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的海軍支部基地的海兵,大多數是本地人。


    海威港第二小隊的成員,也不例外。


    休息日,他們有的回家,有的去找樂子,誰也不在基地內,所以,司令官的命令,一時間無法傳達開。


    “你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你還有臉沾沾自喜?”一位老母親拎著擀麵杖,將兒子打出屋門。


    以父親為榮的兒子,哭著把勳章摔到地上,責問:“爸爸,是真的嗎?”


    “劊子手!”


    “屠夫!”


    ……


    現在,廣播造成的影響,已經形成,路上、酒吧、家庭,但凡有人的地方,都在議論著、爭論著。


    海軍有明文規定,放下武器的海賊,都不能殺,何況是手無寸鐵的普通船員?


    如此血腥的屠殺,對普通人來說,駭人聽聞。


    此時,第二小隊的成員,參與了那次對手無寸鐵的船員屠殺的人,正麵對著來自父母、妻兒、朋友,看待陌生人一樣的目光。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住這樣的壓力,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昧著良心說謊。


    被功勳、獎賞、強權壓下,屬於人的良知,覺醒了。


    第一個崩潰的人走上街頭,講述自己所見的真相。


    聞訊趕來的治安隊,想要抓住他。


    湧動的人群,擋住了治安隊,一位老人走出來說:“讓他講,”


    治安隊長認出對方,那是一個在街道頗具影響力的老人,他沉聲說:“犯了錯,就要認!到底是有人想要抹黑我們海威人,還是……我們有權知道真相!”


    “對,我們應該知道真相!”路人高吼。


    治安隊長擦汗,他的隊員都是本地人,和這些人,都是街坊鄰居,他們誰敢犯眾怒?


    一隊海軍持槍趕來,老人站到前方,目光掃去,看著舉槍的海兵,斥問:“殺害沒有武器的普通人,你們和海賊有什麽區別?難道,你們還想殺我們嗎?”


    老人每往前一步,海軍就後退一步,那些曾受過老人照拂、恩惠的人,自發走出來,跟在他身後。


    老人掃一眼已經失去士氣的海兵,對身後的街坊說:“送那個孩子去港口,海威人,欠薩奇號的船員,一句道歉,我們需要懺悔,我們沒教好孩子。”


    老人的話傳開,一傳十,十傳百,越來越多的人,走上街頭。


    帶兵趕到港口的司令官,望著走向港口的人群,雙手發抖,多少人?千人,萬人,還是十萬人?


    他數不清,人頭攢動。


    腳步聲,能震動大地!


    震撼!


    “上,上校閣下,怎麽辦?他們越來越近了,開槍嗎?”少校緊張的問。


    司令官掃一眼周圍排列的士兵,他們和自己一樣,拿槍的手在抖,腿在抖。


    開槍嗎?


    人群中甚至有他們的父母、兄弟、妻兒!


    司令官不是他的蠢兒子。


    槍聲一響,那就是大事件,會從一次類似遊行的普通活動,演變成暴動!


    老人緩步上前,沉聲說:“讓開吧,費裏安,不要讓錯誤繼續下去,你希望再也沒有商船,敢來海威港嗎?這兒是我們熱愛的城市,一個美麗的城市,請不要讓你的肮髒,玷汙了她!”


    司令官看到老人,麵紅耳赤,慚愧的地下頭顱,說:“老師,我……”


    “別忘了,是誰支持你坐上那個位置,現在,他們站在你麵前,你要用你的槍,撕碎他們的心髒嗎?”老人斥問。


    司令官眼一閉,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歎氣說:“放行!”


    早已承受不住壓力的海兵,立馬向兩邊兒讓開。


    遠方,眺望這一幕的烏弗洛奇、洛爾夫等人,一臉震撼。


    “這,怎麽回事啊?”洛爾夫撓頭。


    烏弗洛奇壓下難平的心緒,喃喃自語:“殺人誅心,會長說的殺人誅心,就是這樣嗎?一通廣播,萬人雲集。”


    哢嚓!


    使用相機電話蟲拍攝下這一幕的《東海經濟發展報》記者,興奮不已說:“大新聞,真正的大新聞啊!”


    “快,回船上。”


    一艘停泊另一片區域的大型帆船上。


    報社主編維克多·埃利奧特奮筆疾書,他就是冒險采訪紅腳哲普的記者。


    那時上邊兒下任務,沒人敢去,畢竟是一個大海賊啊!


    年輕的維克多·埃利奧特自告奮勇,足足兩個月,他呆在巴拉蒂餐廳,軟磨硬泡,甚至挨過不少揍,終於以毅力、恒心,打動哲普,拿到珍貴的獨家采訪。


    李斯特回來,聽說這件事後,立即提拔他,擔任主編。


    兩天前,維克多·埃利奧特就帶著報社,來到海威港,等待著李斯特說的大新聞。


    是的,報社!


    《東海經濟發展報》,不在任何島上,而是一艘船上。


    “主編,照片來了!”


    寫完最後一字,維克多·埃利奧特拿起讀一遍兒,滿意的放下,又看了記者拍的照片。


    “好,立即拿去排版,印刷。再去拍,我要完整的記錄。”


    第一批印刷的五百份報紙出來,工作人員立馬送到甲板。


    一群新聞鳥從桅杆落下,每隻十份,片刻間瓜分幹淨。


    維克多·埃利奧特目光從港口懺悔的人群收回,對眾新聞鳥說:“拜托你們了,三天內,我要新聞擴散到整個東海!每送出一份報紙,我給你們雙倍分成的貝利。”


    眾新聞鳥相視一眼,頃刻間撲棱翅膀,爭先恐後騰空。


    維克多·埃利奧特走回辦公室,繼續寫稿。


    “複仇!薩奇號的亡魂歸來!”


    維克多·埃利奧特第一篇稿子,講的是昨夜邁爾德梅中校死亡事件。


    維克多·埃利奧特的稿子,多以第一人稱書寫,這次也不例外,他仿佛化身為烏弗洛奇,以細膩的筆觸,描寫了整件事的起因、經過、結局。


    這當然是他采訪了烏弗洛奇,才寫出來的,百分百真實,讀者能身臨其境。


    這就是一個類似小說的真實故事。


    “衝突!真相引發的對峙!”


    第二篇稿子,描寫了廣播之後,海威港的變化。


    從一個個普通人的心境變化,到整個城市的變化,由小及大,配上的是老人逼迫海軍的圖片,老人的話,其他人的話,都一一寫下,給人一種難言的震撼感。


    這些信息,都是報社的記者收集整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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