此次定然逃脫不了官府的製裁,現在要擔心的反而是他才對。”


    陳綬也安慰道:“沒錯,現在需要擔心的應該是他柴少安,而不是你孫子楚。你現在要做的就是拜堂成親,其他的就交給我吧!實在不行,不是還有趙老爺嗎?他們趙家在陽城可不是好惹的。”


    陸判頷首點頭,趙家在陽城能有這樣的家業,又豈是易於之輩,就算柴少安是勳貴豪族,被拿住了把柄,不死也要脫層皮。


    這牢獄之災免不了了。


    孫子楚也想通了其中關節,麵色稍緩,隻是身上疼痛難忍,行走很不方便。


    陳綬見狀從儲物戒中拿出跌打藥,讓阿寶幫他敷上,很快傷勢就有了好轉。而陸判則讓人重新把花轎抬起來,前往孫家,繼續完成婚禮。


    ……


    “奶娘,奶娘!”


    柴少安慌慌張張地闖進後院,苗婆正在打坐恢複元氣,見到柴少安這個樣子不由皺眉。


    “慌慌張張地幹什麽?有事好好說,有奶娘在,天塌不了。”


    “奶娘我……我闖禍了,我要坐牢了!”


    柴少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不停地哭訴。


    苗婆看見柴少安哭的厲害,不得不停下打坐,問道:“又闖什麽禍了?乖不哭了,有奶娘在,不會有事的!”


    “奶娘,今天阿寶成親,你知道我喜歡阿寶的嘛,我怎麽可以讓阿寶嫁給別人,所以我就去搶親了。可是我明明沒搶成,他們還要報官抓我,奶娘怎麽辦,我要坐牢了……我就要坐牢了!!”


    柴少安十分驚慌,牢房又黑又暗的,聽說還經常死人,根本不是人待的地方。


    “什麽……你去搶親!我不是讓你不要出門的嗎?那孫子楚和趙阿寶中了我的詛咒,最後又活了過來,他們背後一定有高人相助,惹不得啊!”


    苗婆也感到十分棘手,孫子楚背後的高人她也猜出來了,定是陳綬無疑。


    她是雷永年的仆人,也算是記名弟子,見過陳綬幾麵,猜到陳綬是雷永年派來抓她的。


    上次在河畔,她就襲擊試探過陳綬一次,不過根本不是陳綬的對手,隻能東躲西藏。


    前些天陳綬都沒有找上門,讓她慶幸不已,還以為陳綬有事先離開了。


    苗婆暗中下詛咒,就是為了不讓人抓住把柄,可柴少安竟然膽大包天,當街強搶民女。


    “不行,我們要暫時離開這裏!少爺,你現在趕緊收拾行李,我們先到外地躲幾年,等避過風頭再回來。”


    苗婆想了又想,覺得陳綬既然出手了,遲早會找到她身上,對上陳綬她沒有半分勝算,於是就想到了跑路這個辦法。


    她這些天研究雷永年的手劄,找到了一門可以躲避追蹤的秘法,隻要帶著柴少安往山裏一躲,就誰也找不到他們。


    “離開?不行,我不能走……奶娘我不能就這樣走,我走了阿寶不就成了別人的妻子了?不行不行!我絕不能讓阿寶成為別人的妻子。”


    柴少安一想到孫子楚和阿寶洞房花燭,就心如刀割,難受得不行,堅決不肯離開陽城。


    “奶娘你不是會法術嗎?你幫我把阿寶搶過來吧!我就要阿寶,我哪也不去!”


    苗婆見柴少安陷入魔怔,雖然心疼不已,但還是狠下心拒絕。


    “不行,少爺!趙阿寶現在有高人為她撐腰,奶娘不是那人的對手,要是去搶親,奶娘就回不來了!”


    柴少安見苗婆拒絕他,頓時急得想熱鍋上的螞蟻,見到供桌上的燭台,眼前一亮抓了過來。


    他用插燭台上的尖刺,抵住喉嚨,脅迫地道:“奶娘,你若是不答應,我就死在這裏。”


    苗婆大吃一驚,急道:“少爺,你趕快放下燭台危險。”


    “你別過來,過來我就刺下去。”


    “好好,我不過去,你也別激動。”


    “那你答應我!”


    苗婆左右為難,要是沒有陳綬在,別說是一個阿寶,就是十個百個,她也答應,隻是……


    “你不答應,我就真刺了!”柴少安見苗婆遲遲不答應,將尖刺往脖子又遞了遞。


    “不要,好好好!奶娘答應你,答應你還不行嘛!”


    苗婆沒辦法,隻能妥協了,柴少安見狀歡呼起來,剛想衝過去擁抱苗婆,不料門口轟然洞開,嚇了他一哆嗦。


    “是誰!”


    “還能有誰?苗婆……雷師兄的手劄在哪裏?”


    陳綬悠悠從門後走了出來。


    “陳綬!”


    苗婆瞳孔一縮,臉色一沉。


    “你認得我?那就好辦了,省得我親自出手,說罷,要死要活?”


    陳綬驚詫地看了她一眼。


    “哼!陳師兄莫要戲耍老婆子了,你都打上門來了,我還能有活路?”


    苗婆不信地冷笑起來,茅山弟子眾多,基本上是以修為論資排輩,陳綬修為高過她所以叫陳綬師兄。


    當然這些都不是絕對的,反正就是隨緣,師兄師弟,師姐師妹,高興了你叫爺爺都行。


    “不管你信不信,我看在雷師兄的麵子上,隻要你肯自廢丹田,今天也不是不可以饒你一命,如若不然…那就……死!”


    陳綬眼裏閃著寒光,不斷把玩著手裏的劍丸,一字一句地說道。


    苗婆忌憚地看著劍丸,上次在河畔差點被這枚劍丸殺死,她法力低微,連件像樣的法器都沒有,根本是陳綬的對手。


    苗婆不急,陳綬也不急,這幾天在圓光術的窺探下,苗婆有些什麽手段,陳綬一清二楚。


    “不是老婆子不識趣,實在是我家少爺剛闖了禍,需要出去避避風頭,沒有修為恐怕不方便,陳師兄若是肯高抬貴手,老婆子感激不盡。”


    苗婆摸了摸身上,發覺隻有僅存的幾張符篆,心中苦澀無比。


    本以為天大地大,茅山弟子也不一定能找得到她,沒想到作繭自縛,這才過去多久就被陳綬找上門來。


    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直接下山呢!


    陳綬歎了口氣:“既然你不肯自廢修為,那就由我親自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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