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入夜。


    竹林裏一片寂靜,阿青走在蘇念兒前麵,為她開路。


    在禁地裏前行不久,小閣樓的有微弱的燭光突然亮起,四周一股寒氣襲來,阿青不禁吞了口口水。


    蘇念兒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害怕。


    “小姐,你聽到了嗎?”阿青將手中的長劍握緊,緊張的看著閣樓裏的動靜。


    似乎有個人影在閣樓裏低低的哭泣,袖子揮舞在窗前,留下一個女子的身影。


    “聽到了,不用怕,聽這個聲音再看這個身形,像個女人,這閣樓裏必然有什麽蹊蹺。”蘇念兒看著閣樓裏斷斷續續出現的人影,和低低的啜泣聲,這裏必然有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那我們要不要上去看看?”阿青握著劍,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我們改日再來,今日先去端王府,這事不打緊,但是過幾天端王就要入宮了,我不想壞了大事。”這尚書府藏了多少秘密,蘇念兒不知道,但是此事是一定要調查清楚的,說不定能揪出大夫人什麽把柄來。從這個女人的形態和聲音來看都不太正常,發生了什麽事,蘇念兒確實挺好奇的。


    “嗯。”阿青點點頭,遠遠看了閣樓上窗子裏的人影一眼,便和蘇念兒繞路走了過去。


    兩人繞過閣樓,不一會就穿出了竹林。竹林背後的矮牆年久失修,高度不高,上麵的泥土坑坑窪窪。


    阿青背著蘇念兒,輕鬆的一躍,便出了尚書府。


    蘇念兒臉上圍上麵紗,披著黑色的鬥篷,在夜色裏和阿青悄悄的向端王府走去。


    “王爺,門外有客來訪。”李天手拿佩劍,雙手環抱,辦跪著稟報道。


    “請進,看茶。”付清潯坐在案牘之前,與客座之間隔了一塊屏風。她晚上到訪,出府必然及其不容易,這樣一想,他心裏不免有些高興,難道蘇念兒認出了他就是小時候和她一起采花的小孩子。


    他八歲被送去下唐國,連想與她道別也沒有機會。如今見麵,倒是有些局促,隔著塊屏風,倒也自然些。


    蘇念兒被請入坐,看著眼前雅致的屏風,不禁想起了一句詩:銀燭秋光冷畫屏,輕羅小扇撲流螢。


    雖然這王爺不似詩中寂寞在深宮的宮女,但是這種清冷的味道卻莫名的一致。房間裏銀色的蠟燭搖曳著光色,映照在這清冷的畫屏上,這位王爺想來是個生性淡薄的人,房間裏各色各物,顏色都單調如一,想要說服這樣的人,看來得下一番功夫。


    “是你給本王寫的信?”付清潯透過屏風看著她,蘇念兒安靜的端坐著,儀表無可挑剔,和她在尚書府門口脫人鞋的時候,倒像是兩個人。


    蘇念兒聽他的聲音有些熟悉,又一時想不起來出處。


    想看他麵貌,又被屏風遮住了,隻好鎮定的答道:”是我。”


    “信裏說當今皇上晚上做了個夢,夢見本王用箭射入了他的心髒,讓本王後天入宮的時候千萬不要帶弓箭。對嗎?”


    “嗯。”蘇念兒點點頭,他的聲音清冷如玉,給人的感覺就好像是被雪山上的水淋了一般的清澈透明。其中又帶著一股威嚴,讓人不敢放肆。


    “你是如何知道皇上做了這個夢,又為何要幫本王?”付清潯微微側臉,疑問的看著蘇念兒。


    一連串的疑問出來,蘇念兒並不慌張,而是緩緩的答道:“我二哥蘇奕在宮裏當侍衛,他從皇上身邊的德公公口中聽得的這個消息。至於為什麽要幫王爺——其實是出於我的私心,蘇念兒久聞王爺年少時便聰穎過人,風姿卓越,早就心生仰慕,所以才願意來幫王爺。”


    蘇念兒一番話說下來,有理有據,滴水不漏。那德公公是先皇最重用的太監,從他口裏說出來的話必然假不了。至於幫他,不過是出於閨閣女子的仰慕之情,合情合理。


    “哦?你說你早就對本王新生仰慕,你見過本王嗎。”付清潯淡淡的問道。


    “……”


    重點好像不在這裏吧,他不是應該問此夢若是真的,那該如何處理嗎。


    蘇念兒深吸了一口氣,笑著看著他:“見雖然沒見過,但是心中仰慕之情是真真切切的。小女一心相幫王爺排憂解難的心,是假不了得。”


    “當真?”


    “當真。”蘇念兒點了點頭。


    “那你養男小倌嗎?”


    “咳咳…..”蘇念兒手上剛拿著茶杯,準備喝口茶壓壓驚,一口茶水差點噴出來,硬吞回去,嗆得滿臉通紅。


    “小姐,你沒事吧?”阿青站在她身後,趕緊接過茶杯,看到杯中的方山露芽,這茶是平日裏小姐最愛喝的,湊巧王爺竟然也喝這種茶。


    蘇念兒擺擺手,示意阿青退下,臉上堆起笑容的看著端王說道:“王爺,何出此言?”


    付清潯笑了笑,低聲說道:“本王有一次出宮,巧遇了一名女子,她將本王當成了男倌,還讓本王不要多想,她是不會養男小倌的,擺明就是看不上本王。如今這名女子又說仰慕本王,讓人迷惑的很,這才禁不住發問。”


    蘇念兒心頭一驚,是不是這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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