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鳥,你還真咬啊!啊啊,疼死我了,快給我放開!”荊晨忍著劇痛,對著這五彩雀吼道。


    隻是這五彩雀自然聽不懂人話,那尖利的鳥喙死命地咬著荊晨的肩膀,好像就要生生扯下一塊肉來。


    楊念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得看著荊晨被一隻鳥困住的樣子,慢悠悠走過去,恰助理那五彩雀的脖子,頗有技巧地扼住那五彩雀喉嚨處。不一會兒這五彩雀果然鬆了口。


    楊念讓荊晨先下去,自己幫他斷後。


    在荊晨忍著劇痛下了樹之後,韓綃和楊念這才注意到,荊晨的肩膀上,藍色布料已經滲出紅色的血跡。


    “阿晨,你,你肩膀流血了!”韓綃又是害怕又是擔心地喊起來。


    “五彩雀本來就是食肉的鳥,沒被扯掉一塊肉便算好事了。”楊念在一旁道。


    荊晨沒好氣地說,“我說你這個人,能不能別說風涼話了。”


    “要去抓鳥的事情是你自己要去做的啊。”楊念一攤手,“我早就告訴過你這鳥不好惹。”


    “你……”荊晨拿手指著他,“不想聽你說話。”


    “隨意。”


    “哎呀,你們先別吵了啊。”韓綃看了看荊晨的傷口,“楊公子,能不能先給阿晨處理一下傷口啊。”


    “我不用他,我們荊家就是聖手族,幹嘛用別人管。”荊晨對於楊念這樣的態度很是不快,也就沒好氣地說。


    楊念什麽都沒說,拿起自己的東西就自顧自走了。還聽見荊晨在後麵說,“什麽人啊,冷冰冰的,活該不招人待見。”


    荊晨的肩膀上的傷還是不輕,那五彩雀確實力氣大,就是奔著要生生扯下荊晨的一塊肉的力道來的。荊晨對外沒好意思說是自己去抓鳥結果被鳥給咬了,隻說自己是不小心跌傷,隨意拿了些跌打損傷的藥。


    韓綃在荊晨的屋子裏幫他上藥,荊晨疼得厲害,韓綃還提醒他不要太大聲,不能讓別人知道他是這麽受的傷。


    隻是這藥畢竟不是專門拿的,根本一點用處都沒有,藥上上去,荊晨反而是更疼了。


    “這……這可怎麽辦啊。”韓綃拿著藥有點手足無措,“我去找找藥堂的小夥計讓他們給你看看吧。”


    “不行!”荊晨咬著牙忍著疼阻攔住她,“不行,我荊晨的一世英名,不能被一隻鳥給毀了!”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你的英名呢!再不去找藥,你這肩膀就廢了。”韓綃也不聽荊晨鬼哭狼嚎的話,就要出去找人。


    走到門口,卻看見背著藥箱過來的楊念。


    隻是那頭,床上的荊晨裸著半個肩膀,依然在嚎叫,“你別去,我能忍,不就是被鳥啄了一下麽,這算什麽,大不了我的胳膊不要了!”


    “我藥箱裏帶了刀,這胳膊你既然不想要,不然幫你砍了?”楊念的聲音響起。


    荊晨立馬住了嘴,他轉頭看向楊念,楊念已經在那裏打開藥箱,有條不紊地拿東西出來。


    “你怎麽來了?”


    “轉過去。”楊念準備給他處理傷口,讓他把頭轉到另一邊去。


    荊晨雖然還是心有不甘,還是把頭轉過去了。反正這楊念已經知道他丟臉的事情了,讓他來總好過再多一個知道自己被鳥咬了的事情。


    楊念處理傷口的手法雖然熟練,但可謂是一點都不顧及荊晨的感受,痛的他哇哇亂叫。


    “你能不能輕點,你就是這麽跟著你師父醫治病人的?怎麽齊醫仙的招牌沒被你砸了啊。”


    “閉嘴。”楊念冷冰冰地道,手上的動作也放緩了一些。


    在荊晨的嚎叫中終於換好了藥,楊念這才開始收拾自己的藥箱,“不要沾水,這幾天要戒食葷腥,而且這五彩雀的唾液有毒,到明日午間,如果傷口處有什麽異常記得來找我。”


    荊晨趴在床榻上,隻是盯著楊念看。楊念覺得很是不自在,“你看著我幹什麽?”


    “我在想,明明是好事,怎麽你做出來就讓人這麽難受,你是怎麽做到的?”


    “我剛剛的藥敷少了,再來一些。”楊念手腳麻利地又開始開藥箱。


    荊晨知道這是嘴上不跟他爭論,要懲治他了,他一個翻身,壓到自己傷處也顧不上,“等等等等,我不說了,楊大夫,今天真的是太謝謝您了。”


    見他終於消停,楊念也順手合上了藥箱的蓋子,“知道教訓,日後便不要再胡鬧。”


    “什麽叫胡鬧,這是綃兒想看的鳥,我就得給她抓著。”


    “她說的你便要做?”楊念問道。


    “那是自然,綃兒從小就跟我混的,我可還沒在她麵前什麽事兒做不到呢。”荊晨一臉得意地說道。


    “聽說你們,定親了?”楊念道。


    “啊,那是他們長輩定的,也就先這樣唄。”


    楊念對他的態度很是不解,“什麽叫就先這樣?”


    “就是我不讚成,但是也不反對,反正從小到大照顧綃兒也習慣了,如果她遇不上別的喜歡的人,那我就把她娶了唄。”


    “如此隨意?”


    “啊,這也不隨意吧。”荊晨倒是納悶了,“我還以為你會說,既然是長輩所定下的,就要好好遵從呢。”


    “若你不喜歡人家姑娘,豈不是白白耽誤她。”楊念道。


    荊晨臉上的神色更是驚奇了,“哎呀,我們楊大夫還是語出驚人啊,頭一回聽見你這不會說話的榆木腦袋裏說出這樣的話來。”


    “你……”楊念說著又要伸手去開自己的藥箱,荊晨忙討饒,“楊公子,楊大俠,我不打趣你了還不行麽,高抬貴手。”


    “好好休息。”楊念這次是真的要走了。


    “好好。”荊晨把頭埋進枕頭裏,胡亂應著,在楊念前腳踏了一半出去的時候,喊到,“楊念,楊公子,這件事可不能告訴別人啊,一定不能。”


    也不知道他聽見沒有,荊晨的頭又埋到枕頭裏,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過萬幸的是,這毒沒有發作,荊晨肩膀的傷也就是皮肉傷,楊念幫他調理著也漸漸好了起來。而且荊晨也發現,楊念倒是真的沒把這事情告訴別人。


    “楊公子還是夠仗義的,被你氣成那樣還幫你治傷,而且還真的沒告訴別人。”


    “他那是怕麻煩。”荊晨嘴硬道,“你沒發現,這個人要是能說一個字絕對不會說兩個字,若是能不說話他才是不開尊口呢。”


    就算是嘴上的不留情,荊晨還是記下了這筆“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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