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了她自由出入冥界的能力。


    她還深刻記得她化為人形的那天,鏡司就這樣懶懶站在花海的盡頭,他看著她也是這般感慨的口吻說:“你這容顏若是現世,也是禍患。”


    她毫無遮掩地展現出自己姣好的身姿問他,“那你見後可有動心?”


    他是怎麽說的呢。


    他聞言隻是覺得好笑,接著便是絲毫不上心的懶散模樣,“我見過的絕世容顏不計其數,你不過爾爾,何來動心?”


    此後她便覆了麵紗,再未摘下過。


    “不知你怎就覆了麵。”


    鏡司不知紫嫣心思,聽她回答莫名看她一眼,也記起來陳年往事來,開口說道,語氣中卻無半點探究之意。


    紫嫣不由自嘲地勾了下唇角,未答。


    “我說的靈驗了,你說該如何是好?莫白那兒我們就這樣放任不管?”


    鏡司突地又鄭重其事道。


    剛才的話題轉回到重點上,紫嫣其實也不知道,是不是應該相信殿下。可就剛剛殿下的舉動,讓人不多想都難,分明已是情意湧動而不自知。


    為何殿下真就會再一次喜歡上這個……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聯係的少女。


    紫嫣茫然。


    “殿下若是沒有心也能喜歡上她,那我們不管做什麽也沒有用的。”


    鏡司跺腳,忽道:“我得去找白澤去,讓他把酒都給我吐出來。”


    說罷他匆匆就走。


    紫嫣默了一會,繼續若無其事地提筆。


    這頭的淺藍微已經任由著莫白拉到了外頭無人的地方。


    昏暗夜色中,她看著莫白不甚清晰的麵龐,手無意識地擰著衣角。


    “你想做什麽?”


    莫白沉聲問她。


    淺藍微扭捏了會才說道:“你不是說我們沒可能麽,我就想認識認識人事其他人看看能不能轉移注意力,或許我就能喜歡上別人,不喜歡你了呢……”


    “凡人也不是你能招惹的。”


    莫白的眉峰攏了起來,眼底浮起一絲惱怒。


    “那也比喜歡上你好啊。”


    淺藍微脫口道。


    莫白的呼吸有些不穩,靜了一下才責道:“你的腦子裏難道就隻裝得下情愛嗎?整天都不知道你在想些什麽。”


    這話就說的有些重了。


    淺藍微的臉色一時也有點繃不住,動了動唇,臉上透出幾分羞愧來,但仍是倔強著道:“你要和我保持距離還管我這麽多做什麽,我在你眼裏就是這樣一無是處,所以你也不會喜歡我了。”


    她的眼裏盈然著光亮,唇畔卻是下意識地抿得緊緊的,似是在竭力壓製著湧動的情緒。


    莫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不冷靜。


    “我沒這麽認為。”


    他辯解道。


    “可你已經說了,反正你也不是一次兩次這樣說了,我才不會放在心上讓自己難受,你放心,我沒事。”


    淺藍微低低說道,語氣有點哽咽。


    莫白頓生出後悔之意,他幹嘛要對她說這些話,他本就是一點也不記得她,之前種種他怎麽能輕易去評斷。


    “對不起,我收回剛才的話。”


    莫白歎了口氣,神情慎重地道。


    淺藍微驚愣地抬頭看他,眼睛裏閃過幾許訝然,她眨眨眼,聲音仍是低低,“那你不討厭我了嗎?”


    “我什麽時候說討厭你了?”


    莫白不記得自己有說過這樣類似的話。


    “那你為什麽不能試著再喜歡我一下,我不怕傷害。”


    淺藍微尤為認真地說道。


    莫白眉睫不由一跳,忽覺得想有莫名的陷阱在等他跳入。


    “就算讓你丟了性命也不怕?”


    莫白問。


    “不怕。”


    她執拗道。


    “可是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真的喜歡上你,因為我而害你損了靈體無法再有修為,你是可以不後悔,那我呢,我到時該如何自處?”


    莫白的聲音很平靜卻是一針見血。


    但淺藍微早想過這個問題的,她頓了一頓答道:“你不是死神麽,我到時真的變得與凡人無異有了生老病死,那不就是你渡我,我們下一世還可以再見啊,你沒有記憶我可以重新認識你,等我不記得你的時候你難道就不能同樣對待於我嗎?我想你隻要主動親近我,我肯定會喜歡上你。”


    她的話說得那樣大膽無所顧忌。


    倒是堵得莫白一時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我以前就想過的,凡人生生世世要受輪回之苦,雖是苦但何嚐不是一種樂呢,他們每一世都可以重活一場,擁有嶄新的生活和經曆,而我們長長久久地活著,永遠是一成不變,遇不上喜歡的人或物就這樣渾渾噩噩地活著,我都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麽,我是很懶,什麽都做不好,悟性又低,術法也是半吊子,成不了像慕雪姐姐那樣優秀的引魂師,有時候我也會後悔修成人形的時候為什麽就沒有好好修習術法,不然我可能就能做引魂師,也就能出入往生路,有見你的機會了……”


    淺藍微自顧自地說著,神情不禁染上了落寞之色。


    “我真的值得你這麽喜歡?”


    莫白緩緩開口。


    “恩,你以前對我的好,我都記得,現在你變得比以前更冷漠了,不會像以前那樣捉弄我取笑我,也不會溫柔地對我笑,但我知道你還是你,隻是把對我的喜歡都收起來了。”


    淺藍微不再揣著內心裏的那點小心機,放鬆了下來,今晚這樣心平氣和的交談,她說了很多,發現當她把一切都說了出來的時候,心裏感到一陣如釋重負,渾身都輕鬆了不少。


    她把所有的話都告訴他,他想知道的她都想告訴他。


    以前的他們就是因為不坦誠才會猜忌和不信任,才會有那一次原本完全可以避免的分開。


    “或許我永遠也記不起來你腦海裏的那些事。”


    莫白看著她也不隱晦心中所想。


    “沒關係,我們可以向前看,擁有全新的記憶。”


    淺藍微似是早有準備地回答他。


    莫白淡淡笑了一下,“你倒是真的執著。”


    “那……現在我可以靠近你了嗎?”


    淺藍微還乖乖地站在他的三步開外一臉期待又小心翼翼地問。


    她這樣類似的問過自己好些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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