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我們的孩子那,你剛才這一摔,嚇得我半條命都去了。”衛玦抱住她,激動地勸說,“求你別出去了,你是有身孕的人!”


    “躲在裏麵有用嗎?!”寒月白趁衛玦放鬆,一把推開了他,“我不要躲避,上天安排了他們是我的父母,他們傷害了你,我隻能替他們向你說聲對不起!你快走吧!”


    恰在這個當兒,傳來妘灼灼的尖叫聲。寒月白跑出去,一條小黑蛇正咬住妘灼灼的脖子。


    楚天青扔掉手裏的刀,向黑蛇王跪下:“我把身軀給你,你放過她們!”


    “爹,不要,千萬不要!”楚江秋喊。


    “早該如此。你們人就是心眼多,敢跟本蛇王鬥!”黑蛇王說完,小黑蛇鬆開嘴,妘灼灼癱到地上,“瞧,本王多仁慈。”所有小黑蛇變成了頭發。


    寒月白和秦姮把妘灼灼扶起來,秦姮拿出腰間的手帕,包住妘灼灼的脖子。


    “楚將軍,他進了你的身體後,馬上會到落鳳穀去。”甪重燁焦急地說,“那我師傅就危險了。”


    “對不起鳳凰了。”楚天青向甪重燁頷首,“代我向他道歉,還沒有報答他對月白的養育之恩,反倒與他為敵。”


    妘灼灼趔趄著,腳步不穩,撲到楚天青身上,死死地抱住他:“不能,我不讓你變成黑蛇!”


    衛瓚詫異的眼神凝視著妘灼灼和楚天青。衛玦、楊煜、楊慎、樊立扶著尤奇,還有衛瑜都出來了。衛瑜最後一個走出來,站在楊煜和楊慎的後麵。


    楚江秋不甘心,剛挺立起上身就被楚天青給按下去了。楚天青一手按住楚江秋的肩膀,一手摟著妘灼灼,對黑蛇王說:“你得答應我,放過這裏所有的人。”


    “行,行,這些人對本蛇王來說,就跟螞蟻一般。”


    “灼灼,你能讓兩個孩子走近些,到我麵前來嗎?”楚天青輕柔地問。


    寒月白沒猶豫,主動走過去。衛瓚,妘灼灼叫了好幾聲,他皺著眉頭,慢吞吞地走過去。


    天色越來越昏暗,黑蛇王不耐煩地吼了聲:“小螞蟻快點!”衛瓚立馬被一隻無形的手扯到楚天青前麵,“小螞蟻們,快點叫聲爹!”


    寒月白和衛瓚並排站在楚天青、妘灼灼前麵。楚天青站起來,充滿期待。衛瓚歪著頭,撅起嘴。寒月白咬著下唇,難以啟齒的模樣。


    夕陽最後一點點的餘光照在衛玦冰雕一樣的臉上。他恨不得將楚天青碎屍萬段,他的憎恨不會因為楚天青一句請黑蛇王放過所有的人的話而有所動搖,認為他們是假慈悲,收買寒月白的心,更不想聽見她喊出爹這個字。他心裏祈禱寒月白不要叫,讓楚天青遺憾終身。


    “爹。”寒月白輕輕叫道。


    “瓚兒你快叫啊!”秦姮催促。


    “不叫就算了,”楚天青眼眶紅紅,哽咽著說。


    “這隻小螞蟻不叫你,你不甘心,”黑蛇王說,“你不甘心,本王怎進得去你的身體。”


    黑蛇王威脅衛瓚,再不叫就把他扔到天上去。威脅馬上奏效。


    “爹!”衛瓚大聲地叫道。


    黑蛇王感受到楚天青心無遺憾了,一團紫黑的氣體立刻脫離妘昊昭的身體,鑽進楚天青的鼻孔裏。妘昊昭的身體頹然倒地,昏暗的天色,醜陋的模樣十分地駭人。


    楚天青邊揮手邊喊,叫所有人快離開,說他會盡力控製住黑蛇王的魂魄。楊慎巴不得快些離開,他拉著楊煜的胳膊,催促楊忱、衛玦趕快走。秦姮沒有動,楊忱躊躇不走,楊慎氣憤的同時也能理解。但是楊煜卻黯然神傷,胳膊軟綿綿,楊慎疑惑不解。衛玦對寒月白說,楚天青已經不是人了,不是她爹了,快些離開吧。寒月白說她不會離開妘灼灼和衛瓚的。楊忱也想帶走秦姮。楚江秋上去阻止,與楊忱打在一起。


    “螞蟻們你們相互咬吧。”黑蛇王大笑,“本蛇王走了。”


    妘灼灼跪在地上,抓住黑蛇王的鎧甲下擺,哭著叫:“南飛!南飛!”


    “本蛇王你也敢碰,滾開!”黑蛇王踢了妘灼灼一腳,衝天一飛。


    妘灼灼摔出去,撞到圍牆上,近乎昏厥。楚江秋停止與楊忱打鬥,將妘灼灼抱進臥寢。寒月白、衛瓚、秦姮、圍著她一通哭。臥寢裏一張臉比一張臉猶豫煩愁,像是縈繞著黑色的烏雲。


    “母妃,兒臣長大了要給你報仇!”衛瓚邊哭泣邊說。


    妘灼灼躺在床上,兩眼發直,淚濕雙鬢,嘴裏一直念叨著南飛、南飛,像是丟了魂一樣。衛瓚抱住秦姮,如同受驚嚇的小狗。楚江秋從牙齒縫裏咒罵了幾句妘昊昭後,雙手抓扯住頭發,微微抖個不停,再也沒有開口。


    “師兄,我們不但沒有能救出師傅,還讓黑蛇王複活了---”寒月白哽咽住了。


    燭台邊坐著的是一個唉聲歎氣,沒了醫神的仙風神采,抑鬱愁容的普通老人家。


    臥寢的門關著。衛瑜走來走去,徘徊著,要不要進去,猶豫不決。楚天青走了,衛玦沒了顧忌,他下令把剩下的金刀衛和鴞衛軍集合到一起,關閉所有城門,包圍隱王府,在衛璃回城之前先控製住翊城。楊忱、尤奇、領命而去。


    衛玦和樊立、楊慎親自動手點燈,打掃芍華宮,抬走屍體,把門重新裝好。衛玦打算晚上先留在芍華宮,他要看住寒月白。萬泉不請自來,帶著已經蓋上玉璽的傳位聖旨來到芍華宮。衛玦打開聖旨,生怕看不清似的,走到大廳上方吊著一盞圓形三層的燭燈下,握著聖旨的手抖個不停,心在火熱的胸膛裏亂蹦。


    “萬公公---這---”衛玦小聲地,結巴道:“我父皇什麽時候擬的旨?”


    “早上大軍出發後。”萬泉臉上平靜,“您現在就是南安國的新皇帝了。奴才萬泉叩見皇上。”萬泉屈膝下跪,行大禮。


    衛瑜和楊慎隨即跪下,神情肅穆,參拜衛玦。楊煜不合時宜地歎口氣,事不關己一樣,往旁邊的椅子上沉沉地一坐。


    衛玦判別不出萬泉話的真假,但是聖旨卻是真的。一般毒藥通過腐蝕內髒,要了人的性命,而皇權這杯直接毒藥腐蝕人心。這杯毒藥散發著致命的誘惑,太誘人了,衛玦喝下了,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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