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魂自顧自地說道。


    淺藍微這才完全明白過來,可她還是無法認同遊魂的話。


    以一個人的犧牲去救另一個人,她不覺得這是好辦法。


    李姨何其無辜。


    “但你還是錯了。”


    “我何錯之有,我隻是遺憾我沒有完成……”


    若是她再狠心一些,再快一些集齊精氣,怎還會有現在的場麵。


    “你說的這些話我會盡數調查,什麽詛咒我也會盡快查清,若是他們無過錯,我自會幫他們解除。”


    莫白淡淡道。


    遊魂身子一僵,急急看過來,神色激動地諾諾問道:“真的?”


    “至於你,回忘川。”


    “好。”


    遊魂看莫白淡漠旁觀的姿態,僵凝了一下,還是難掩心中忽燃起的希望,恭恭敬敬地應道。


    莫白對她剛才所說的話內心絲毫沒有起什麽波瀾,隻是冷冷看著她痛苦不甘的神情,一如塵世種種糾葛,與他無關,更不想與之多費口舌。


    他隻需做完他分內的工作就好。


    下一刻,莫白收緊了鎖鏈,幽火頓時減弱下去,直至消失在麵前。


    頭頂的天空一下放了光明,有種黑夜忽然變白天之感。


    暖暖的陽光再次落下來,周身的森冷之意一下褪盡。


    淺藍微趕緊過去攙扶不省人事的李姨,探過她的鼻息,呼吸平穩,這才放下心來。


    用手撚訣屏蔽了李姨方才的記憶。


    又攙著她將她在屋內安置好,看過還在熟睡的小貝,淺藍微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


    驀地她又想起莫白,心中一慌,拔腿就衝了出去。


    當看到還站立在原地的莫白,她展顏露出歡笑。


    莫白也在此時看向她,朝陽般燦爛的笑容,渾身帶著光芒,她美好得如同一株皎潔的玉蘭。


    她不應該靠近自己。


    他心道。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趕來。”


    淺藍微不覺他內心所想,好像什麽都沒發生過一樣對他毫無保留地笑道。


    莫白看著她的笑靨,忽覺得有些刺眼,挪開了目光。


    看她一臉未覺的模樣,他冷聲提醒她,“我是會來,隻是為了抓這隻遊魂。”


    “那你別生氣了好不好?”


    莫白聽她這樣一說,臉色更沉,難道自己這樣她以為是在生氣。


    真的很笨。


    “我生什麽氣?”


    莫白口氣略微無奈,看她還是緊緊盯著自己不放,停頓半晌才佯作歉意地說道:“你替我找出了她的行蹤,我不免還是要謝你,正因為你獨自一人才給了她出手的機會。”


    這樣說得夠明白了吧。


    淺藍微偏了偏腦袋,眨眨眼似乎還在等他繼續下去。


    莫白一時覺得她可能還是沒聽懂,“上次我讓你走就是為了讓遊魂對你有可趁之機,懂了嗎?”


    他本想著這樣一來可以試探遊魂,倘若真的能借此逼她出手,屆時淺藍微就能明白自己這個做法無異於沒有為她安全著想,一石二鳥,順帶讓她看清現實。


    淺藍微滴溜溜地轉下了眼珠,恍然大悟,但她麵上不顯,故作委屈道:“你上次那麽說是故意的咯?”


    “就是想借你之手帶出她。”


    莫白接道。


    “哦。”


    淺藍微平平淡淡地點點頭。


    “所以多謝你。”


    莫白對她如此反應多少有點意外,難道不是應該感到憤怒麽,可以說他是在用她做誘餌,她不生氣?


    其實淺藍微內心已經笑得不行,若是讓他知道自己是主動招惹的遊魂,不知他什麽表情。


    但是他既然誤解了索性讓他繼續誤解好了。


    “謝謝有什麽用,你欠我這麽大一個人情,總要報答一下我。”


    淺藍微嘟嘟囔囔地開口道。


    莫白哪料她會這麽說,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


    “你想我怎麽報答?”


    他猶豫了下還是問道。


    “很簡單啊,你時常來人界看看我。”


    像是早有說辭,淺藍微飛快答道。


    莫白神色一僵下意識就要開口拒絕,但看她分外殷切的眼神,心中忽起了點怪異之感,想說出口的話哽在了喉間。


    “或者你答應我要時常和我聯係,我給你發信息等你不忙了一定要回我。”


    淺藍微退而求其次。


    莫白想說何必呢。


    看著她明亮雙眸,或許是實在不想再看到她因為自己嚴厲的話語盈盈欲泣的可憐模樣,這樣隻會讓自己心頭愈加煩躁,他不想再嚐試。


    他默然了她的要求,算了,再給她一點時間看清。


    或許如她所說自己可能真的喜愛過她吧。


    是在他孤寂身處黑暗時渴求過那一點亮光。


    即使他再冷情,也不想去做那種踐踏他人情感的事。


    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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