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嫣一直都表現的很張狂,她就是一個精神病,她壓根就不怕我,她的人生已經糟糕成這樣了,她自然不怕與我以命相搏。


    但她卻把顧霆琛的命搞丟了,而在她說完得不到毀掉也好的話後她突然用手捂著臉痛哭出聲道:“怎麽會是霆琛替你受這個罪呢?”


    這個問題,我也思考過。


    我伸手抹了抹臉上的雨水,目光盯著山上的位置說:“你要是有一點善良之心,隻要有一點,顧霆琛也不會成現在這樣!!”


    溫如嫣太自私,太邪惡,太不是東西!!


    突然之間我覺得很疲倦,我收回視線盯著滿身傷痕的溫如嫣對一直守在一側的助理說道:“你待會親自送她去警局,連帶著把她當年撞陳楚的事找出來讓律師告到她死刑!”


    助理低聲道:“是,時總。”


    我心累的喊著他:“薑忱。”


    “我在的,時總。”


    夏日的雨一點都不涼,可內心深處已然冰天雪地。


    我問他:“時家在梧城紮根多少年了?”


    助理熟稔的說道:“時總的祖父在一九五三年下海經的商,七三年在梧城正式成立的時家公司,算上今年時家已有四十六年曆史。”


    “薑忱,我們將公司總部搬去桐城吧。”


    助理的麵色驚了驚,我和他都清楚離開一個拚搏多年且累積了無數資源的城市有多難。


    而他遷就我道:“是,我明日便安排。”


    ......


    隨後助理送我回了別墅,我脫下身上的濕衣服躺在床上,半夜發了高燒,我打電話給助理,他匆匆的趕過來送我去了醫院。


    高燒久久不退,我一直處於半醒半睡的狀態,在醫院裏躺了三天人才有點精神,索性我找到楚行介紹的醫生做了微創去疤。


    我臉上的疤痕最終消失了,我不用再化妝掩飾,心裏說不清是什麽滋味,沒有欣喜,沒有悲愁,每天行屍走肉般的活著。


    在時家搬去桐城的期間,我天天浪跡在酒吧,我學會了抽煙,不過那氣味很嗆人,我再沒有去碰它,隻是少許的喝著酒。


    兩個月後時家正式完成搬遷,很多家族送來祝福,即使被我針對的葉家也舔著臉到場。


    唯獨沒有顧家。


    沒有顧董事長的身影。


    他曾經是個好公公,處處讓得我。


    無論我和顧霆琛誰對誰錯他都維護我。


    可現在......


    他心裏終究是怨了我。


    這兩個月我過的很是悲催,現在八月份天氣又炎熱,我的情緒格外的煩躁,時家的大小事我基本上都扔給了助理不再過問。


    助理原本要給我購置一套別墅的,而我要了一套平層公寓,接下來的又兩個月我都在家裏宅著,與所有人斷了聯係。


    直到宋亦然給我打了電話。


    我心底一直有愧於宋亦然,當她給我打電話時我快速的接通擱在耳邊,態度非常溫和的問:“你怎麽突然想起給我打電話了?”


    “時小姐,我快熬不下去了。”


    我著急問她,“發生了什麽?”


    “我在桐城,你能過來陪陪我嗎?”


    我趕緊換衣服下樓攔了一輛出租車前往宋亦然的位置,是一個格外破舊的老小區。


    我站在門口深吸了一口氣敲門,沒一會兒門便開了,我一眼瞧見宋亦然那張蒼白的臉。


    以及稍微凸起的肚子。


    她順著我的視線看過去,抬手撫摸肚子道:“孩子留住了,但是他太脆弱了。”


    她肚子裏的孩子終究留住了。


    我安撫她說:“能留著就好。”


    她沒有與時騁結婚但仍舊選擇留下他的孩子,看來宋亦然對時騁的愛遠遠的超過了我的想象,她真是一個簡單又執拗的女人。


    我不知道該說什麽,進去坐在沙發上有些拘束,思索了半天問:“你怎麽在桐城?”


    “時騁去s市找我了,我心煩索性搬來了桐城,本來想住新小區的,但我喜歡老小區裏麵的氛圍,這裏大多都住著老年人,每天跟他們聊聊一天的時間也就過去了。”


    宋亦然寂寞,所以住在了這裏。


    我想著她打電話時說的話,我關懷的問她,“你在電話裏說你快熬不下去……”


    說到這宋亦然的麵色沉重了,她深深地吐了口氣道:“醫生說我的身體不適合再孕育嬰兒,可現在孩子七個多月了,就這樣打掉的話太可惜,我不知道能用什麽辦法留下他。”


    七個多月醫生才說她不適合孕育?!


    不可能的,應該是醫生早就叮囑過她,不過她沒有聽勸,直到現在身體到達極限。


    我耐心溫和的問:“醫生怎麽說的?”


    宋亦然給我倒了杯冰水放在我麵前,她坐在我對麵如實道:“醫生勸我盡早打掉孩子,不然再孕育下去我和他都會有生命危險。”


    宋亦然的神情透著一股莫名的堅定,我問了她一個致命的問題,“你會打掉嗎?”


    她笑著搖搖頭說:“不會的。”


    我聰明的說:“那你應該想到了辦法,不然不會熬到現在。”


    聞言宋亦然沉默了,我抬手小心翼翼的摸向她的肚子,語氣裏透著羨煞道:“我這輩子沒有生育能力,我要是能懷上一個孩子,即使付出慘重的代價我也要留下他。”


    她忽而道:“其實我有個辦法。”


    我抬眸望著她問:“什麽?”


    宋亦然將這個問題想了幾個月,她肯定想的有法子,隻是那個法子一定慘不忍睹。


    她冷靜說道:“提前取胎。”


    我震住,宋亦然握住我的手輕輕的壓在她的肚子上,用一種豁出一切的語氣道:“我在盡量的留下他,現在他才七個多月但已成型,我想堅持到八個月剖腹產留下他!雖然不一定能成功,但起碼是個希望,他能活著的希望。”


    剖腹早產嬰兒需要勇氣,而且存活率都很低,對宋亦然現在的身體來說更是致命的打擊。


    因為她剛取完腎不久,身體沒完全恢複,這次剖腹產她不一定能活著走下手術台。


    我咬著牙問:“你這樣是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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