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過庭院的回廊,邁上石階,就是太子府的後花園了,這裏與中心的花園不同,草木修剪的痕跡並不重。


    花園裏的花草樹木挨地開枝,枝幹多得不計其數,枝上的葉子擠擠挨挨,一簇堆在令一簇上,葉麵在春雨的滋潤下長出一層新綠,新綠在陽光中透出幾分油油的綠意,強烈的葉香沁人心脾。綠葉叢中點綴著一朵朵,一簇簇的鮮花,那濃濃的幽香更令人醒神。


    “小姐,我打聽過了,這後院的門就在這後花園後麵。待會我們放信號彈,阿青必然能看到,然後帶我們出去。”珠兒走在蘇念兒前麵,替她擋開這些花草。她轉身停了下來,專門等著蘇念兒


    蘇念兒此時才抬起頭,總算混了出來。蘇念兒因為手上端著托盤,不好收斂裙擺,被地上的枝蔓掛住,所以走得很慢。此時看四處無人,她幹脆將手中的托盤一扔,提起裙子我快步的向前走去。


    走過這些枝蔓橫身的草叢,蘇念兒看到遠處廢棄的後院有一口枯井。想來以前這裏也是有房屋的,可惜沒什麽人打理,給荒廢了。


    珠兒走在前麵,她好奇的朝井水裏看了看,似乎是發現了什麽,大喊道:“小姐,你快來看!這井水裏有異常!”


    蘇念兒心中一驚,莫不是這太子幹了什麽齷齪勾當,殺人埋屍了不成。還是有什麽異像出現了?


    她走到井邊,朝裏麵看了看,水麵很平靜,並沒有什麽東西。


    剛想回頭讓珠兒過來指給她看看,就聽到珠兒一聲大叫道:“小姐,小心!”


    蘇念兒感覺到背後被一隻有力的手一推,整個身體頓時失去了平衡,整個人朝井水裏直直的栽了下去。


    “噗通”一聲,冰涼的井水漫過了蘇念兒的全身,她整個人浸入了井水中,拚命的想抓住周邊,井壁卻非常光滑,根本沒有著力點。


    她覺得胸腔中仿佛像灌了鉛一樣沉重,完全喘不過氣來,呼吸也變得刺痛起來。冰涼的井水灌入了她的鼻子和嘴巴,她的思緒開始有了些遊離和恍惚。


    每撲騰掙紮一下,她的身體就更加變重一分,那些冰冷的井水讓她變得異常難受起來。


    難道就這樣死了,她不甘心,她的仇還沒有報。


    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了!


    連害她的人是誰,她都不知道,怎麽能就這樣糊塗的死了!?


    她用腳拚命的掙紮,卻意外的觸到了泥底,原來這口井的水不深,若是她現在站起來,這水不過隻是沒入她的腰間。狂喜過後,蘇念兒不敢立刻站起來,她不確定推下下水的人走了沒,她現在還不能冒頭出去。井外的人說不定正盯著她。


    想到這裏,蘇念兒用手捏住了鼻子,在井水中拚命的憋氣起來。也不再撲騰,造成她已經溺斃的假象。


    等時間達到了她的極限,蘇念兒拚盡全力的站了起來,抬頭向上看去,人已經走了,井口一片漆黑。原來推她下井的人,用石頭把井口蓋住了。


    看來推她的人真的是想完全的置她於死地,即使她僥幸不被淹死,也要把她關在這裏活活的餓死。這裏是太子府的後花園,看其荒涼程度,恐怕平日裏沒什麽人會來。


    蘇念兒了摸了摸腰間的信號彈,幸好還有這個東西。


    可惜這大石頭蓋住了井口,隻餘留下一絲縫隙,如果射不準,這唯一一隻信號彈就白費了。


    蘇念兒心一橫,希望上天保佑,她一定要出去,不能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裏。


    她拿起信號彈拔起了上麵的拉絲,朝著那唯一的縫隙射去。


    “呲——”的聲,信號彈向上飛去。


    可惜微微有些偏差,隻有些煙火的粉末射了出去,並不能行成煙花。


    落下來的灰燼和殘留的信號彈悉數落入了水中。


    蘇念兒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氣。


    完了——她心下一涼,這次難道真的要困在這個冰涼的地方?


    不行,不能死,再怎麽樣也要堅持下去。她朝外麵喊了幾聲,可惜根本沒有人能聽到。


    寒冷的井水,讓蘇念兒即使在盛夏也凍得十分哆嗦。


    她的右手傷口浸泡在井水之中,隱隱作痛,她睜開眼睛,靠著井壁緩了一口氣,覺得有些體力不支。


    現在隻能熬時間,等人來救她,可是這後院有人的幾率太小了。


    無論如何,不到最後一刻,都不能放棄,前世在水牢,她呆了整整三十天,沒有手沒有腳也活過來了,如今這算什麽絕境。


    若是換成一般女子,恐怕早就嚇暈過去了,可是她是蘇念兒,是個不能倒下的,也不可以倒下的人。


    這樣寒冷的時辰,不知道過了多久,井外終於有了些動靜,井口的石頭被一個人緩緩的挪開,他焦急的看著井底的人問道:“念兒,是你嗎?”


    付清潯的睫毛輕輕顫動著,他嘴唇微抿,直到聽到蘇念兒虛弱的回了一個“嗯”字,他懸著的心才放下來。


    “你別動,我下來救你。”付清潯在旁邊找了條廢繩綁在井口的木樁上,又將繩子綁在了自己腰上。


    輕躍下去,付清潯進入了冰冷的水中,他一把抱住了蘇念兒的腰,想把她一起帶上去。


    可那舊繩因為承載不住重量,“嘶”的一聲斷裂開來。兩個人同時又落入了水中,砸出一片水花。


    付清潯強行運功,想用輕功帶她上去,可是周圍的牆壁太滑,沒有著力點,周圍的水又包圍著下肢,不好施展。而且他已經中毒了,運功以後,身體更加燥熱難耐。他抱著蘇念兒的手,突然鬆了開來。


    他表情不自然的向後退了一步,不敢再碰蘇念兒。


    上午的宴會上,他被人下了毒。當時他替蘇念兒喝了一杯茶,那茶裏有問題,想來是王如金搞得鬼。


    蘇念兒見他力氣不足,虛弱的問道:“你怎麽了,受傷了嗎?”


    付清潯整個人沉下去在涼水中浸泡片刻說道:“是上午的茶水裏有毒,好像是催情的那種,我不能用內力。一運功,全身就發燙。看了隻能等藥效過了,再想辦法。這藥效應該不會太長,你再堅持堅持,明日我一定帶你出去。”


    他整個人難受的抑製著,努力讓頭腦保持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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