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b團機關大樓


    團長王慶瑞正在辦公室裏翻閱著這次選拔人員的名單,以及關於所有人的評分。


    這裏麵不僅包含合格人員,其他淘汰人員的各項評分數據都有。


    袁朗就坐在他的對麵。


    “我不知道你們a大隊怎麽看,這次考核內容是你們大隊長定的,在這種殘酷的考核條件下,這次的成績讓我驚訝。”團長邊看邊說。


    袁朗接過話;“陸軍老大哥的韌性和忍耐一直是讓我們欽佩的,我們隊有好些個前陸戰隊和空降兵,所以這次堅持把選拔重點放在陸軍步兵部隊,就是不希望a大隊丟掉了步兵的精神。”


    袁朗他不是陸軍的,他是憑借自身素質,在軍校畢業期間直接分到的a大隊。雖然現在也算是陸軍,但從根本上說,他沒有基層鍛煉的經曆。


    王慶瑞好像沒仔細想過這個問題。


    他好奇的問道:“你理解的步兵精神是什麽?”


    袁朗笑了:“是以人為本。”


    這樣的回答可能太籠統,他思考了片刻接著說道:“任何高科技都隻不過是人類智慧的延伸,延伸而不是依附。我們不希望我們的軍人在用著紅外和激光的時候忘掉自己的眼睛,坐著戰車和直升機時忘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是自己的一雙腿。好些國家走了這條彎路,結果他們的王牌部隊經常幹不過隻有一把ak47和幾個野果子的遊擊隊。”


    王慶瑞饒有興致地點了點頭:“道理是很有道理。可你記得,你們的道理弄走了本團的三個好兵。”


    “我們欠了這份情。可我們的觀點是訓練時流汗隻是打個基礎,訓練時流血戰場上才會少流血甚至不流血。軍隊是為戰爭生存的,一支能打勝仗的軍隊才有生存的理由。”


    袁朗笑了笑,這種挖牆腳的事情,的確在部隊很難啟齒,但這是國家,是軍隊的需求。


    王慶瑞點點頭,接著問道:“在你的評估裏邊,本團有生存的理由嗎?”


    他很好奇在袁朗心中,自己所帶的這個團是什麽樣子。


    袁朗給王慶瑞遞了了根煙,然後自己也點上了:“貴團有生存的理由,但我覺得如果把貴團的堅忍和潛力完全發揮,所有的思維完全圍繞戰爭,貴團能打敗暫時領先的a大隊。畢竟你們的戰史和老團隊獨有的榮譽,是我們這些新部隊先天缺乏的,在戰場上,它就成了一支部隊的靈魂,一支遇強越強的部隊是夠得上讓全世界軍人膽寒的,這是你們的風格。”


    這裏麵全是袁朗的真心話,倒也不是因為挖了牆角,故意恭維下王慶瑞。


    王慶瑞上下打量著袁朗,想看看他說完這番話有什麽反應,想知道對方是恭維還是真心話。但什麽都沒有看出來,袁朗還是保持以往雲淡風輕的樣子。


    “咚咚”


    “報告!”


    王慶瑞剛打算再多聊些什麽,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他笑了笑:“看,人來了。”


    “進來!”


    他對著門外喊了一聲。


    隨後進來了三名一期士官,正是陳東、許三多、成才三人。除了許三多還木木呆呆的樣子,板著一個臉,陳東和成才的臉上都是充滿了喜悅。


    三人對著團長和袁朗敬過禮後,保持著標準軍姿一動不動。


    “哈哈,陳東,許三多,你是……成才對吧!”


    王慶瑞看著眼前的三人,眼神中充滿了自豪。尤其是陳東和許三多,相對成才,他和另外兩人打交道的次數相對多一點。


    王慶瑞又轉頭看向了袁朗:“講真的,把他們交給你,我還真有點舍不得咯。”


    袁朗沒多說什麽,就說了句:“我會照顧好他們的。”


    說的還是很隨意自然,如果別人不知道,還真以為很照顧。但一旁的陳東心底已經吐槽了:“的確是很照顧,還不是一般的照顧。”


    隨後幾人閑聊了幾句,臨走前王慶瑞和當初承諾的一樣,將桌上的步戰車模型送給了許三多。至於陳東和成才啥都沒撈到,他們也無所謂。


    在原定計劃中,明天上午出發離開。


    今晚!將是他們在b團住的最後一晚,每個人都有不同的感受。


    深夜降臨,院內和往常一樣靜悄悄的。


    陳東在班裏和副班長交接手續,以後他就要走了,班裏的秩序還要繼續維持。說來陳東內心還挺感傷的,不到三年的兵齡中,他已經換了好幾個班了。從新兵連到有線班,然後借調去過一段時間鋼七連,回來之後趕鴨子上架去了教導大隊,回來當了接力二站班長。接力站沒呆太長時間,他又碰上702改編,分到了機步一連。


    除了鋼七連和有線班時候的記憶非常深刻,呆的時間最長,其他班的人,無論是他的上級,還是他手下的新兵,都沒有呆太久。


    現在馬上離開了,陳東心裏突然還真舍不得了,感覺心裏空蕩蕩的。這一夜他放下了所有事情,和班裏的每個人聊了聊天,他覺得自己這個班長並不稱職,他想離開前多和幾人聊聊,算是藉慰自己的心。


    另一邊在老營區的許三多,他已經提前熄燈了,蹲在兩床鋪之間,凳子也不做。就這樣傻傻的發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這天夜裏,許三多第一次抽煙了。


    他抽的就是伍六一丟下的那支香煙。他一口口地抽著,將煙灰就撣在自己的手心裏。幹了的煙抽起來很辣,從不吸煙的許三多,被煙嗆得不住地流著眼淚。


    他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為煙還是因為別的什麽原因而流淚。


    背包早打好了,就放在光光的床板上。看起來,許三多今晚不打算把它打開。


    而另一個人,成才。


    由於明天就要離開b團,今晚也不可能住到五班,這樣第二天趕不回來。所以被安排到了紅三連其中一個班級暫住一晚,此時的他已經睡著了。


    睡的很香,從成才的嘴角看,估計還在做美夢。他沒有感慨太多,他的心裏的唯一想法就是:“我終於成功了,我終於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三個人,三個想法,三個態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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