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吧,裴愛卿受苦了,剛剛朕有必勝的決心才會答應下唐這個荒誕的賭約。”皇上走下了台階,親自扶起了裴國公。


    鎮國公心中有些不舒服,他看了一眼裴國公,默默的沒有說話。


    “端兒,過來。”皇上看了看付清潯,笑著看向了他。


    付清潯全身有些不適應,這是父皇第一次叫他小名。


    太子將所有的不快都寫在了臉上,付清雲隻是和煦的笑著,似乎很高興於這樣溫馨的場麵。


    “兒臣在。”付清潯走上前去,惶恐的跪在了地上。


    “這次你得了第一名,可有什麽想要的?”皇上低頭看著他,似乎很想知道他想求得什麽。


    付清潯抬頭看了蘇念兒一眼,正準備說出口,卻被裴國公攔了下來:“皇上,在端王殿下說出心中所願之前,微臣有個不情之請。”


    “何事?”皇上扭頭看著他。


    “微臣想贈給端王殿下一副畫作,這是小女裴盈萱所畫,花了足足一月才畫完。她想在端王奪得榜首之時獻給他,以慶祝端王的驍勇,沒想到今日真的如願了。”裴國公錦上添花的說道。


    “好,那我們就先看畫吧!”皇上扶起了付清潯,笑盈盈的說道。


    畫卷展開,一幅恢弘的打獵場麵映入眼簾。


    圖中樹葉搖擺,仿佛烈風呼嘯在曠野上。侍衛們舉起弓箭,似乎角弓在瑟瑟鳴叫振動,讓看畫的人不禁想起策馬馳騁的場麵。風勢之猛,角弓之強。高山落石,突兀驚絕,待氣勢蓄滿後,順著耳畔的烈烈風聲,人們看到了翹首以盼的英武形象才正式登場——原來是一男子在畫中狩獵。圖的前半部分成功地畫出了狩獵的氣氛,也為後麵塑造端王傲風馳騁、堅韌不拔的形象做了鋪墊。


    “海上月是天上月畫中人是心上人。這裴姑娘圖中畫的是端王吧?”付清雲嘴角含著笑意,看了裴盈萱一眼,隻見她臉色緋紅,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


    周圍的大臣紛紛會意的笑了笑,這裴姑娘看來是對端王有意思。


    皇上看到畫卷以後覺得十分高興,又向這幅畫的左邊看了看上麵的題詞。


    畫卷的左邊提了一首詩:“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忽過新豐市,還歸細柳營。回看射雕處,千裏暮雲平。”


    “這首詩倒是應景。”皇上滿意的點了點頭:“裴盈萱你來說說為什麽要選這首詩,這首詩到底妙在何處?”


    裴盈萱緩緩的蹲下行了一禮:“是,皇上。這首詩描寫了將軍由出獵到歸獵的狩獵過程,氣勢道勁,逸興遺飛,一氣直貫,流轉自如,當屬前人的佳作。


    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全詩首句“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主要描寫射獵時的情景。“草枯”、“雪盡”意在點明其時令正值冬末春初,極具畫意。因“草枯”,“鷹眼”更加銳利,撲取獵物更加迅疾;積雪銷盡後馬兒馳騁更加無阻。這兩句一方麵描寫狩獵時候的景物,一方麵通過正麵寫戰馬飛奔、獵鷹狩獵時的動作體態來描繪將軍縱馬逐獵時矯捷的身姿、專注的神態和昂揚的鬥誌。這兩句寫將軍出獵的過程,雖然並未直接寫出是否獲獵,但在字裏行間已經表達了射獵的樂趣、出獵的結果。”


    “那這馬蹄輕呢,是在說端王的騎射之術高超嗎?”皇上看了付清潯一眼,倒是在他人眼中是個寶貝。


    裴盈萱用手點了點這句話:“頸聯緊承“馬蹄輕”,意在寫出歸獵的歡快。“新豐市”和“細柳營”兩地相去甚遠,詩中以“忽過”、“還歸”襯托將軍獲獵後返營疾速。簡單兩句既刻畫了將軍高超的騎術、出神入化的射獵技藝,同時也反映了他充沛的精力、高昂的鬥誌,以及喜悅輕鬆的心情。


    當然也是為了顯示端王的騎射之術過人,臣女才選了這首詩。


    全詩起筆突兀,收筆意遠,首尾相映,氣脈一貫。頷聯一語多關,寫景亦是寫人,同時又窮自然之理。用地名、化典故如若己出,渾然天成。錘字煉句,盡顯字法之妙。視覺聽覺兼顧,形態和動感並具,同時融合詩畫音樂的綜合魅力,其手法堪稱絕妙。臣女私以為隻有這樣的詩才能配得上這幅畫想表達的意境。”


    經過裴盈萱的一番分析,大家紛紛覺得她不愧是才女啊,這番講解倒是配得上端王的天才之名,兩人倒是有些天作之合。


    “父皇,裴小姐送這幅畫給四弟,想來心意表達的很明確了,四弟何必讓裴小姐主動,借此機會求父皇賞得一門親事豈不是更好。”付清雲笑著說道。


    “是啊,是啊,端王殿下真是好福氣。”旁邊的大臣紛紛恭喜道。


    蘇念兒站在一旁,臉上並沒有什麽表情。


    這群人合起夥來想讓端王和裴家聯姻,是個傻子都能看出來。


    皇上現在連刺客都沒有抓到,還有心思在這裏與他們一起賞畫,想來對這門親事也是很滿意的。


    付清潯若是這個時候說想娶自己,恐怕會得罪一幹人等,皇上也會有些下不來台,他到底會怎麽做?


    蘇念兒想看看他的神色,卻忍住了。


    付清潯一直在看蘇念兒,卻發現她什麽表情也沒有,她好像根本就不在意他會說什麽,會去選誰。


    “父皇,畫看完了,謝謝裴小姐的厚愛,現在兒臣是否可以說出心中所求了。”付清潯淡淡的鞠躬謝了裴盈萱,並沒有理會周圍人在說什麽。


    “可以,說吧。”皇上凝望著他。


    “兒臣想求父皇賜婚。”付清潯跪了下來,鄭重的說道。


    “你想讓朕將誰賜給你?”皇上笑著看了看裴盈萱。


    旁邊的大臣都紛紛開顏大笑,看來端王被這禮物打動了,真的求皇上賜婚了。


    “兒臣——兒臣想求父皇將尚書府二小姐蘇念兒賜給兒臣。”付清潯抬起頭,眼神堅定的看著皇上說道。


    裴國公的笑容凝固在了臉上,裴盈萱身形有些不穩,旁邊的丫鬟扶了扶她,她才站立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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