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漆黑,什麽都看不見。


    摳門的老a在經常跑步的道路邊,連個路燈都沒有安裝。陳東跑在最前麵,時常聽見後方有人摔倒被絆腳的聲音。


    “這幫老a真惡心,路燈不裝也就算了,連前後跟的車子,車燈也不開!”


    跟在陳東屁股後的成才忍不住吐槽道,他的身體素質在所有人裏不算最好,但也不是最差。但他還是死命的跟上了陳東,可能還是因為剛剛做好事反而被扣分,心裏難受。


    陳東見他這模樣,都忍不住提醒道:“我說成才,你還是學學三多吧,剛開始別衝那麽狠,後麵路還長著。”


    成才知道陳東的意思,怕他跑到後麵吃不消,但是他心中還是有一團怒氣:“沒事,你跑你的,不用管我。”


    “好吧!”


    陳東輕輕搖了搖頭,真是死要麵子活受罪,今天這趟成才估計會累的夠嗆。


    但好心提醒了,別人不聽,他也沒辦法。


    陳東看了看後麵的隊伍,由於天色比較晚,即使是他的視力水平,也隻能勉強看見一道道輪廓,但也看不清人的臉龐,分不清誰是誰。


    剛剛陳東已經領略過了,跑步的速度不能超過前方領頭的車的,陳東心裏不禁一想:“對啊!我跑這麽快幹嘛,反正也沒有加分,隻要保持好節奏,跑完這五十公裏就行了。”


    陳東也發現自己貌似有點膨脹,跑的這麽快。跑快雖然沒問題,但也還是會很累的,何必呢。


    於是他開始逐漸放慢腳步,成才隨之超過了他。陳東一直退到和後麵大分隊人一塊後,他這才保持現有速度,慢慢的跑了起來。


    時間緩緩的過去,頭十公裏大家還堅持了下來。


    隨著公裏數的延長,隊伍的速度越來越慢。


    “堅持!還是堅持!”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新年,但是有時候,信念再好,實力不允許也很難受。陸續有人開始掉隊,認識的人,尤其是同宿舍的人,都會停下幫忙拉上一把。


    陳東也沒閑著,跑步的同時,也一直留意著自己宿舍裏的三個人。羅兵他們雖然很難受,但還能堅持保持一個節奏。但王威好像有點挺不住了,陳東跑了過去:“來,一隻手抓我腰帶,我在前麵拉拉你。”


    王威不停的大喘氣:“謝……謝。”


    他抓住了陳東的腰帶,陳東在前麵領跑。前麵有了拉力,瞬間感覺輕鬆了很多。


    在隊伍之中,有許多類似這樣的隊形,大家互相幫襯著。


    已經到了沒有人煙的山路地區,相對之前的水泥馬路,這邊的地形更加消耗體力,大部分人那點精力已經在幾天前就耗光了。


    在陳東的前方,有人晃了晃真的就倒在了路邊,陳東經過時候一看,是郝赫。他是和陳東住一個樓層的,和拓永剛一樣,來自空軍。


    在那人倒下的一瞬間,後邊的救護車馬上救護員跳下來,將倒地的郝赫抬了進去。郝赫剛在車上躺下,馬上清醒了過來,他掙紮著就往車下跳。


    “讓開!滾他媽的死老a!”


    郝赫對著那些救護員罵道。


    他竭力地追趕著已經把他拉了很遠的大隊!


    路上,不停地有人倒地。


    吳哲也有點支持不住了,是許三多用背包繩拉著他在跑。他早就有點神誌昏沉了。


    吳哲迷迷糊糊的喊道:“42……,你放開我!放開!”


    許三多竭力地拉著他,竭力地跑著。


    此時的成才也沒有了當初一往無前的動力,腳步慢了很多。當他看到後,咬了咬牙,還是上來幫了吳哲一把。


    在陳東吃力的拉著王威,本來五十公裏負重跑,對於陳東來說雖然累,但堅持沒問題。如今又拉上了一名成年男子,一百來斤的王威跑,他也開始忍不住大喘氣了。


    在他的視野中,不停有人倒下,但他無能為力,他已經在幫襯一個人了。


    沒過多久,又有人倒地了。


    是羅兵,倒得一聲不吭,這名老步出身的,也扛不住一周的苦練,加上睡眠不好。如今又來五十公裏強行軍,他也不行了。


    他身旁的程向榮也是搖搖欲墜。


    陳東停了下來,不停喘氣。他按壓了下羅兵的人中穴,拉起羅兵:“醒……醒,再……堅持下,應該快了。”


    羅兵迷迷糊糊的睜開了雙眼,想說話但一點力氣沒有,嘴唇微微挪動。


    陳東拉起了他,程向榮雖然也到極限了,但意誌還算清醒,搖搖晃晃的跑來幫忙:“你……你負責王威,羅兵我來管。”


    陳東衝他點了點頭:“幸苦了。”


    他再次拉著王威向前跑,他身後的王威早已經沒了意識。邁開步子跟著陳東,完全成了下意識的反應。


    隊首坐在車裏的袁朗突然回探出頭,對著後麵喊道:“你們來的時候四十三人,你們好意思丟下任何一個人嗎?”


    這話把所有人都惹了,隻要中途有人倒下,也不再管認不認識。有力氣的人都三五成群幫忙抬起,拖手拖腳地往前狂奔。


    也有人一倒地馬上又爬了起來,推開前來衛生員,亡命地再次奔跑。


    救護車裏的學員,也一個一個一清醒就往車下跑。


    救護車隻好空空跟著。


    一直衝到了一個山頂,天空已經亮了,袁朗才停了下來。然後看著這支搖搖欲墜的部隊在一個一個地報數,聽完最後一個數時,袁朗和齊桓都驚訝了:“四十三人,竟然沒有一個掉隊。”


    袁朗在風中點點頭,審視著眼前這支迎風屹立的部隊。相處一周了,他第一次用不帶戲謔的眼光看著他們。


    “把車開上來,讓他們坐車回去。”


    這個被眾人罵作惡人、爛人的袁朗突然命令道。


    人們為此暗暗地舒了一口長氣,陳東站在隊伍中,一隻手扶著木頭,一隻手還扶著王威。這小子已經徹底暈過去了,救護人員已經檢查過,脫力了,回去休息休息就好。應急的一些藥物等等,也已經給他吃過了,沒有生命危險。


    在回去的車子上,眾人坐在運輸車夾板上。天已經亮了,老a裏的其他正式隊員剛剛起床,準備出操。


    遠遠就能聽見各中隊行進、唱歌的聲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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