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人長得好了,真是穿什麽都好看。


    那套深紅色的西裝,不但沒有讓他本身氣質遜色,反而增添了他溫潤的氣質,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更加讓人想靠近,簡稱就是多了些人氣。


    店員也沒想到他穿上這身衣服會這麽出色,眼中頓時充滿了驚豔。


    而溫誠俊看著鏡中的自己卻有些陌生,從記事起他就沒穿過亮眼的顏色,可如今一看好像也不錯,特別是跟身後那個一身紅的小丫頭站在一起,他就覺得更順眼了。


    溫誠俊對沈家可的眼光很滿意,會試衣間換了衣服,出來就對店員說:“包起來,連剛才那套。”


    離開這裏,溫誠俊又讓她幫著挑了幾套上年紀的人能穿的衣服,當然色調要跟他那身衣服搭配,還說要讓人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是一家人。


    沈家可就覺得這人有些皮,又不是小孩子了,穿衣服還要讓人一看就是一家人,他怎麽不買親子裝呢?


    但既然他都提了,沈家可也就認認真真的挑了,反正他有的是錢,她往價錢高的挑還能有錯?


    大年三十,商場隻營業一上午,商場裏的人也格外的多,兩人擠擠挨挨剛買完衣服,廣播裏就已經開始通知營業時間已到,溫誠俊帶著她大包小包走出商場,已經是滿頭大汗。


    沈家可從來也沒覺得逛街竟然是件這麽累人的事,一上車就癱在座位上不動了。


    溫誠俊看著她一副虛脫了的樣子,就是搖頭。


    就這小體格,能幹什麽?


    直到汽車開出一段距離,沈家可才發現這根本就不是回去的路,這才緩緩的坐直了身子,問道:“不回家嗎?”


    “回啊,這不是正在往家走著呢嗎?”溫誠俊理所當然的說著,完全沒有告訴她,此家非彼家。


    “啊?”沈家可聽著他的話就是一愣,問道:“這是近道?”


    “算是吧。”溫誠俊若有其事的點點頭。


    沈家可就有些摸不著頭腦。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怎麽還能算是呢?


    大年三十,路上的車和人都很多,熙熙攘攘走走停停,沈家可就這麽看著路線越來越陌生,直到過了三四個小時,汽車才停在了一個四合院前。


    聽著溫誠俊叫她下車,沈家可就有些傻眼,隔著車窗看著外麵的四合院發起了愣。


    這是哪兒啊?怎麽把她拉這裏來了?


    溫誠俊下了車見她還傻傻的坐在那裏,不由好笑,大步走到她那邊把車門打開,彎身越過她的身體就去解保險帶。


    身前忽然多了個人,沈家可下意識的一回頭,唇角正好擦過溫誠俊的臉,頓時把她嚇了一跳,身體頓時僵在那裏不敢動了。


    感覺臉頰有溫軟的觸感劃過,溫誠俊身形一頓,接著就好像什麽也沒發生似的,伸手哢吧一聲把保險帶打開,然後起身把僵硬的像根木頭似的女孩給帶下了車。


    “過來拿東西。”溫誠俊將她帶出車,把門一關就叫著她往後備箱走。


    沈家可就那麽傻傻的跟著他到了車後,直到手裏被他塞了兩個兜,這才回過神來,看著這陌生的街道和院子,怎麽都感覺不真實。


    “這是哪裏啊?”沈家可一邊打量周圍的環境,一邊問。


    “我家啊。”溫誠俊說的理所當然。


    家?


    就在沈家可還想問的時候,隔壁的院子正好出來一個年輕男人,一見到溫誠俊,他立刻就熱情的打起了招呼。


    “回來了啊,你家祭祖的餃子包好了嗎,要不要等你會兒,一起去?”


    “我剛回來還不知道包的怎麽樣了,我先回家問問。”溫誠俊跟人說了一聲,就碰了沈家可一下:“走啊,趕緊的。”


    沈家可聽到他的催促下意識的就跟了上去,走的幾步才發現自己的行為有點傻,但眼看著溫誠俊已經走進了院子,自己手裏還提著他的東西,隻能硬著頭皮一溜小跑的跟過去。


    “我回來了。”


    溫誠俊一進門就喊了一聲,那綻放的笑容和愉悅的聲音讓人一聽就心頭舒暢。


    屋裏正在客廳裏包餃子的一家三口聽到聲音就回過了頭,特別是那個白發蒼蒼的老太太,一看到溫誠俊,臉上的褶子都笑成了花兒。


    “哎呦,我大孫子回來了。”老太太笑嗬嗬的三步並作兩步來兩人身邊,看著站在溫誠俊的身後沈家可,笑得就更加慈祥了,溫誠俊說道:“這就是你說的閨女啊?長得可真俊。”


    麵對老太太的熱情,沈家可有些手足無措,下意識的就看向溫誠俊。


    “叫奶奶。”看到她求助的小眼神,溫誠俊立刻說道。


    “奶奶好。”沈家可聽話的連忙唇角帶笑的喊人。


    “好好好,來,快來。”老太太一聽她喊自己奶奶,就更高興了,拉起她的手就往裏走。


    看著她已經被奶奶拉走,溫誠俊提著手裏的東西也跟了過去,對著沙發邊的中年男女說了聲:“爸、媽,我回來了。”說完之後,他還拐了沈家可一下。


    沈家可這時候也是機靈的,連忙跟著叫了聲:“叔叔阿姨好。”


    這對男女是溫誠俊的父母,許凝文和溫啟洲。


    溫啟洲看到兩人點點頭說了聲‘好’,就不再說話了,但臉上的表情卻能讓人感覺的出,他是很高興的。


    而許凝文是個溫文爾雅的女子,輕輕柔柔的笑著問沈家可:“一路累了吧?快坐下歇歇。”


    沈家可就笑著連連擺手:“不累,我都在車上坐著呢,一點兒都不累。”


    溫誠俊放下東西,就回頭問道:“媽,咱餃子包了多少了?隔壁於哥說等我們一起去祭祖,要是包的還不夠,我就跟於哥說一聲,讓他們先走。”


    “夠夠夠,我馬上就煮,你跟小於說一聲,讓他等一下。”老太太一聽,立刻就踮著腳往廚房去了,溫誠俊見了就拿出手機給隔壁發了個消息讓人等他一下。而許凝文則是笑著坐下繼續包餃子,溫啟洲就在她對麵不緊不慢的一下一下擀著餃子皮。


    每個人都在忙,閑在一邊的沈家可就有些坐立不安,她覺得自己在這裏好像有些多餘。


    溫誠俊發完信息看到她有些拘束,就說道:“去洗洗手幫著包餃子吧。”


    “哦,好。”沈家可聞言心頭一鬆,問了洗手的位置,洗了手找了個凳子就坐在許凝文的身邊,與她一起開始包餃子。


    溫誠俊說那話的時候,隻是想找個事讓她做,並不覺得她就真的會包,但當看到她真的開始下手時,就有些刮目相看。


    那小手利落的,一個餃子皮到她手裏,幾乎一眨眼就變成個圓滾滾、胖乎乎的餃子。


    “你包的還挺好看呢,怎麽包的呀?”許凝文看著她放在蓋簾上跟個小元寶似的餃子,滿臉的好奇。


    許凝文說話是慢聲細語的,沈家可聽得心頭不自覺的就放鬆了,拿過一個餃子皮就開始給她慢慢的示範。


    許凝文是個好學的,立刻就放棄了自己原本的包法,認認真真的跟她學。


    不得不說許凝文的手是真巧,在沈家可的示範下,她不一會兒就包出了差不多模樣的餃子,等下一個時,直接就跟沈家可的一模一樣了。


    沈家可看著那餃子打從心底裏佩服,想當初自己學這個包法的時候可沒這麽快。怪不得溫誠俊這麽聰明呢,遺傳基因擺這兒想不聰明都難吧?


    “聽說誠俊說,你認識他外公啊,這些年,他過的才還好嗎?”一邊包著餃子,許凝文一邊狀似無意的問著她。


    聽到她的話,沈家可一怔,接著就反應過來她指的是誰,就說道:“他挺好的,雖然說話有時候不太好聽,但人緣一直很好,周圍的人……”


    沈家可就將自己知道但並不怎麽重要的事情,跟許凝文慢慢的說了。而許凝文就那麽靜靜的聽著,眼角眉梢都是溫溫柔柔的笑,眼中偶爾還閃過一絲懷念。


    而旁邊的溫啟洲,就那麽一邊擀皮一邊看著跟沈家可說話的妻子,目光溫柔而繾綣,偶爾看一眼沈家可,眸光也是格外的溫和,仿佛對她的存在很是滿意。


    “餃子好了,你們快去吧。”過了十幾分鍾,在廚房下餃子的老太太就走了出來,而溫啟洲也放下了手裏的擀麵杖,撐著身體坐上了溫誠俊從一邊推過來的輪椅去洗手。


    沈家可這才知道,這個從剛才就一直坐在那兒擀皮的男人,雙腿竟然不能行走。


    不過,她並沒表現的有多吃驚,依舊麵色如常的繼續與許凝文包餃子。


    等兩個男人走後,老太太就加入了兩人的隊伍,而擀皮的人就成了沈家可。


    三個女人一台戲,老太太加入之後,聊天的氣氛就更熱烈了,從沈家可的學習,到溫誠俊的日常,再到京都有哪些好地方,年後他們可以去哪裏玩兒,幾人聊得熱火朝天,時不時還發出一陣笑聲。


    就好像他們本就是一家人,沈家可本就是這裏的一份子,一直到溫誠俊父子祭祖歸來,屋裏的氣氛就更好了,可以說是其樂融融、溫馨而美好。


    沈家可從來沒有這樣過過年,一直到吃完晚飯、守過歲,躺在了溫家人為她準備好的房間裏,她都覺得這一切好不真實。


    這樣的家庭氣氛是她從來都沒有經曆過的,她的家人雖然人多,卻從來沒有這樣相處融洽過,也沒有一家人這樣守過歲,這應該才是正常家庭的樣子吧?


    一直到沉入夢鄉,沈家可嘴角都在掛著笑,就連夢裏都是笑聲。


    第二天一大早,沈家可一聽到外麵有動靜就爬了起來。出門就見家裏所有人已經都起來了,許凝文在衛生間裏洗漱,老太太正在房間裏梳著滿頭的銀發,而溫誠俊和溫啟洲則在廚房裏守著正燒著水的鍋子,準備煮餃子。


    沈家可看著這個家裏的人就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她喜歡這裏,喜歡這些人。


    “家可,我好了,快過來洗漱吧。”就在沈家可傻笑的時候,正好從衛生間裏出來的許凝文看到她就叫了聲。


    沈家可答應一聲就進了衛生間,心情愉悅的開始洗漱。


    從前幾年開始,京都就已經全麵禁止放煙花,餃子出鍋的時候,老太太讓溫誠俊象征性的用手機放了段鞭炮響聲,一家人就開始吃飯。吃過飯後,老太太就攆著溫誠俊和沈家可去廟裏燒柱香,求一下平安。


    沈家可有些不太明白為什麽不是先去拜年而是燒香,但她也沒有問,畢竟每家都有自己的習慣,有些事情她不適合問。


    直到後來沈家可才知道,不是不拜年而是老太太這邊早已跟溫爺爺那邊斷了關係,沒有拜年的必要。而老太太娘家那邊則是年初二才能登門,不適合今天去拜。


    大年初一正是廟會,當溫誠俊和沈家可從住的地方到廟會的時候,人已經是滿滿當當。


    溫誠俊護著沈家可一路千辛萬苦才擠進寺廟,擠進去後,溫誠俊立刻開始磕頭上香。


    沈家可看著他那跪拜的熟練動作,就知道他這已經不是第一次做這事兒,於是也有樣學樣的跟著照做,上完香後,兩人就往外擠。


    然而,進來容易出去難,大多數的人都是往裏進的,而出去的卻是人數寥寥,這也就增加了出去的難度,要不是溫誠俊一直將她護在懷裏,沈家可覺得自己這輩子也擠不出去。


    上完香,基本就沒什麽事了,溫誠俊帶著她就在廟會上逛了起來,玩雜耍的,捏糖人的,賣各種小吃的,沈家可看得簡直眼花繚亂


    廟會的街上雖然沒有寺廟裏那麽擠,但人依舊不少。溫誠俊就那麽牽著沈家可的手,自始至終都沒有放開,生怕一不小心就被人給擠散了。


    而沈家可也早已習慣了他大手的掌握,就算偶爾為了拿東西或買東西鬆開了,也會再次握回去。


    兩人就這麽慢悠悠的逛著,看到雜耍玩得好的就停下看看,碰到想要嚐嚐的小吃就買點兒,每次都不多買,就買夠兩人幾口吃完的分量。於是,等他們走出廟會的時候,小吃幾乎已經被他倆嚐了個遍,時間也已經到了下午。


    “想看煙花嗎?。”


    上了車後,溫誠俊側眸問她,直把沈家可問的滿臉狐疑。


    “京都不是禁止放煙花爆竹嗎?”


    昨晚和今早,他們也都沒有放鞭炮啊。


    “想看嗎?想看我就可以讓你看到。”溫誠俊說的很篤定,仿佛隻要她說,他就一定會為她做到。


    沈家可瞬間就覺得心裏暖呼呼,但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算了吧,奶奶和叔叔阿姨都在家等著我們呢,還是回家吧。”


    溫誠俊到是沒想到她會這麽說,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就是一笑:“好,我們回家。”


    他原以為小姑娘都是喜歡煙花的,可既然她說要回家,那就回吧。畢竟,這還是她第一次稱呼他所在的地方為家,可見,她已經打從心底接受了他的家人。


    其實,沈家可並不是不想看煙花,隻是他們已經出來一天了,家裏的長輩都在等,他們如果再出去看煙花的話,也不知道什麽時間才能回去。


    這是大年初一,她不想對自己那麽好的三個人,因為自己的一點點興趣在家幹等。


    再說,不是有一首歌叫做‘煙花易冷’嗎?


    她也是這麽覺得的。


    煙花雖然絢爛多彩,但綻放過後剩下的卻隻有冷清,她才剛剛感覺到家的溫暖,就不太想看那種冷清。還是家裏好,既暖和又有家人。


    兩人回到四合院的時候,正是晚飯時間,溫奶奶見兩人回來立刻就笑眯眯的給他們盛飯,飯桌上還問著兩人今天廟會上的事。


    沈家可就不緊不慢的跟老太太說著,偶爾漏了一兩句,溫誠俊就給她補上,直把老太太和溫家父母說的樂嗬嗬的。


    吃過晚飯,隔壁的於哥就找來了,說是叫他過去玩兒,一些夥伴都在。


    溫誠俊看了眼沈家可就問有沒有女的,一聽有,他就把她一起帶上了。


    到了隔壁,四五個跟溫誠俊差不多的男人已經在等了,旁邊還有三個女的,一看就是這其中幾人的妻子。而其中一個男人沈家可還見過,就是那次她和藍逸晨吃飯被逮到去認下的那一堆哥哥中的其中一人。


    沈家可看到他就禮貌的點了點頭,那人看到她卻是吃了一驚,但他並沒有表現出來,笑著也對她點了點頭,就開始跟溫誠俊說起了話。


    男人們聊得都是去年的大體形式,今年的形勢前景,這樣的話題幾個女人參與不進去,也就直接就不摻和了,自動的跑到一邊聊起了天。


    沈家可跟她們不熟,大多的時候就隻是聽著,畢竟她對服飾珠寶名牌什麽的都不太懂,也隻能聽著,但就這也讓她漲了不少見識,最起碼,她知道了怎麽辨別真假貨。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就算沈家可對幾人的話題還有點興趣也有些熬不住了。


    昨晚守歲在加上今天早起,她入睡的時間並不多,困頓襲來,她忍不住就捂著嘴打了幾個哈欠,內雙的眼皮不一會兒就變成了妥妥的雙眼皮。


    溫誠俊一看她那樣子,就跟幾個夥伴提出了告辭,叫著沈家可回去了。


    可能是已經習慣了溫誠俊牽著自己,一出門,沈家可就下意識的將手送到他的掌心,而溫誠俊也習以為常的握住,跟她手牽手的走出了院子。


    沒人看到,有個隨著他們告辭一起出來的男人,看到兩人手牽手的樣子,震驚的一個不留神差點摔下台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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