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堂裏站了許多人,都是以前找青鼎門幫忙的各個大小門派的首領。以往他們要是被什麽大的盜匪山賊報複了,都是青鼎門幫忙給他們收拾的。借人借錢的事情更是多的不在話下,隻不過今天他們這個架勢,一看就是來討債的。


    慕南觀此時坐在正位之上一言不發,任他們如何吵嚷也沒有再多說一句。想來是一開始還會說上幾句,後來也懶得再理會這幫人。


    門口站的幾個青鼎門的弟子,都互相看著對方,但也不敢多說什麽。


    慕衡還沒走到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裏麵一個還算年長的尊者說道:“慕師父,當初說縱心術的應對之法已經毀去的可是你們青鼎門,現在這禍患重出,你們把這解救之法反倒自己握著,這不合情理吧。”


    “是啊,若是早知道這秘法還存在於世,我們也不用擔驚受怕這麽多年不是。”


    “慕師父,現在這邪術可能又要為禍江湖了,這秘法,您不拿出來是不是不合適。”


    嘴上說的一個賽一個的好聽,不過都是為了把這秘術握在自己手裏。還擔驚受怕這麽些年,可算了吧,若是人人都知道這秘法,誰知道他們會做什麽。


    慕衡在那一瞬間想起來在闕城附近自己被推下山坡後遇見的那個老者,“劍在你們手上,殺人還是救人隻能是你們說了算。”


    此刻她知道了那老者的意思。這些門派此時來討要秘法的樣子縱然醜陋,但是對於一個手裏沒有劍,隻能被動行事的人來說。他們心中的恐慌必定會讓他們不擇手段。


    想到此處,慕衡抬腳進了正堂。“青鼎門掌門是我,你們一堆人圍著我師父做什麽。他身體需要修養,你們不知道麽?”


    這語氣清冷,惹的堂內之人紛紛看過來。


    “慕掌門來的正好。”那一開始被慕衡聽到說話的老者道,“這樣也不用勞煩尊師了。”


    “我師父過來是來招待客人的,不是聽人聒噪的。看來孟前輩也知道這個道理。”慕衡依然不饒人,誰讓他們一幫人剛才是那種態度。


    “若是你早來,我們也不會去問你師父。”孟掌門道,“老朽可不想跟你理論這些,縱心邪術應對之法,慕掌門是不是應該給我們一個交代。”


    “孟掌門想要什麽交代?”慕衡極為禮貌地看著他。


    “自然是將秘法告知我們,如此一來就算邪術再現,我們也好應對。”


    慕衡愕然,心想這人是怎麽把這話說的這麽理直氣壯的。


    “孟掌門也說了,現在這縱心術是否真的重新現世尚且不清楚,現在就這樣急匆匆地來我們這裏討要秘法,是不是自亂陣腳了呢?”


    “等到真的出了事再準備,那還來得及嗎?”另一個還提著把刀的中年男子立馬說道。


    “我青鼎門自然不會見死不救。”慕衡若有其事的看了看他。


    “那誰知道?”這人隨口嘟噥一句,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這樣實在欠妥。而慕南觀雖然坐在那裏沒有說話,讓慕衡自己先行應對。隻是聽到這話時也是狠狠瞪了那人一眼,那帶刀的人就算對慕衡不夠尊敬,對慕南觀還是有忌憚的。


    見慕南觀都有些氣惱了,孟掌門換了一副麵孔,對慕衡道:“慕掌門,青鼎門仁義之心我們自然知道。隻不過我們各門派都能自己看顧,豈不是省了許多麻煩?”


    “孟前輩,慕衡敬您一聲前輩,也就不想繞彎子了。既然您也知道,縱心術若是風靡開來,必定是一場動亂。而心懷不軌的人在隻懂邪術不知如何作解的話還會有所顧忌,因為這邪術本就容易傷及自身。但若是得了這應對的秘法,必定會更加肆無忌憚。”


    “慕掌門是在指什麽?”又一人站出來,問道。


    “指的是心懷邪念之人。”


    “我們又不是你說的那種人。”那人毫不示弱,“就像慕掌門剛剛承諾若是這邪術真的興起,青鼎門必定不會袖手旁觀。我們這都是有名有姓的宗派,就算沒有你青鼎門名號響,但也是有自己的宗門規矩的,又豈會將秘法泄露給奸邪之人?”


    “當初鏟滅縱心術時,天底下的人也都說那邪術已經毀去了。”慕衡聽得他那話很不順耳,不客氣地說道。


    “你這是什麽意思,你們青鼎門的那位前輩,不是也暗自藏匿了這秘法麽,又是什麽居心。”也是在氣頭上,而且也是真心話,這人倒也不顧得什麽了。“縱心術之禍,本也是出自你青鼎門!”


    這無疑是撕破臉麵的一句話了,慕南觀緩緩開口,語氣卻是寒冷無比,“這位後生,慎言!”


    “我又沒說錯!”此人道,“難不成自己惹出來的的爛攤子,自己倒還有理不收拾了?”


    “我已經說過了,青鼎門是為了不引起更大的禍亂,所以才不能隨意將秘法給你們!”慕衡提高了自己的音量。怎麽,這是要不顧臉麵吵起來麽?


    “慕衡,你小小年紀一介女流,對這些前輩們不要太過分!”這些掌門或是主事們的身後還跟著些弟子。慕衡倒是納悶了,怎麽今日他們火氣竟這麽大,連基本的禮儀規矩都不顧了。


    “怎麽貴派弟子連話都不會好好說麽?”慕衡眼角上挑,看著那人。


    “慕掌門,後輩是無禮了些,但所言不虛。”那孟掌門幫腔道。


    “孟掌門。”慕南觀看到他們如此為難慕衡,站了起來將慕衡擋在身後。“今日莫不是故意來為難我青鼎門的吧。”


    “我等過來的用意先前已向貴派言明,並無他意。”那姓孟的掌門道。


    “恐怕不是吧。”慕南觀緊盯著這些人,“從各位一進我青鼎門的而山門便一直咄咄逼人,若不是有什麽緣由,慕某人倒是想不出來你們會變得如此無禮。”


    “並沒有……”


    “師父不必跟他們藏著掖著。”這孟掌門還沒有說完一句話,剛剛說縱心術之禍出自青鼎門的那後生此時又憋不住了,“你們青鼎門故技重施,又想重複當年的舊禍,不是把人救回來就可以當做無事發生的!”


    一席話聽得慕衡越來越震驚,她是救過人沒錯,可是為何說是他們青鼎門故技重施。


    “這話什麽意思?我青鼎門何曾做過害人之事?”


    “慕掌門不必掩飾。”那後生眼裏盡是輕蔑,“被你救起的那幾個人,指認就是你們青鼎門人用縱心術害的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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