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橘準備在義莊外蹲守一下,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


    可蹲了半天,這義莊除了時不時傳來血腥氣與陣陣屍臭外,竟一點動靜也沒得了。就好像裏麵的人睡著了一樣。


    正當金橘開始不耐煩在由於要不要走時,不遠處來了一個衙役。


    衙役走到義莊門前,從懷裏掏出一塊帕子把自己的鼻子嘴巴包好才上前去瞧了瞧那半掩著的門。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好一半天裏麵才傳出來仵作那懶洋洋的聲音。


    “誰啊?”


    “我!老於!”


    聽到聲音,衙役收了手,退回到門前。看來是不打算進去了。


    “老於啊,有什麽事嗎?”


    仵作那幹枯的手拉開了門,包著帕子的臉伸出來,就這麽站在門前與衙役說著話。


    “大人說讓你快些驗出結果來。現在天氣熱,別再跟上次一樣拖拖拉拉,等到屍體都臭了,爛得看不出誰是誰了還沒驗出個什麽名堂!”


    那衙役估計也是習慣了與仵作這麽說話,那仵作人都沒走出來他也不介意。


    “哦,知道了。不過這次的屍體有點多,我一個人確實忙不過來。要不你幫我去跟大人說讓安排兩個幫手來吧。這樣我就可以檢驗的快一些。”


    仵作被包起來的臉看不出他的長相,隻看得見他那一雙渾濁泛黃的眼睛,瞳孔較一般人比起來很是有點小。感覺有點像是那種死魚眼一瞪著的感覺。


    聽了仵作的話,那個叫老於的衙役嫌棄的退後了兩步。


    “你別在那打主意想讓大人派人來幫你的忙你自己就好偷懶不幹活!我告訴你,你這裏說不可能有人來幫忙的!快點驗完屍!否則大人怪罪下來那大板子可有的你受的!”


    說完也不等仵作回答,瞪了他一眼就自顧自的走了。


    在衙役的背後,仵作望著他的目光充滿了惡意。但也隻是幾秒鍾,然後就收回眼神隨手關上了門又進義莊去了。


    金橘看到這兒,覺得這個仵作可能不止看起來的那麽好欺負。因此她當即覺得不走了,繼續在這觀察找機會進去看看。


    這一等就等到了天黑。


    金橘早都已經餓了。有心想去弄點什麽吃都,但又怕錯過了那仵作出門的機會。因此隻能在那糾結著。


    不過黃天不負有心人。就在金橘饑火難耐的時候那義莊終於有了動靜。


    鈴鐺聲與一陣整齊的撲通聲從裏麵傳了出來。隨著義莊的門被吱呀一聲向裏打開,伴隨著有節奏的鈴鐺聲。一具具屍體平舉著雙臂,像老鷹抓小雞的雞媽媽帶著小雞崽兒一樣,一個接一個的屍體將雙臂搭在前一具屍體的肩膀上,雙腿並攏,整齊劃一的一步一步跳出來。


    看到這個屍隊,金橘第一個反應就是詐屍了!這又冒出來一堆僵屍!可當她自己觀察的時候才發現這些僅僅隻是屍體。被不知道用了什麽方法由仵作手中的銅鈴操控著向前跳動。這個場麵很像金橘以前在樹上看到過的湘西趕屍。


    仵作一手搖著鈴一手提著個燈籠跟在這屍隊的後麵走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那隻黑貓。


    出了義莊的門,仵作用手中銅鈴指揮著屍隊往西邊跳去。


    金橘原本是想得過仵作走遠了之後破了那禁製進到義莊裏看看的。但最後還是看這趕屍的好奇心戰勝了去義莊裏偵查的好奇心。於是她便遠遠的跟在了仵作的身後。


    也虧得她現在收斂氣息,跟蹤的本領練得還不錯。要不然就衝前麵那仵作時不時回頭觀察,還有那黑貓也在暗中觀察的架勢,說不定金橘沒走兩步就被他們發現了。


    一路向西走了兩三裏路來到了一個類似於亂葬崗的地方。


    鈴鈴鈴鈴鈴。


    仵作將手中的銅鈴快速而又有節奏的搖了起來。


    隻見那屍隊竟慢慢的散開了陣型,每一個屍體都跳到了一個墳堆跟前站定。


    那銅鈴還在繼續搖。


    不一會兒,那些墳堆竟從裏麵被挖開,一具具帶著泥土氣息的屍體從裏麵爬了出來。


    之前走到墳堆麵前的屍體等裏麵的屍體爬出來後便來了個一百八十度轉體,然後往後仰倒進來剛好空出來的坑裏。等到每一個坑裏都有了具屍體後,那些爬出來的屍體便將自己剛刨開的土從新給蓋好。做完這一切之後那些從地裏出來的屍體才慢慢走到了仵作的麵前,一個一個的排隊站好。


    仔細看看。這後出來的屍體都比之前的屍體要靈活很多。那露在外麵的皮膚也沒有之前的那些那麽的幹枯發白,而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看起來富有彈性,顏色也偏普通人的黃色。


    難不成這是在地下給養好的?


    看著眼前的畫麵,金橘突然就有了這樣的想法。


    這仵作本領還可以嘿,竟然還會養屍。明顯就不是普通人嘛。還裝作一副好欺負的樣子。


    金橘想更靠近一些能把前麵的事物看得更清楚一點。可當她邁出腳之後,卻不小心踩到了地上幹枯的樹葉,發出清脆的哢哢聲。


    這聲音在這安靜的夜裏是那麽的明顯。以至於仵作跟他的黑貓同時轉過頭來望著金橘這邊的方向。


    仵作衝他的黑貓說了句“去”。便回過頭繼續控製他的屍體。而黑貓則是往金橘這邊的方向衝了過來。


    黑貓的速度很快,不過金橘的速度更快。在它跑過來之前金橘就已經轉身跑出很遠了,在跑之前還在邊上的兔子洞裏掏了隻兔子放到那樹葉上,裝作是那兔子出洞來踩到樹葉上的樣子。


    黑貓跑到這兒來後那隻突然被抓出來的兔子還有點暈,踩在那樹葉上不敢動彈。見此,黑貓真的以為說兔子發出的聲響,於是直接張大嘴一口就把兔子連頭帶半個身子給咬了下來。也不知道它那個嘴是怎麽長的,這一張開,光是這張嘴都幾乎有它身子那麽大了。所以一口半隻兔子真的毫不費力。鮮血噴了黑貓一臉,血腥味頓時飄散開來。


    黑貓也不介意,嚼吧嚼吧就把嘴裏的半截兔子囫圇吞下,然後又一口把那倒黴的兔子剩下的半截身子個吞了進去。吃完後又到處看了一圈再沒發現什麽才轉身回到了仵作的身邊。


    遠處的金橘聞道了那飄散開的血腥味就知道兔子倒了黴了。對於自己害了這條無辜的小生命金橘心裏很是過意不去。她決定等她查清楚了這仵作的身份之後,就把那隻邪裏邪氣的黑貓給就地正法為兔子報仇。


    等金橘又悄悄潛伏回去時,仵作已經召集好了他的屍隊準備回到義莊了。


    鈴鈴鈴。


    隨著銅鈴聲的響起,新的屍隊邁開腿往前走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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