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慕遲也知道,慕顏清親自出麵,說明這必定不是什麽輕易就能解決的事情。


    下麵的人鴉雀無聲了好一會兒,連沈騏都被這陣勢逼的沉默了許久,直到感覺到慕顏清的目光正盯著他,他才哈哈的笑了兩聲,“這不是……不是慕老前輩麽……竟然還勞動您老大駕了哈哈。”


    “怎麽沈小公爺是覺得,我不算青鼎門中人,不可來方寸山麽?”這話說的極具威懾力,與慕顏清一向瀟灑無為的樣子很是不同。


    “那自然不是。”沈騏的語氣自然便軟了幾分,“慕顏清前輩是青鼎門第十七代掌門,是江湖上的老前輩,晚輩見識鄙陋,說錯了話你老人家別介意。”


    慕顏清這話麵上是在給沈騏下馬威,實則也是對著在場的眾人,他們剛剛的那番言論,的確是過於不像話。


    “慕前輩,我們剛剛說話是有些急切。”下麵的一個站在最前麵的老者開口,薛琬仔細認了認,便是當初青鼎門出事的那天也同樣逼的她最狠的孟掌門。


    “可是這女子雖然看起來心智失常,可是口口聲聲提及自己就是您的外孫女大虞的陵安長公主,而且還提到您的名字,這您是否知情。”


    慕顏清定睛看了看這人,手上的拂塵尾隨風輕輕動了動,半晌不緊不慢地說道,“不錯,我知道。”


    除了知情的人,在場之人無不睜大了雙眼。


    “慕前輩,您說什麽?”這孟掌門又問了一遍。


    “這女子名落櫻,原是我文家的一個侍女,後來發現她心智有損便想把她留在府中醫治,誰知兩個月之前這女子逃了出去。”


    “啊,那怪不得這姑娘喊著外祖母救命呢。”神氣道,“可是她為何要說自己是長公主,慕前輩可知情?”


    “心智有損,我怎麽知道?”慕顏清並未將真相和盤托出,她也想知道,這看起來疑點重重的一個局,究竟是誰在背後操縱。


    “那這不對啊。”沈騏的折扇揮的起勁,“那這女子怎麽無緣無故說出這麽一番話來,應該是什麽人跟她說過才是吧。”


    慕顏清往前走了幾步,“一個心神有損的人,為何要刻意去深究她的話,豈不是自尋煩惱?而且,沈小公爺未免關心的也太多了。”


    薛琬也想問同樣的問題,這沈騏一直在引著大家去查出這落櫻背後的真相,這可不是一個來看熱鬧的人可以做出來的事情。


    “我剛剛不是說了麽,這麽個為禍四方的人,當然得被諸位共同懲處啊。”


    “可你剛剛明明是幫著落櫻擋下了他的劍。”慕顏清指著慕遲。


    這下話題被慕顏清轉到沈騏身上來,眾人更是摸不著頭腦了。


    “慕前輩言重了。”沈騏麵上倒沒有什麽異樣,“我不過是嘴碎多問了幾句,而且我沈某也自小就想做個江湖俠客雲遊四方,可惜身在皇室之中身不由己罷了。此番熱鬧我來湊湊,這些人想問又不敢問的事情我替他們傳個話而已,並無他意。”


    “隻怕不知如此吧。”慕顏清繼續道,“翰京離方寸山也不算近,沈小公爺可不能是恰好來我方寸山恰好來湊熱鬧的吧。”


    沈騏的表情微變,手上搖扇的動作也隨之停下,“不錯,我前來拜會方寸山青鼎門,自有用意。”


    這下人們的視線徹底轉到沈騏身上來。


    沈騏接著道,“不過是替我母親蒙平郡主,來問候故人而已。”


    “蒙平郡主?”“什麽故人?”“誰啊?”


    “越丞前輩,這時候不該繼續隱匿人群之中了吧。”沈騏高聲喊到。


    隨著眾人一邊嘀嘀咕咕一邊在四處尋找越丞的身影時,越丞自他所站的地方走出,一直走到沈騏對麵。


    越丞的出現,自然又是引得一陣討論,畢竟這上山的人許多都是抱著看熱鬧的心來的。


    沈騏打量了越丞幾眼,“你便是越丞越前輩?”


    “正是。”越丞無視這小輩不甚有禮的目光,回答道。


    沈騏很是不情願地,“家母托晚輩問越前輩好。”


    “郡主心意,越某心領,不必如此。”越丞神色淡漠,這下兩個人的臉色都是有些不好看。


    “這麽說來,越丞和蒙平郡主曾經有婚約之事是真的了?”有人議論道。


    這話落在越丞和沈騏的耳朵了極為刺耳,越丞向著發出這言論的方向道,“不可背後汙蔑郡主聲名。”


    反而是沈騏安慰似的說了一句,“前輩也不用這樣,畢竟是前塵往事了,我母親也就是問問。”


    “沈小公爺遠道而來,還在我青鼎門如此大放異彩,就是為了說這一句關照的麽?”越丞並未因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而忘卻應該要問的事情,話題便又轉回了沈騏來此的目的上。


    “既然越前輩都願意出來一見,我也就不藏著掖著的了。我這次來,還是奉我母親的命令,來給越前輩帶些消息來,她幫越前輩查到了些事情。”


    “我從未委托郡主幫我查些什麽事情,沈小公爺怕不是弄錯了。”越丞道。


    “自然不會弄錯。”沈騏擺擺手,“是我母親的部下近些日子在邊境抓獲了一批作亂的流寇,審訊之下牽扯出了一些陳年舊事。”


    “陳年舊事?”越丞問道,“與什麽有關?”


    “這匪寇說是,和青鼎門有關。”


    此話一出,在場之人皆是大驚失色,“青鼎門如何會與流寇有關?”


    “到底是何意,你說清楚。”這時說話的是何逸,一開始見這小子便覺得沒有存什麽好心思,現在竟然敢這麽說青鼎門,自然是忍不了。


    “唉,也不是什麽大事,不過是這群流寇曾經在南佑邊地為禍,但是隻會等青鼎門的人來了才會被趕走,其餘人是對付不了他們的。”


    “什麽叫其餘人對付不了?”何逸又問道。


    沈騏笑著看了看這個很是惱怒的小弟子,“小孩兒,要我怎麽跟你說呢,就是如果是別的人去清剿了,就會被打的鼻青臉腫,死傷一片,隻有青鼎門到了,才能乖乖束手就擒。其實啊,或許就是單純地在誇獎青鼎門人武藝精湛罷了。”


    這下誰都聽出來,他當然不是在誇青鼎門人怎麽武功高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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