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美人直起身,看向顧清若,滿是不解:“你這是在做什麽?”她跟葉珺寧貪玩又不是一兩次的事情了,左不過太後氣兩日緩過氣來便沒事了,說不準還得補償點什麽。顧清若這一出頭,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元美人瞧著這真不像是從前貴妃事不關己視若無睹的作風。從前因為貴妃體弱,皇上又不插手後宮的事情,宮裏的大小事情,若貴妃大安了便是貴妃管著,若不行了則由太後過問,向來沒出過岔子。


    貴妃管事向來公正,不偏不倚,可性子也著實冷淡,多少人想巴結都找不到下手地方。太後更是冷漠,隻賣幾個太妃的麵子,剩下人一概不管。


    這回太後居然直接去了貴妃的權力,這何止是在打貴妃的臉,簡直就是把貴妃的臉放在地上踩了。


    換了從前,元美人真不敢想這竟是太妃和太後能做出來的事情。這都是吃了什麽迷魂藥了,活像換了人似的。


    顧清若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平靜地對元美人笑到:“回宮去吧,雖說他們下手知道輕重,但好歹是跟在身邊的人,還得費心好好安撫一番。”


    都這個時候了,貴妃還有心思關心她?元美人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搖了搖頭,回宮去了。


    顧清若摘了一朵便回船艙坐著,單看葉珺寧跟元美人對著滿池的荷花挑三揀四,將掌船的太監指使得團團轉。


    午後的太陽有些毒辣,卻也沒見這倆人回來避一避,反倒玩得開心。


    船艙裏放了冰,又有船移動時帶來的涼意,顧清若覺得舒適得很,一時竟起了幾分倦意。這樣的時辰再適合小憩不過了。


    “怎麽這般困?昨夜作什麽好事去了?”葉珺寧捧了荷花回身往船艙裏放,正見顧清若倚著小桌幾打盹,不由得取笑道。


    元美人快言快語道:“貴妃事情多,這一大好,宮中大事小事都等著她調停,你以為都和你似的清閑,有也多半是些無事忙。”


    “我倒是不知你們如今如此要好了,還幫著她說話。”葉珺寧稀奇起來。不過也難怪,一個根本就沒把半點心思放皇兄身上,一個胸中還有萬馬千軍等著拾掇,彼此都是明白人,事情便好辦多了。


    “我如今還得跟著貴妃娘娘吃飯,不向著她難道向著你?連條船都弄不來,我可真擔心啊。”元美人嘖了一聲,略帶嫌棄地瞧了一眼也葉珺寧。


    管事的公公連忙跟過來請罪:“都是下麵的人不會說話,沒弄清娘娘的意思,辦混了事情,還望娘娘勿怪。”


    “無妨。”顧清若說道:“你叫個得力的人來掌船,便算是將功補過了。”


    “多謝娘娘開恩,這個自然。”管事公公連忙應下,指了個一看便精明強幹的來撐船。


    葉珺寧上了船還不免感歎:“貴妃的身份可比我這公主好用多了,難怪旁人妒忌你,我都眼熱得不行。”


    “你羨慕?回頭我跟太後提議,反正如今也沒有正宮皇後,就封你個護國公主,將後宮大小事宜都交你操持,到時候你在後宮呼風喚雨豈不是更美?”顧清若扶著船笑道。


    葉珺寧一聽立刻拒絕:“別別別,算我失言,你可千萬別在母後麵前亂說,我可沒那個勞碌心。”


    “既如此你還不少說兩句,白浪費了這好天氣。”元美人淡淡道,一邊伸手將旁的一朵荷花剪了下來。


    顧清若摘了一朵便回船艙坐著,單看葉珺寧跟元美人對著滿池的荷花挑三揀四,將掌船的太監指使得團團轉。


    午後的太陽有些毒辣,卻也沒見這倆人回來避一避,反倒玩得開心。


    船艙裏放了冰,又有船移動時帶來的涼意,顧清若覺得舒適得很,一時竟起了幾分倦意。這樣的時辰再適合小憩不過了。


    “怎麽這般困?昨夜作什麽好事去了?”葉珺寧捧了荷花回身往船艙裏放,正見顧清若倚著小桌幾打盹,不由得取笑道。


    元美人快言快語道:“貴妃事情多,這一大好,宮中大事小事都等著她調停,你以為都和你似的清閑,有也多半是些無事忙。”


    “我倒是不知你們如今如此要好了,還幫著她說話。”葉珺寧稀奇起來。不過也難怪,一個根本就沒把半點心思放皇兄身上,一個胸中還有萬馬千軍等著拾掇,彼此都是明白人,事情便好辦多了。


    “我如今還得跟著貴妃娘娘吃飯,不向著她難道向著你?連條船都弄不來,我可真是怕極了。”元美人嘖了一聲,略帶嫌棄地瞧了一眼也葉珺寧。


    葉珺寧竟一陣無言以對。


    “不好!”元美人突然皺起眉頭說了一句。


    顧清若順著元美人的目光看去,遠遠便見到岸邊黑色繡金紋的曲柄遮陽傘。


    “我倒是不知你們如今如此要好了,還幫著她說話。”葉珺寧稀奇起來。不過也難怪,一個根本就沒把半點心思放皇兄身上,一個胸中還有萬馬千軍等著拾掇,彼此都是明白人,事情便好辦多了。


    “我如今還得跟著貴妃娘娘吃飯,不向著她難道向著你?連條船都弄不來,我可真是怕極了。”元美人嘖了一聲,略帶嫌棄地瞧了一眼也葉珺寧。


    葉珺寧竟一陣無言以對。


    “不好!”元美人突然皺起眉頭說了一句。


    顧清若順著元美人的目光看去,遠遠便見到岸邊黑色繡金紋的曲柄遮陽傘。


    葉珺寧喃喃道:“母後怎麽來了……”


    太後是最注重養生的,這個時候應該是她午睡小憩的時辰,怎麽會頂著烈日到這兒來了……


    葉珺寧心頭也不由得添了一絲緊張。


    “若太後責怪,你們便說是我的主意罷。”葉珺寧低聲對兩位好友說道。


    顧清若和元美人對視一眼,皆不作聲。說倒是可以這麽說,太後信不信就不一定了。


    她們見到了太後,太後自然不會望不見她們。又或者說,太後根本就是衝著她們來的。


    顧清若心想的是,看著像是衝她來的。畢竟這次回宮,太後對她的敵意可比往常濃烈多了。


    即使不太情願,葉珺寧還是讓太監將船靠了岸。


    以顧清若為首,三人齊刷刷朝太後行禮道:“太後金安。”


    “起來吧。”太後微微抬手說道,“貴妃真是好興致,體弱多病還有心思來遊湖。”


    果然。


    顧清若有時候真是服了自己的預感,就算太後今日不是有意找她麻煩,這下她也脫不了幹係了。


    “前些時候傅大人進宮來瞧過,說是用在宮裏悶著,沒病也得悶出病來,讓臣妾多出來走走。臣妾瞧著今日日頭好,這才出來散散罷了。”顧清若微微斂目說道。


    葉珺寧一聽勢頭不對,也連忙應道:“母後,是我拉著貴妃出來遊湖的,要不她肯定是要回宮的。”


    “誰問你了。”太後冷著臉斥了一聲:“哀家在跟貴妃說話。”


    “還有你。”太後看向元美人,道:“別以為哀家不知道遊湖是你的主意。整天攛掇著公主折騰不學好,哀家的話看來你是沒聽進去。你是皇帝的妃嬪,後宮的主子,哀家不能拿你如何。這也罷,主子不能好好守著規矩,自然是下麵當差人的錯。傳哀家的旨意,玉福宮的宮人無能,不能規勸主子,罰奉三個月,各領十大板子。”


    元美人沒想到這雷霆之火是如何忽然燒到她這裏的,梗了脖子就要回太後的話,被葉珺寧暗地裏伸手緊緊拽住,眼神裏滿是不敢置信,跟太後頂嘴,怕不是瘋了?


    顧清若直起身,道:“太後息怒。今日的遊船是臣妾找來的,若不是臣妾做主,公主與元美人定然不能成行,太後若要罰,便罰臣妾罷。”


    “好啊。”太後收了怒氣,輕笑了一聲,道:“既然貴妃如此說了,哀家若是不罰你,豈不是有失了偏頗?”


    “傳哀家懿旨,貴妃上不能統轄後宮,善加管理,下不能立為表率,隨意妄為。即日起暫免統領六宮之權,閉宮思過。什麽時候想清楚了,再派人來回哀家。”


    葉珺寧心中震驚,不由得喚了一聲:“母後……”


    “來人,送公主回宮,命太師好生教導公主課業,哀家閑下來了可是要查問的。”太後平靜而冷淡地把話說完,一個個發落下去,連語氣都不曾波動一分,但雷霆之威不減分毫。


    葉珺寧即刻便被宮人壓著送了回去,連話都不曾得多說一句,隻來得及匆匆瞥了顧清若一眼。


    太後雷行而來,也不多留,說完話便走了。


    元美人直起身,看向顧清若,滿是不解:“你這是在做什麽?”她跟葉珺寧貪玩又不是一兩次的事情了,左不過太後氣兩日緩過氣來便沒事了,說不準還得補償點什麽。顧清若這一出頭,反而把自己搭進去了。


    元美人瞧著這真不像是從前貴妃事不關己視若無睹的作風。從前因為貴妃體弱,皇上又不插手後宮的事情,宮裏的大小事情,若貴妃大安了便是貴妃管著,若不行了則由太後過問,向來沒出過岔子。


    貴妃管事向來公正,不偏不倚,可性子也著實冷淡,多少人想巴結都找不到下手地方。太後更是冷漠,隻賣幾個太妃的麵子,剩下人一概不管。


    這回太後居然直接去了貴妃的權力,這何止是在打貴妃的臉,簡直就是把貴妃的臉放在地上踩了。


    換了從前,元美人真不敢想這竟是太妃和太後能做出來的事情。這都是吃了什麽迷魂藥了,活像換了人似的。


    顧清若卻像是什麽都沒發生似的,平靜地對元美人笑到:“回宮去吧,雖說他們下手知道輕重,但好歹是跟在身邊的人,還得費心好好安撫一番。”


    都這個時候了,貴妃還有心思關心她?元美人一時竟不知作何反應,搖了搖頭,回宮去了。


    人都走了,雪燕才敢抖著手過來扶顧清若,臉色難看得緊:“娘娘……”


    “沒事,天塌不下來。”顧清若言語輕鬆,低下身去撫了撫被遺落的蓮花,道:“隻是可惜了如此好的荷花。”


    “雪燕,看看哪些還能用,帶回去插瓶罷。”顧清若淡聲吩咐道。


    雪燕縱有再多的話,眼看著顧清若是不想多談的神色,便也一句都不敢說了,隻能全部咽回去,點頭道:“是。”


    顧清若一進棲鳳宮,就見著幾個貼身大丫鬟神色嚴肅,顯然是都知道今日的事情。


    “你們既然都知道了,也不用我費功夫多說了。”顧清若端茶潤了潤嗓子,道:“得了,讓人去外麵守著吧。”


    殿裏的人都放了出去,單留下幾個大丫鬟,目光炯炯地看著顧清若,非要她給個說法不可。


    顧清若搶在她們之前開了口,道:“好了,我知道你們要問什麽,但是都別說,按照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顧清若也不管她們的反應,徑自說了下去。


    “瑤紅,告訴祖父、父親和娘親,這些日子務必將所有顧家人給我看好了,若是哪個聽不進去話的,直接打殘了在家裏養著也好過放出去給顧家惹禍,連累親族。”


    “璧青,告訴覓藍,清河軍的事務每日準時準刻送到我跟前,不得有誤。若有異動,無論大小,即刻來報。”


    “佩紫那邊再增加一隊接應的人手,小心著別驚動了旁人。”


    “錦雀、雪燕,這幾日給我看住了,哪怕是一隻麻雀都不能放進來。”


    四人一一應下。


    顧清若一邊交代,一邊把發簪步搖這些飾物給拆下來。


    瑤紅雖不解,但還是上手幫忙:“娘娘,這是要做什麽?”


    “更衣,我要出宮一趟。”顧清若說道。


    錦雀和雪燕大驚失色,連忙攔住顧清若,道:“娘娘,您不能走!”發生了這樣的事情,皇上回宮又見不到娘娘,還不得揭她們的皮?


    再說娘娘這才回了宮幾日便要走,她們的日子豈不是又要難過起來?璧青和瑤紅是決計不會違背娘娘的命令的,隻能她們倆來攔著了。


    璧青一手一個將二人扶了起來,冷聲:道:“你們是知道娘娘的性子的,與其在這裏跪求,不如快些去把娘娘出宮的衣裳拿出來。”


    錦雀究竟沉穩些,雖最終駁不過,到底歎了口氣,起身來了箱櫃,將衣裳捧了出來。


    “娘娘,婢子知道勸不動您,但您可知,沒有皇上的命令您是不能輕易出宮的,此事一旦被發現,後果您可曾想過?”錦雀低聲道。


    顧清若從錦雀手中抽出發帶,將頭發束起,沉聲道:“我知道。”


    “但事急從權,顧不得這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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