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碧笙不安地抬了抬腳,漸漸流露出幾分焦急之色,即使她知道短短這幾刻,言希應該不會有大礙,但她還是怕,沒有掌控的感覺仍使她處於恐慌之中。


    “藍微,我要出去一趟。”


    莫白側身握了握淺藍微的手道。


    淺藍微自是不反對,她立即佯裝乖巧地點點頭,示意他盡管去好了。


    莫白交代完身後的她,轉頭對著碧笙道:“你既願來做基石,我怎好推了你的好意,百年之後記得來往生路找我。”


    “好。”


    碧笙眼底忽地散去了殷紅之色,繃緊的神色終於稍稍鬆了下來,她的聲音卻是毫不遲疑。


    “隨我來。”


    莫白踏下台階,他的麵前風起憑空湧動起一個漩渦,隨著他的走近,漩渦幾乎是下一刻便暴漲,中心出現的白色缺口擴大到了可以容下一人通過的門的大小,莫白步入其中,碧笙緊跟其上,在碧笙下一隻腳踏上湧動的氣流之中,漩渦倏地變小,眨眼消失在眼前。


    台階上的淺藍微看著瞬間毫無一點痕跡的庭院,頭頂黑色光暈流轉的結界,也在水流般的紋路中慢慢隱去直至消失,藍天白雲,陽光再次穿透灑下,好似一切都未曾發生。


    淺藍微呆呆地站立了好一會,輕輕地歎了一口氣。


    其實她一直在避免的,心底裏她並不想知道莫白的確切來曆了,知他是冥界而來,她再也沒有問過他的工作,他告訴過她他需要渡凡人往生,但她還是自欺欺人不想往深處想。


    而今從別人口中得知了,是啊,早該想到的。


    死神。


    她對於他的認知僅僅隻有從靈族朋友口中聽說過,從前的她聽到的時候,隻覺得於她遙遠。


    “慕雪姐姐,你送凡人往生能見到死神嗎?”


    “怎麽可能呢,我們引魂師是連往生路都上不去的,在橋的這頭由他們自己走到那頭去。”


    “那頭就是死神待的地方嗎?”


    “黃泉碧落,通往冥界的地方啊。”


    “我們如果死了也會去到那裏?”


    “是啊,在冥界沒有任何一族可以在那裏維持形體,那裏充斥著死亡,而死神就是那裏唯一的神。”


    “隻有死了才能見到他?”


    “嗯所以他是最孤寂冷血的神,藍微,他也是這世間所有人都不願見到的神。”


    ……


    以往的記憶一點點浮上腦海。


    淺藍微怔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情不自禁地搖了搖腦袋,迅速排遣了莫名悲觀的情緒。


    世人的看法那又怎樣,她隻知道她喜歡的莫白也喜歡她就好了。


    繼續回去彈吉他了。


    ****


    “景謙,等下打球去不去?”


    男生宿舍裏,舍友韓磊窩在被窩中玩著手機探著頭對著隔壁床鋪的徐景謙喊道。


    “去。”


    徐景謙整個人蒙在被子中,但聲音卻清晰響起。


    黑暗中他睜開了那雙異常清醒的眼睛,惡靈透過他的身軀露出森然的古怪表情,他已感知到莫白離開a大了。


    他抬起手,尖銳得無法化成手的爪子虛空顯現,他輕輕在肉身的手臂上一按,一個小小的血洞隨即冒出了豆子大般的血珠,他絲毫不在意放下了擼起的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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