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煙台少俠,先前的救命之恩,在下無以回報,我看少俠還沒落腳的地方,不如先到我們徐家安頓下來,好讓我們徐家,好好設宴感激一下。”


    進入靈城,徐燕期盼的說道。


    “是啊,楊煙台少俠,你第一次來靈城,讓我們給你做個向導也行。”


    “雖然不知道少俠這次來靈城,是做什麽,但我們徐家在靈城也經營了不少年頭,其他不說,對靈城的的一切東西還是頗為了解的。”


    張漢也是熱情邀請。


    楊煙台如此年輕,便擁有這般修為,定然是西北五國某個強大勢力的天才,這樣的人物,結交一下肯定不會有錯,更何況,楊煙台之前還救過他們,理應表達一下。


    “也好。”楊煙台點頭。


    其實他當初出手救助徐燕等人,就已經抱了這樣的心思,畢竟他時間緊急,有人幫忙,總比自己瞎摸索要方便很多。


    見楊煙台答應,徐家小姐徐燕興奮的一捏拳頭。


    徐家坐落在靈城東城,眾人走了小半個時辰,這才到達。


    這一座府邸,占地麵積不算太大,但也不小,勉強算得上中等家族,和大家族還有不小距離,有點類似於張英在王都世家的地位。


    遠遠的,就看到有不少人,圍攏在府邸門口,似乎指指點點著什麽。


    “怎麽回事?府邸門口怎麽有那麽多人?”


    徐燕等人麵露疑惑,急忙走上前。


    見得徐燕幾人,周圍圍觀的民眾臉上都露出異色。


    “是徐家小姐回來了,這個時候回來,這不是找死麽?”


    “沒事非要惹孫家,那孫家是這麽好惹的麽?”


    “這一次徐家恐怕要在劫難逃了。”


    周圍傳來指指點點的聲音。


    徐燕幾人心中一沉,急忙來到門口,就見徐家的大門已經倒塌了半邊,門口還有一些血跡,卻沒有半個守衛。


    “怎麽回事?門口的護衛呢?。”


    “不好,家裏出事了。”


    幾人原本有些放鬆的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轟!


    就在這時,整個徐家微微顫動,仿佛發生了小地震。


    “有人在戰鬥?”


    眾人醒悟過來,震動的聲音,是從徐家府邸內部傳出,急忙湧了進去。


    徐家大廳。


    此時兩群人正在相互對峙,其中靠裏一側的是徐家的高手,站在門外這一側的,則是一群黑衣人,為首的是一名體型魁梧的中年男子,在他身邊還有一個滿臉麻子的青年。


    徐家這邊,一名中年人倒在地上,胸口衣袍粉碎,嘴角帶著鮮血,顯然剛剛被人打傷,而且還傷的不輕。


    “嘿嘿,徐正東,當初你可是答應過我的,把你徐家女兒交給我周家當媳婦,怎麽,現在看不上我周家了,準備反悔了?我早就和你說過,想騙我周家,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今日,你若是不將你徐家女兒嫁給我兒,我就砸了你徐家府邸,看你還能硬撐到什麽時候。”


    魁梧中年男子臉上有著一個刀疤,表情顯得極為凶惡,摸著右手漆黑的拳套,露出陰森的笑容。


    徐家家主是一個溫文爾雅的中年男子,臉色蒼白無力,似乎有重傷在身。


    他吩咐人將那位受傷的徐家靈者扶起,壓抑著怒意道:“姓周的,我什麽時候答應過你要將我女兒許配給你周家,你別信口雌黃。”


    “嘿嘿,徐家主真是貴人多忘事,那次你酒醉之後和我說的,難道你忘了,不過沒關係,你忘了,我可沒忘,這樣,若是徐家主真想耍賴,也沒關係,我還是那句話,隻需要你徐家將靈市中心的那幾件店鋪,轉讓給我周家賠禮道歉,我周某人立馬就走,絕無二話。”


    周家主臉上露出陰冷的笑意。


    什麽許配之事,純粹是他胡謅,他的目的,就是為了徐家的幾間店鋪,隨便找個借口罷了。


    “你休想,姓周的,你別欺人太甚。”


    徐家主氣得渾身發抖,咳出一口鮮血。


    “家主!”


    周圍徐家靈者,都露出悲憤之色。


    “怎麽樣?徐家主,前些天中了老夫一掌,還撐得住麽?要不要我幫忙給你找個醫師醫治醫治啊。”周家主嘿嘿一笑,目光陰冷:“我還是那句話,要麽把你徐家女兒許配給我周家,要麽就將徐家在靈市的幾間店鋪轉讓給我周家,二選一,你自己選擇吧。”


    周家主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似乎吃定了徐家。


    “父親,不要答應他。”


    就在這時,一道怒喝聲響起。


    眾人轉頭看去,就見徐燕一群人神色憤怒的走了進來。


    看到場上混亂的模樣,楊煙台摸了摸鼻子,看來這徐家麻煩很多啊,不過他什麽話都沒說,隻是站在人群之中,靜靜的看著這一幕。


    “咦?”


    楊煙台明顯看到,對麵領頭的魁梧男子在看到徐燕等人回來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愕然。


    “嗬嗬,聽說你們徐家去玄重山脈獵殺三眼蠑螈了,怎麽,沒死在裏麵麽?”周家主皮笑肉不笑的說道。


    “你死,我們也不會死。”徐燕冷哼,眸中閃過一絲厭惡之色。


    “燕兒,你回來了。”徐雄連道:“快到為父這邊來。”


    “慢著,既然徐家小姐回來了,那更好了,不如直接就將徐家小姐許配給我周家好了,兒子,你喜歡嗎?”周家主對著旁邊的麻子青年獰笑道。


    “嘿嘿,父親,我喜歡,不如今晚就讓孩兒洞房了吧,等我玩過之後,也讓父親你開開葷,體驗體驗年輕身體的味道。”


    麻子青年眼睛裏閃過淫邪的神色,嘿嘿笑了起來,他目光上下打量徐燕,怪笑出聲,露出滲人的光芒。


    (神獸:好久不見,我是特來河蟹)


    “周牧,你胡說八道什麽呢,嘴巴給我放幹淨點。”


    聞言,眾人都震怒,張明正更是忍不住拔劍上前,跟發怒的公牛一般。


    “嗬,還有個護花使者,長輩在說話,有你開口的份麽?懂不懂規矩?”


    周家主周信華麵色一沉,一掌拍向張明正,磅礴的真氣透掌而出,準備給張明正一個狠狠的教訓。


    這一掌若是拍中,張明正不死也要重傷。


    “周信華,我勸你別太過分了。”


    張漢見兒子危險,怒吼一聲,一刀悍然劈出。


    砰!


    刀光粉碎,張漢本來就重傷未愈,再加上修為和周信華相差太遠,一招之下,立刻重傷吐血,蹬蹬倒退。


    “這麽點實力,還拿出來現!”周信華麵露不屑,而後嘿嘿一笑:“既然你徐家不願意交出店鋪,那也沒事,今天我兒就直接在你徐家大廳洞房,正好讓諸位,一飽眼福,大開眼界,哈哈哈。”


    獰笑聲中,周信華身形一晃,朝著徐燕一爪抓去,一股無形的吸力誕生,準備把徐燕給吸過來。


    “大膽!”


    “放肆!”


    徐家之人,勃然大怒,紛紛上前。


    轟隆!


    但是,周家之人早有準備,一個個出手,各個臉上帶著獰笑,神情囂張,將徐家的幾名長老,統統攔住,隻能眼睜睜看著徐燕掙紮著,被周信華吸去。


    “姓周的,你太過分了。”


    徐雄神色憤怒,撲了上來。


    周信華冷笑,左手悍然轟出。


    隻聽砰的一聲,徐雄怎麽來的,怎麽倒飛了回去,重重跌在了地上,口中吐出鮮血。


    “老匹夫,若是你盛時候,老夫還敬你一分,現在都半死不活了,還敢動手,真當老夫不敢殺你麽?”


    周信華猖狂的大笑起來,強悍的真氣,吸扯著徐燕的身體,眼看就要將其擒拿。


    嗤!


    有劍氣激射,斬斷周信華的真氣。


    “什麽人?敢壞老夫好事!”周信華臉色陰沉,循聲望去。


    楊煙台從人群中緩緩走出,皺眉道:“你們如此霸道囂張,難道靈城就沒有半點王法麽?”


    周信華還以為是什麽高手,見走出來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不由得心下一寬,麵露嗤笑:“我當是什麽人物,原來是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老夫辦事,有你說話的份?還王法,靈城強者為尊,老夫的拳頭,就是王法。”


    周家其餘強者也都嗤笑起來:“看來徐家無計可施了,居然找來這麽一個小子出頭,小子,出門打聽打聽我們靈城周家,敢插手,今日你必死無疑。”


    徐燕看到楊煙台,臉上頓時閃過喜色,旋即又浮現擔憂,道:“你怎麽出手了?”


    楊煙台的實力雖然很強,但周家也有不少高手,她心中擔心周家這麽多高手在此,楊煙台一個人根本無法招架,隻會把他拖下水。


    楊煙台不容置否,皺眉道:“他們是誰?”


    徐燕道:“他們是靈城周家之人,周家和我們徐家一樣,都在靈城經營了不少年頭,一直明爭暗鬥,想要奪取我們徐家的財產。前些天,周家不知從哪裏找到了毒藥,暗算了我父親,將我父親打成重傷,我們尋找三眼蠑螈的複眼,就是準備找人給我父親治病的。”


    “哦!”


    楊煙台點點頭,表示明白。


    一旁徐雄看出來楊煙台修為不凡,道:“燕兒,這位少俠是什麽人?”


    “父親,之前我們在玄重山脈遇到危險,是楊煙台少俠救了我們,不然恐怕我們一個都回不來了。”徐燕道。


    徐雄沒想到徐燕他們既然遇到了這麽大的危險,露出痛苦之色,又道:“既然楊煙台少俠是救命恩人,還不帶他去後院。”


    楊煙台雖然修為不凡,但畢竟隻是一個人,徐雄不想把別人也牽扯進來,給對方帶來殺身之禍。


    “哦?原來是這小子救了你們?小子,知道在靈城多管閑事的下場麽?現在老夫給你個活命的機會,跪下來磕頭認錯,然後乖乖滾出徐家,否則,你今天休想活著走出這裏!”


    周信華惡狠狠的說道。


    楊煙台沒理會他,隻是皺了下眉頭,詢問徐燕道:“在靈城殺人,難道不犯法麽?”


    徐燕麵露複雜之色,道:“靈城比較混亂,所有的秩序由幾大頂尖勢力掌控,不過這幾大勢力管的很鬆,並未禁止殺人,但是需要占著道理。”


    “我明白了!”


    楊煙台點點頭,所謂占著道理,往往隻有一個,那就是看拳頭,拳頭大,就是道理。


    “小子,你很狂啊,真以為我不敢殺你?給我死!”


    本來周信華見楊煙台年紀輕輕,修為不弱,生怕有什麽背景,不想隨意殺人。


    但見對方根本理都不理自己,頓覺受到了侮辱,神色猙獰之下,直接一拳轟了過來。


    轟隆!


    一道巨大的黑色拳影破開空氣,發出劇烈的轟鳴,朝著楊煙台頭顱,狠狠衝擊而來。


    “少俠小心。”


    徐雄急忙驚呼,這一拳若是擊中,即便是他,也要身首異處,絕無活命的機會。


    “當心!”


    徐燕等人,也都一顆心提起,發出驚呼。


    雖然知道楊煙台修為不弱,但是周家主周信華,在靈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連父親都傷在他暗算之下,他們也不確信楊煙台會是對方對手。


    眾人之中,隻有楊煙台表情冷漠。


    鏘!


    神秘鏽劍出鞘,楊煙台隨意一劍揮了出去。


    “哈哈哈,這小子竟然用一把破劍!”


    “還以為是個什麽人物,原來是個窮光蛋。”


    “連把劍都買不起,還在這裏裝蒜,把自己當什麽了?”


    看到楊煙台手中的鏽劍,周家之人不由得哄堂大笑。


    當下一刻,他們的笑容都凝固了。


    嗤!


    一道璀璨的劍光,自鏽劍上綻放,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氣息,空氣被瞬間破開,淩厲的劍氣斬在黑色拳風之上,噗,的一聲將其切開,如砍瓜切菜。


    “不好,這道劍氣厲害!”


    周信華臉色大變,顧不得斬殺楊煙台,急忙雙手回撤,在體表形成一股真氣護罩,同時雙手交叉成十字,攔在胸前。


    噗嗤!


    靈王後期的護體真氣如琉璃一般,四分五裂,被瞬間切開,璀璨的劍光,狠狠斬在周信華護臂之上。


    “鏗鏘!”


    黝黑厚重的玄鐵護臂上,出現一個巨大的豁口,熾烈的火星仿佛煙花一般,躥出去三四米遠,一陣焦臭之位,陣陣傳來。


    砰!


    抵擋不住劍氣傳來的巨力,周信華向後倒飛,雙腳在岩石地麵上,犁出兩道長長的溝壑,直到倒退出七八米後,才停了下來。


    呼!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周信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體內氣血翻湧。


    大廳眾人目瞪口呆,隨隨便便一道劍氣,就將在場修為最高的周信華斬飛出去。


    而且周信華的護臂,乃是三階的寶兵,此時卻被對方用劍氣斬出一道深深的劍痕,險些一劍斷。


    若是再加一分力,護臂被斬穿,豈不是周信華整個人都會被切成兩半?


    “臭小子,你好大膽!”


    最為震驚的還是周信華,他深吸一口氣,體內真氣迅速催動到極致,猛地朝楊煙台再度撲來。


    轟隆!


    這一次,他不敢大意,靈王後期的修為展露到極致,渾身上下,爆發一團灼熱的赤芒,正是他的血脈之力,雙手拳套之上,幻化出熾盛的火焰,朝著楊煙台淩空轟來。


    空氣震蕩,虛空轟鳴,這一拳之下,天地變色,整個徐家大廳隆隆作響,強烈的氣流震得周圍桌椅瞬間爆碎,一道可怕的火焰巨狼,淩空浮現,朝著楊煙台撲咬而下。


    “天狼霸拳!”


    周信華不認為自己不是楊煙台的對手,先前的他,隻是大意了,差點出了醜,這一擊,定要讓所有人都知道,得罪他的下場。


    “斬!”


    楊煙台麵色不變,雙手握劍,自上而下斬殺了下來。


    噗!


    煌煌劍光猶如天外飛仙,瞬間將赤色真氣巨狼斬成兩半,發出淒厲的慘嚎後破碎。


    劍光去勢不減,又狠狠劈在周信華身上。


    噗!


    有鮮血綻放,周信華整個人慘叫一聲,淩空倒飛出去,胸口出現一道長達數尺的劍痕,深可見骨,幾乎貫穿他的上半身,血水不要命的噴濺。


    “父親!”


    “家主!”


    周家之人都驚恐,沒想到到家主力之下,竟然依舊被一劍斬飛,這家夥是怪物嗎?


    更為驚怒的是周信華。


    他修為最高,並且是當事人,自然知道的最為清楚。


    楊煙台先前的那一劍,威力其實並不強,但可怕的,卻一下子找準了他的拳法中的破綻,輕易就瓦解了他的攻擊。


    “可惡,徐家怎麽找到這麽一個變態?”


    怒吼一聲,周信華心下惶恐,知道自己不是楊煙台對手,身形在空中一個翻轉,朝著離他最近的徐燕抓去。


    有如此強者在,他今天再想敲詐徐家已經不可能了,甚至活著出去,都有很大的危險,隻有先抓住一個人質,離開這裏再說。


    轟!


    可怕的掌力籠罩住徐燕,欲要將其攝入手中。


    徐燕沒想到周信華會突然將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奮力想要掙紮,卻無能為力,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落入對方手中。


    “想抓人質?”


    楊煙台一聲嗤笑,在周信華出手的瞬間,驀地一劍撩起。


    噗!


    淡淡的劍光閃爍虛空,宛若雷霆。


    下一刻!


    “啊!”


    周信華一聲慘叫,抓向徐燕的手臂淩空飛出,切成兩斷。


    噗!


    真氣一震,周信華被切斷的手臂化為齏粉,隻剩下半個殘破的拳套和儲物戒指,被楊煙台攝入手中。


    哐當!


    殘破拳套扔在地上,楊煙台收起儲物戒指,看都不看,收入自己的儲物戒指中。


    “我的儲物戒指!”


    周信華失去手臂,劇痛不已,但更痛的是他的心。


    隻是這個時候,他連出手的勇氣都沒有,身形一晃,朝徐家府大廳外急忙暴掠。


    此時此刻,他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逃!


    “我有讓你走麽?”


    冰冷的聲音響起,一道劍光閃過虛空,“啊”,慘叫聲響起,周信華的雙腿齊齊被斬斷,鮮血狂湧,整個人撲嗵摔倒在地。


    如果他拚了命抵擋,或許還能和楊煙台交手兩招,一心想逃,又怎麽可能。


    “父親!”


    “家主!”


    周家的人都驚呆了,一個個臉色發白。


    至於徐家人,早就已經看傻了眼。


    身形一晃,楊煙台來到周信華身前,神秘鏽劍,在一旁滴著血,整個人宛若惡魔。


    “你不能殺我,你一個外來者,膽敢在靈城肆意殺人,一旦讓幾大勢力知曉,你必死無疑。”周信華怒吼。


    此時的他,臉上的自信早已消失不見,有的隻是驚怒和惶恐,還有無盡的怨恨。


    “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威脅我!”


    楊煙台一皺眉頭。


    唰!


    劍光一閃,周信華的頭顱衝天而起,瞪大的驚恐雙眼,充滿了難以置信,撲嗵一聲落在地上,咕嚕嚕滾動了兩下。


    本來,楊煙台並不想殺死對方,隻是想將周信華一身修為廢去便可,畢竟他初來武城,也不想大動幹戈。


    但是,看到對方如此怨恨的眼神,楊煙台明白,即便是自己放他一條命,以對方的對自己的怨恨,也會想方設法找人對付自己。


    既然如此,還不如殺了算了!


    “家主死了。”


    “父親被殺了!”


    周家的人,瞳孔驟縮,一瞬間充滿了無盡的驚恐。


    楊煙台握著長劍,看向周家在場的其餘人。


    周家所有人的表情,都充滿了恐懼,臉色發白,直視楊煙台的勇氣都沒有。


    其中一名先前嘲諷過楊煙台的老者,此時戰戰兢兢道:“閣下,我們周家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少俠,還請高抬貴手,還我們周家一條生路,我們保證,日後再也不找徐家的麻煩。”


    他聲音顫抖,語氣中充滿了惶恐。


    甚至連周信華的兒子,也是身軀顫抖,半句話不敢多說。


    楊煙台沒有說話,畢竟這件事說到底,還是徐家的事,看向領頭的徐雄,目光淡漠道:“徐家主,這周家怎麽處理,你來定奪吧!”


    “撲嗵!”


    不等徐雄說話,周家的幾名長老已經跪下了,顫抖道:“徐家主,我們兩家在靈城經營這麽久,不看僧麵看佛麵,給我們一次機會,放過我們吧。”


    徐雄眼神中露出憤怒:“放過你們,憑什麽,你何不想想之前是怎麽對待我們徐家的?”


    “是我們鬼迷心竅,一時沒了腦子,徐家主,隻要你放過我們,盡管開口,什麽條件我們都答應。”


    “是啊,隻要你開出條件,我們一定答應,絕不反悔。”


    “徐家主,給我們一次機會。”


    周家的幾名長老,很清楚現在應該怎麽做,不管如何,先把命保下來是首要條件,隻要等一回到周家,該怎麽處理,就由不得對方了。


    徐家不知從哪裏找了這麽一個高手,他們周家在武城經營這麽久,也不是吃素了,到時候哪怕是花費重金,也要找兩名殺手,將徐家吃進去的東西,都給他吐出來。


    還有那殺死家主的少年,必須要死。


    “哈哈哈,周振龍,你當我徐雄是三歲小孩呢?放你們回去,那是放虎歸山,所有人聽令,圍住大廳,周家人一個不留,統統給我殺!”


    徐雄爆喝一聲,率先向周家殺過去。


    “是!”


    徐家眾人早就嚴正以待,現在周家周信華已死,剩下的高手,雖然不弱,但一定不能讓他們活著出去。


    在武城生活了這麽久,徐家人早就明白了一個道理,這是一個吃人的地方,你若心存仁慈,放虎歸山,以後死的,肯定會是你。


    霎時間,整個大廳中轟鳴聲不絕,雙方悍然交手在一起。


    雖然沒了周信華,但周家剩下的幾名長老,修為也都不凡,知道對方不會饒恕自己,奮力反抗。


    反觀徐家這邊,幾位主力人物,都身受重傷,雙方一時間,陷入了僵持。


    “衝出去!”


    幾名周家長老,一邊後撤,一邊戰鬥。


    隻要退到外麵,驚動了武城巡邏隊,那便能有活路。


    此時他們心中鬱悶無比,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豈會闖入徐家府邸中來?


    一旁,楊煙台微微點頭。


    他之所以交給徐雄定奪,就是想看看徐家,心裏是怎麽想的。


    如果徐家放走了周家,那麽徐家在他心中的地位,肯定會下降一大截,這種時候,還不知道乘勝追擊,以後死了也是活該,若是徐家選擇鏟除周家,他也不介意幫一點小忙。


    “死!”


    眼看周家幾名要退出大廳外,楊煙台終於動了。


    唰!


    一道殘影衝過交戰的雙方,下一刻,劍光閃過,周家幾名長老瞬間身首異處,分為兩截。


    失去了幾名高手,周家剩下的人如何會是徐家的對手,一個個被斬殺,發出慘叫。


    特別是那周家的麻子青年,被張明正死死盯住,一劍刺透心髒。


    最終,隻剩下最強的周正龍,還在負隅頑抗。


    但他渾身鮮血,顯然已經堅持不了多久。


    眼看就要隕落。


    “這個暫且留下!”


    楊煙台突然道。


    徐家之人,微微一怔,見是楊煙台開口,紛紛停下攻擊,退在一旁。


    神色恭敬的看著楊煙台,早就以他馬首是瞻。


    “你想幹什麽?”


    周正龍渾身鮮血,死死盯著楊煙台,充滿了怨毒,呸的吐出一口鮮血。


    事到如今,他也沒想活著回去。


    “說吧,柳程和你們周家什麽關係?”


    徐家之人都一愣,疑惑看著楊煙台,怎麽牽扯到柳程大師身上了?


    周正龍一愣,旋即冷笑起來:“哈哈哈,我周正龍是貪生怕死的人麽?你想知道,做夢!”


    明知都是死,周正龍一顆心早就豁出去了。


    “給你一次機會,說出來,我可以留你一條性命,不願意說,死!”


    楊煙台冷漠說道。


    “你說的是真的?”


    看著楊煙台的表情,周正龍一愣,猙獰道:“我憑什麽相信你?”


    “我有必要騙你麽?”


    楊煙台眼神冷漠,神情高高在上,像是主宰生靈的殺戮神,“如果你不想說,我也不會強迫你。”


    長劍提起,有殺氣閃過。


    “說,我說!”


    周正龍的硬氣,隻是看不到活著的希望,若是能活下來,自然不想去死。


    “這一次的主意,是柳程大師定下來的,家主重傷徐雄的毒藥,也是柳程大師所給,而且柳程大師還說了,會將徐家之人引到三眼蠑螈之地,讓他們的人死在玄重山脈,屆時我們從徐家得來的寶物,柳程大師會得一半。”


    “什麽?”


    周正龍的話,像是晴天霹靂,重重打在徐家腦海。


    “這該死的柳程。”


    徐家怎麽也沒想到,柳程大師居然也參與到了這件事中,而且還是主要凶手之一。


    枉他們還以為,柳程能夠治愈徐雄的傷勢。


    張漢他們對視一眼,則是心有餘悸,原來柳程竟然抱有這樣的心思,難怪那藥劑,根本不起作用,若非楊煙台路過,他們恐怕都死在三眼蠑螈嘴下了。


    楊煙台冷笑,他早就感覺那柳程不對勁,沒想到果然是幫凶之一。


    砰!


    一掌轟在周正龍腹部,周正龍體內丹田,瞬間被轟爆,整個人像是泄了氣的皮球,瞬間萎靡了下來。


    “你……你廢去了我的修為……”


    周正龍驚怒出聲,在武城,沒有了修為,簡直比死人還要慘。


    “我說過留你一條命,可沒說不廢掉你。”


    楊煙台冷冷一笑。


    “好,算你狠!”


    周正龍跌跌撞撞站起來,眼神怨毒,想要往外走。


    “把他押起來吧。”楊煙台道。


    頓時有兩名徐家子弟,前架起了周正龍。


    “你……你們想幹什麽,剛才明明說過放我一條生路的。”


    周正龍被徐家之人押著,頓時驚怒萬分,以為楊煙台要反悔,對著他憤怒吼道。


    “你放心,說過放你一條生路,自然會放你一條生路,我楊煙台,不至於連這點信用都不講,不過,暫時得先委屈你一下。”


    “你……”


    周正龍氣得發抖,早知道這樣,他寧死也不會答應楊煙台,但是如今,即便是心如死灰,但苟且的念頭,還是讓他不願放棄生存的希望。


    人是這樣,有能力的時候,反而願意孤注一擲,但破罐子破摔之後,反倒卻沒勇氣去死了。


    “楊煙台少俠,此人現在該怎麽處理?”


    徐雄恭敬問道,此時此刻,他們已經將楊煙台當成了主心骨。


    “先把人帶下去吧。”楊煙台道。


    很快,周正龍被帶了下去,周家家主和諸多長老的屍體,也都被處理得幹幹淨淨。


    “少俠,這次多謝你了,若非少俠,我徐家恐怕麵臨生死存亡的災難,如此大恩,我徐家感激不盡。”


    徐雄帶著徐家人,朝楊煙台深深鞠躬。


    對方不但救了自己女兒,還幫助徐家解決了周家的威脅,現在周家基業雖然還在,但失去了這些高手,等於是失去了爪牙的猛虎,已經不足為懼。


    楊煙台卻擺擺手道:“沒什麽,舉手之勞罷了。”


    徐燕等人聽了,身形一晃,差點沒栽倒在地。


    舉手之勞?


    楊煙台幫他們擊退了周家強敵,還殺了周家家主和諸多長老,解決了整個徐家的生死危機,竟然說隻是舉手之勞,還讓不讓人活了?


    對楊煙台而言,是舉手之勞,對徐家而言,卻是關係整個家族。


    此時,徐家府邸已經被打掃幹淨,徐雄帶著徐燕他們,將楊煙台帶到府邸內部的一個小型會客廳。


    時間臨近午,徐雄吩咐人準備了豐盛的午宴,特意招待楊煙台。


    午宴過程,徐燕頻頻給楊煙台敬酒,臉頰暈紅一片,目光時不時落在楊煙台身,頗有些少女的羞澀。


    誰都喜愛英雄,楊煙台的強大,讓徐燕這樣的女子,忍不住怦然心動。


    不遠處,張明正看到這一幕,神色黯然。


    “明正,別急,楊煙台少俠和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小姐和他,不會有什麽結果的。”張漢畢竟經驗豐富,看到兒子憂傷的模樣,不由得安慰,同時告誡道:“同時我也警告你,千萬別對楊煙台少俠有什麽異心。”


    張明正苦澀的點點頭,他如今是靈士後期巔峰靈者,一兩年內,不是沒有機會跨入靈王,在靈城,也算是天才一個了。


    但是和楊煙台一比,實在是差的太遠了。


    “父親你放心,楊煙台少俠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我感激還來不及,怎麽會有別的想法,我隻是希望,自己能夠變得更強,強到足以守護這個家族,這樣我追求徐燕小姐,也不會沒有底氣了。”張明正堅定說道。


    “你能這麽想,再好不過了。”張漢點點頭。


    “楊煙台少俠,我敬你一杯。”


    酒席,徐雄對楊煙台抬起酒杯。


    他也看出了女兒徐燕對楊煙台的心思,同時也知道張明正對女兒的愛慕,不過這些都是年輕人的事,他不會多加幹涉。


    “幹!”


    楊煙台也抬起酒杯。


    “咳咳咳!”


    一杯酒下肚,徐雄不由得咳嗽起來,臉色泛起一絲病態的紅暈。


    “父親,你少喝一點,你的傷勢還沒愈合。”徐燕擔憂道。


    “是啊家主,你身劇毒,酒水會加劇你的傷勢,還是少喝一點。”


    其它徐家長老,也都勸阻,一臉憂容。


    本來秦家


    “誒,楊煙台少俠今天為我們徐家解決了一個**煩,我豈能不舍命相陪。”


    徐雄一擺手,沉聲說道,隻是話音落下,牽動了體內的傷勢,咳得更加厲害了。


    一絲鮮血,從嘴角溢下。


    “父親。”


    徐燕都快急哭了。


    其他長老也都一臉苦澀。


    本來他們都將希望,寄托在了柳程大師身,隻是從周正龍口,得知柳程竟然是暗害徐雄的凶手之一後,已經徹底陷入了絕望。


    如今靈城雖大,他們卻不知道該去找誰。


    “徐家主,你身的傷勢,不如讓我來看看吧。”楊煙台突然道。


    “楊煙台少俠,你會療傷?”


    眾人愕然望來。


    楊煙台笑了起來:“略懂一二。”


    徐雄將信將疑,但還是將手臂伸了出來。


    楊煙台手指搭在徐雄脈門,精神力滲透進去,細細感知。


    “咦!”


    楊煙台口忽然發出一聲驚咦,麵露古怪之色。


    “楊煙台少俠,老夫所之毒,十分特殊,曾經找過靈城不少煉藥師,但都無法解除,楊煙台少俠若是無法治療,也不必掛懷。”


    徐雄麵露苦澀,倒是十分看的開。


    “我可沒說不能治!”


    楊煙台知道徐雄誤會了,不由得笑著道。


    “多謝楊煙台少俠關心了,事實,老夫也已經看開了……什麽?你說什麽?你能治?”


    徐雄以為楊煙台在寬慰他,忍不住搖頭說道,可話說一半,突然愣住,眼珠子瞪圓,差點沒掉落一地。


    其他人也都瞠目結舌看著楊煙台,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


    “嗬嗬,你所的毒,的確有些特殊,但也不是不能治。”


    話音落下,楊煙台手已經出現一個玉盒,玉盒打開,裏麵擺放著數十根金針。


    “若是信得過我的話,徐家主別動行了。”楊煙台笑道。


    “信,當然信!”


    徐雄連連點頭,這時候,算他不信,也隻能死馬當活馬醫了。


    話音未落,楊煙台突然動了。


    啪!


    一拍桌子,真氣一震,玉盒之,驀地跳出十多根金針來,楊煙台右手揮動,輕輕一彈。


    嗤嗤嗤!


    十多根金針,在虛空一閃,下一刻,都沒入徐雄身體。


    金針入體的瞬間,一股無形的真氣,湧入徐雄體內,令他情不自禁悶哼一聲,張口噴出一口黑色汙血。


    啪!


    那十多根金針,入體之後,同時爆碎,化為齏粉。


    此時,楊煙台已經將玉盒收起,重新放入儲物戒指。


    場寂靜。


    所有人都愣愣的看著楊煙台,眼珠子都快瞪爆了。


    徐家畢竟也是大家族,見過不少醫師,金針刺穴也不是沒見過,但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神的治療,屈指一彈,十多根金針瞬間進入所有穴道,簡直和變魔術一般。


    “楊煙台少俠,接下來我需要做什麽?”


    徐雄心的希望,此時如同火焰一般燃燒起來。


    見識到楊煙台的手段之後,他隱隱感覺,對方說不定真有希望治愈自己的傷勢,不由得麵露期待。


    不僅是他,在場所有徐家強者,都眼巴巴看來,神情激動。


    “做什麽?”


    楊煙台一愣,麵露疑惑,道:“不需要做什麽了啊。”


    “啊?”


    徐家之人,都傻眼。


    這什麽意思?


    心不由得一沉。


    難道楊煙台少俠金針刺穴之後,發現家主身傷勢嚴重,根本治不好?


    這不是沒有可能。


    畢竟他們找過的藥師,沒有十個,也有七八個了,除了那柳程之外,沒人有把握治療家主身的傷勢的。


    見得眾人的表情,楊煙台頓時明白,徐家這是誤會了。


    不由得笑道:“哦,諸位不用擔心,徐家主身的的毒素,我先前已經祛除治愈了。”


    “治……治好了?”


    徐燕等人嬌軀一僵,腦袋發暈。


    隨手這麽一甩金針,治好了家主的病?


    你沒開玩笑吧?


    眾人鬱悶的差點沒吐血。


    “嗬嗬,其實徐家主身的毒,並非有多嚴重,隻是這種毒素,十分詭異,能夠滲透到人體的每一個細胞,因此普通的解毒藥劑,根本無效,但我之前,金針刺穴之後,激發了他身所有細胞的真氣力量,在刹那之間,利用徐家主自身真氣,將那毒素瞬間逼出,所以已經沒事了。”


    看出眾人的疑惑,楊煙台解釋。


    徐家主的毒,其實並不是很強,隻是有些特殊,乃是傳說的心蓮毒。


    這種毒素,提煉自天才異寶七彩心蓮,這七彩心蓮,乃是四階巔峰靈藥,十分珍貴,能夠提純靈者真氣,提高靈者修為等級。


    因此發作起來,也十分厲害,滲透到身每一個經脈,每一個細胞,一般的解毒藥劑,根本起不了作用。


    但是,隻需要找準方法,祛除幹淨,卻並非什麽難事。


    “不嚴重?沒事了?”


    聽楊煙台說的簡單,大廳的徐家眾人滿臉抓狂。


    這毒要是簡單的話,也不至於讓徐家這麽多天束手無策,隻能找別的柳程了。


    要知道,他們之前看了起碼不下七八個煉藥師,其一半的人,甚至連徐雄受傷的原因都看不出來,剩下一半的人,雖然看的出原因,卻根本找不出解決的辦法。


    如今楊煙台說的這麽簡單,讓眾人忍不住要吐血。


    看到眾人的表情,楊煙台明白過來,自己說的話,眾人恐怕一時難以接受。


    不由笑道:“徐家主,你運行一下體內的真氣,看看傷勢是不是已經好了。”


    “好……”


    雖然對楊煙台的話表示懷疑,但徐雄還是情不自禁運轉了一下體內真氣。


    轟!


    一股驚人的氣息,從他體內爆發,整個大廳,宛若刮起了一股旋風,所有杯盞,都劇烈晃動。


    “這……這……”


    徐雄的眼珠子都快瞪爆了,整個人表情呆滯,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的傷勢,竟然痊愈了,不僅如此,為什麽我感覺自己身體裏的真氣,原來更加醇厚了?起碼強了至少一半!”


    徐雄喃喃開口,表情都快懵了。


    也是說,沒受傷前,他的修為是靈王後期,可現在,他明顯感覺到,自己已然突破了靈王後期,起碼達到了靈王後期巔峰。


    這簡直跟天掉餡餅一般。


    徐家其他強者,也都目瞪口呆,傻傻看著楊煙台。


    “竟然真的治愈了……這楊煙台少俠究竟什麽來頭,太逆天了吧?”


    此時此刻,任何言語都無法形容他們內心的震驚,幾乎快要發瘋。


    見狀,楊煙台卻是淡淡一笑。


    那七彩心蓮,乃是傳說提升靈者修為的異寶,其蓮子,雖然能提煉出心蓮毒來,但一旦煉化,同樣對靈者的修為,會有巨大提升。


    因此徐雄感覺自己有所突破,那是再自然不過。


    這時。


    外麵侍女,端來一個托盤,托盤,是從周家長老屍體拿下來的儲物戒指,一一擺放在其。


    “少俠,這是周家長老們的儲物戒指,我們徐家分未動,除此之外,還有我徐家的一點小小心意,還請少俠笑納。”


    徐雄從座位站起,親自拿起托盤,恭敬遞給楊煙台。


    楊煙台不僅救下了徐燕他們,還救了整個徐家,剛剛,更是將他的傷勢治愈,這等恩情,已經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表達的了。


    更何況,如此高手,絕對不是普通勢力能夠培養出來的,徐雄已經決定,好好巴結對方。


    “也好!”


    楊煙台倒也沒有客氣,看也不看托盤的儲物戒指,微微一掃,都收入自己儲物戒指。


    “不知道少俠此時前來靈城,是為何事,有何需要盡管開口,隻要我徐家能幫到的,萬死不辭。”


    靈城極為混亂,而且是西北的交易心,徐雄知道對方前來,肯定是有所目的,不由得詢問。


    “我來這裏,的確是為了尋找某些東西,不過暫且不急,你先給我說說,那柳程的事。”楊煙台微笑道。


    得知徐雄的是心蓮毒後,楊煙台對那柳程,也有了一絲興趣。


    說到柳程,徐雄臉色一沉,他之前,還抱希望對方能治愈自己的傷勢,卻沒想到,竟然和周家是一丘之貉,差點將自己女兒害死在玄重山脈。


    頓時咬牙道:“那柳程,是靈城的煉藥師,要知道,靈城極為混亂,且不受五國任何一個勢力管轄,所以在這裏,也沒有什麽丹閣和血脈聖地入駐,導致煉藥師極為稀少,絕大多數煉藥師,都是散修,因此每一個煉藥師,都極為寶貴。”


    “而柳程,在煉藥方麵,極為有天賦,是一名二品巔峰煉藥師,因此在靈城之,名氣頗大,地位也極高。”“東海帝國,三年之內必有災禍。”


    黃金龍位之上,一體態富餘的男子低聲自語。


    “嗬嗬…世俗宗門,何德何能影響天下走勢?”


    “我東海帝國開國數千載,靠的是強勢的兵鋒立足於天下。”


    “曾幾何時輪到這番鄉野刁民如此妄言。”


    龍位之下,一威武將軍出言諷刺。


    語罷,寒芒出鞘,靈氣四散。


    威武將軍英眉微微皺起,抱拳對黃金龍位上的男子道:“陛下!”


    “我這就去那所謂的長生門,將那些刁民部殺光!”


    “哼!妄言左右天下大勢,我看有幾個腦袋夠砍的!”


    龍烈天!


    便是這位威武的將軍!


    乃是東海帝**部最年輕的新星。


    而黃金龍位之上的富態男子,便是東海帝國的帝王丁一晨!


    丁一晨麵色平靜,看不出任何的表情,隨後微微閉上眼睛。


    龍烈天跟隨丁一晨數十年,深的丁一晨的信任。


    對於丁一晨的脾性,龍烈天早已熟知。


    在得到丁一晨的默許後,龍烈天緩緩的退出了大殿。


    龍烈天走後,大殿恢複以往的平靜。


    良久…


    丁一晨緩緩的睜開雙眼。


    眼神變得極為銳利。


    雙目光華流轉,靈氣閃動。


    一副畫麵頓時呈現在丁一晨麵前。


    畫麵這處便是長生門!


    山清水秀,霧靄流瀾。


    畫麵急速變動,最終定格在山頂的一間草屋內。


    屋內一名少年,盤膝而坐,目光緊閉。


    察覺到異樣後,少年睜開雙眼。


    “嗬!”


    那是一雙烈紅色的眸瞳!


    少年仰頭望向虛空。


    那眸孔中滿是濃烈的憤怒!


    因為丁一晨是他的父親!


    而他!


    是丁一晨的第七子丁逸塵。


    也是被帝國公認的廢物皇子!


    天生廢脈,無法修靈。


    在五年前,這位廢物七皇子因為受夠了侮辱,最終選擇跳落斷崖來結束自己廢物的一生。


    時間,一晃五年而過,這五年間,這位東海帝國七皇子好像被人遺忘了一般,少有人再去提及。


    兩年前!


    玄鬥大陸上,一個宗門強勢崛起。


    名為長生門!


    長生門乃是一所宗門,立於紅塵,但是卻從不過問紅塵間的恩怨情仇。


    數月前,一則消息傳遍東海帝國。


    而這則消息,就是長生門傳出來的!


    長生門閣閣主言:“東海帝國,三年必有災禍!”


    茅草屋內少年正是丁一晨的兒子丁逸塵。


    也是長生門的主人。


    但是此時的丁逸塵已非五年前的丁逸塵。


    五年前,那個廢物七皇子確實已經摔死了。


    此時的丁逸塵確切的說應該是另一具靈魂。


    丁逸塵從二十二世紀的地球穿越而來。


    自然也繼承了廢物七皇子的記憶。


    對於這位冷血的父皇,丁逸塵厭惡之極。


    但是前世的宮廷劇看多了。


    丁逸塵也知道,生於帝王之家,自然有帝王之家的苦惱。


    所以丁逸塵雖然厭惡丁一晨,卻是並未和丁一晨敵對!


    來到這個世界五年了,丁逸塵也意識到這是一個強者為尊的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法律,規則!


    因為強者,就所謂為的規則。


    丁逸塵苦苦蟄伏三年之久,終於在三年前的某一天晚上覺醒了所謂的“帝王血脈”。


    在“帝王血脈”的幫助下,丁逸塵打破了無法修靈的廢體筋脈。


    短短兩年時間。


    依靠著“帝王血脈”丁逸塵的修為突飛猛進。


    長生門立宗兩年,神秘無比。


    沒人知道這長生門的主人就是曾經的廢物七皇子。


    也沒有人知道這長生門真正的實力,有人說堪比靈皇,也有人說已經踏入仙界修行的練氣,更有人說早已達到金丹。


    丁逸塵仰望虛空。


    赤烈色的瞳孔中爆發出無比璀璨的烈芒。


    丁逸塵嘴唇微動,麵色平靜,對著虛空說道:“丁一晨!”


    “不枉你生我一場。”


    “東海帝國三年內的災難我幫你化解!”


    “屆時,你我父子之情一刀兩斷。”


    “往後你當你的帝王,我做我的長生門,互不相幹!”


    東海皇宮太極大殿內。


    丁一晨一臉震驚的神色!


    “這…這麽恐怖的修為…”


    “這是數年前跳崖而不知所蹤的丁逸塵?”


    “自己的七兒子?”


    丁一晨雖然震驚於丁逸塵這些年的改變,但是骨子裏麵那份屬於帝王的驕傲讓他十分的不爽。


    自己的兒子,此刻竟然用如此的語氣和自己說話?


    別說他曾經是自己的廢物兒子了,就連現在自己最寵愛的太子在自己麵前都不敢用如此的語氣。


    丁一晨對著虛空怒道:“混賬!我東海帝國開國數千載,豈是你說有禍災就有禍災的!”


    說完,丁一晨雙手朝著虛空探抓而去!


    丁一晨決定親自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目中無父的不孝子。


    長生門上空!


    一道巨大的手掌虛影遮天蔽日,猶如一道滅世之掌,直探而下。


    草屋內的丁逸塵淡淡一哼。


    那眸子中的平淡之色讓萬裏之遙外的丁一晨心中一陣發虛。


    “他為何如此的平靜?”


    但丁一晨對自己的修為有著足夠的自信。


    這一掌換做是靈皇九階巔峰的高手來說都要嚴肅麵對。


    為何自己這個廢物兒子如此的平靜?


    不管如何,今天都要出手教訓一下那個不孝子!


    丁逸塵越是平靜,丁一晨此刻內心越是憤怒。


    曾幾何時,他敢如此語氣對自己說話?


    虛空之上的那一掌,丁逸塵絲毫未放在眼中。


    他眼神中除了平靜之外,還透露出幾許的不屑。


    果然,不出丁逸塵所想。


    虛空之上那道來勢洶洶的掌影,在破開雲層之後,一道強勁的聲音震顫九天!


    “哼…找死!”


    短短三個字,卻夾雜著無盡的霸氣。


    那道聲音宛若九天外的驚雷,響徹在長生門上空。


    聲音的波紋形成一道龍虎之勢衝向那半空中的掌影。


    “轟…”


    兩勢相撞,天空爆裂而開,傳來整整驚雷一般的炸響聲。


    數道黑色裂紋一般的絲在半空之上蔓延。


    猶如裂開的地麵一樣。


    整個天空在兩股力量的碰撞之下龜裂而開。


    身處萬裏之外的丁一晨一口濃鬱的鮮血噴濺而出,眼神中透露著濃濃的忌憚。


    自己隔空探虛的一掌竟然被一道聲響震散。


    並且那道聲響還順延這萬裏虛空震顫了自己的胸中五髒。


    “逆子!”


    東海雄主丁一晨勃然盛怒,曾經的廢物兒子修為儼然淩駕自己之上。


    但上位者的尊嚴卻不容褻瀆。


    修為……


    這個世界並非修為便能左右自我命運,這天地隻在雄主掌控之下。


    “朕,今日便讓你這逆子看看,何謂九五之尊!”


    髒腑顫動的絕代雄主丁一晨,猛然而立。


    一雙威嚴的目光射出兩道帝皇紫薇氣,拔九萬裏龍山,蕩千雲流轉。


    蒼穹紫微星隨之光芒陡盛,光輝掩星月,奪目如耀陽。


    綻放的紫芒星光束越來越盛,幾乎將半個黑夜映照如白晝。


    “天啟紫薇,為尊九五!”


    紫微星顫了一下,隨之射出一道劈天裂地的驚世劍芒,震地裂空而下。


    宛如夜空之下,最燦爛的流星,劃出一道驚人的拋物線,橫斬長生門而去。


    “紫薇帝勢,不過如此!”


    丁逸塵淡然自若,衣袍無風而動,一身出塵氣息超然物外,遙遙一指點想蒼穹直墜落的蓋世劍芒。


    頓時,時間仿佛挺直了流動。


    那根手指似乎刹那化作擎天之柱,上揚九霄。


    “為尊九五,融紫薇天啟之命,當真可笑。”


    可笑二字一出,璀璨劍芒當場崩碎,連通著盛放如白晝一般的紫薇星也暗淡了不少。


    山風呼嘯,拂向丁逸塵的背影,多了幾分寂寥和平靜。


    “丁一晨!你可心服?”


    古井無波的聲音,錯亂陰陽,如萬雷齊鳴,竄空湧向太極殿的丁一晨而去。


    每個字仿佛蘊含著無窮之力,丁一晨麵如土色,任由那聲音灌體而去。


    紫薇劍芒刹那粉碎,震裂雄主根基。


    丁一晨生平罕見的露出慌張之色,尤其那聲音猶如驚雷灌耳。


    本以為那逆子要以音浪震碎己之修為,卻不料那音浪來是洶湧,拂體卻不著痕跡。


    “該死!”


    丁皇臉色鐵青,逆子辱我太甚!


    若是音浪直接將他轟成重傷,或許丁一晨也不會如此憤怒。


    但那音浪分明帶著嘲諷之意,雖是簡單的六個字,卻更像嘲諷一般,戲虐他這絕代雄主的不堪一擊。


    “逆子,逆子啊!”


    丁一晨攥緊了拳頭,奈何憤怒的邊緣更有一股深深的戰栗,恐慌失措,無助,顫寒……


    他本意欲借紫薇至尊的星鬥之芒,讓這逆子知曉何謂君臣,何謂父子!


    君永遠是君,臣永遠是臣!


    即便你為皇子,在君父麵前,亦要拱手彎腰。


    結果呢?


    紫薇星鬥之力是借下來了,不料那逆子隨意一指,代表九五之數的紫微星也為之黯淡無光。


    “丁一晨!你可心服?”


    同樣的六個字,音色清淡,卻有一股不可置疑的恐怖威勢。


    丁一晨蹬蹬蹬退後數步,張口噴出一道血箭。


    “逆子,你要弑父不成?”


    皇者之怒,攜帶不甘之意刹那響徹狼牙山。


    丁逸塵淡淡一笑,頗有雲淡風輕之感,似是不屑回應,負手而立,出塵之姿,更加濃鬱數分。


    他抬頭看著那音效凝聚成了丁一晨模樣。


    “我若弑父,你……哪有命在?”


    丁逸塵興興致缺缺,看著星空之下虛實交替的丁一晨,嘴角泛出一絲漠然的笑意。


    滿是諷刺的笑容,像是將過往受到的壓迫。


    丁逸塵冷然視之,又像是告訴丁一晨,我若真想弑父,你早已混歸九泉之下。


    哪怕你是絕代霸主,有著天啟命格的真龍天子,在我眼裏,和凡夫無意。


    丁一晨的身影猛然一顫。


    天納!自己看到了什麽?


    那個曾經的廢物幼子,何以強大到了如此程度?


    他真是廢物嗎?


    亦或曾經一直隱忍?


    那漠然的視線,仿佛比那深淵絕獄還要深邃三分。


    落寞之姿,對蒼穹之下萬裏龍山之主,無動於衷!


    猛然,丁一晨意識到,這個和他隻有血緣關係卻無親情的幼子,似已邁入九淵九深的境界,那個傳說中的境界!


    傳聞,那個境界,無視天地規則,漠視混沌蒼穹。


    紅塵的權位,一文不值!


    便是他這九五龍尊,在那個境界眼裏,無異於螻蟻。


    丁一晨再次顫了一下,忽然視線一片模糊,立於山巔的霸主之姿,刹那煙消雲散。


    隻因丁逸塵緩緩吐出一個‘退’字,他一身帝王之氣加持的幻象,瞬間土崩瓦解。


    看著消失的虛影,丁逸塵微微搖了搖頭。


    他轉身回望琅琊百裏山巒:“東海帝國三年之難一旦了解,便能徹底了斷紅塵。”


    “丁逸塵,你可以安息了。”


    他魂穿而來,附身已死的丁逸塵體內。


    逝者已矣,唯執念之強,足令天地動容,連帶著也影響了魂穿而來的丁逸塵。


    一個不堪重負的少年,跳下深淵絕壁,對這人間又怎能釋懷?


    萬物有裂痕,人間不值得!


    這是已逝的少年之怨念。


    親情父子,手足血脈,隻因丁逸塵無法修煉,便將其視為廢渣,百般羞辱。


    涼薄的人性,就算人已消失,那怨念仍存肉身之中。


    丁逸塵和這東海七皇子之間,有著直接聯係。


    逝者的怨氣猶如一道枷鎖禁錮著丁逸塵,了斷塵緣的方式,便是讓這位東海七皇子釋懷。


    你們不是把我當成廢物嗎?


    好,當東海社稷崩塌之時,爾等且看是誰力挽狂瀾,這鐵桶龍山究竟靠著誰的脊梁支撐,才能屹立不倒!


    丁逸塵再次搖頭,從某種程度上說,東海七皇子和他如同一個人,執念也在潛移默化的引導著他。


    兩個人的記憶在一個人的腦海重疊,慢慢融合。


    若想斬斷羈絆,丁逸塵隻有完成東海七皇子身死不滅的偏執狂念。


    茅屋在山風中輕搖擺動,似乎風勢稍強一些,便能將這茅屋吹倒。


    但茅屋就像大海上的一葉扁舟,看似搖搖欲墜,卻總能安然馳騁在風浪海嘯之間,就是不倒。


    “看來執念不單存在於人,連同一些無知無覺的死物亦有同心。”


    丁逸塵淡淡一笑,今日音傳萬裏,就是要和已逝的東海七皇子的執念做個了斷。


    其實,紅塵羈絆雖影響空靈澄明的心境,另一方麵卻也可以升華心性的磨煉。


    否則,一些強大的宗門也不會總有傳人行走天下了。


    曆經人生百態,感受人世無常,是鑄心的不二法門,入世方能出世,這不是一句妄言。


    但凡東海帝國對丁逸塵的態度稍好一些,魂穿而來的丁逸塵也能在這片異國他鄉找到一份屬於自己的歸屬感。


    遺憾的是,這也隻是癡念,若能好一些,東海七皇子,又怎會舍崖自盡?


    五年時間一晃而過,弄到後來,丁逸塵自己都說不上來對東海的感情有多複雜了。


    到底是不是受到東海七皇子的記憶影響,還是他想彌補那穿越的遺憾,這根本說不上來。


    一個陌生的國度,一段慘痛的人生。


    這讓丁逸塵有些黯然,不過他分得清他前身所有的遭遇的始作俑者,不是東海帝國,而是那站在帝國巔峰的雄主丁一晨。


    東海三年之內的災難,若隻有丁一晨一人應劫,丁逸塵或可夠做到袖手旁觀。


    可東海帝國的子民,又有什麽理由,因丁一晨一人之過,為此承擔家破人亡的災難?


    “丁一晨!”


    “本月之內!”


    “吾,丁逸塵,親往洛城帝都!”


    又是一道春風化雨音浪,穿過重巒雲海,回響皇城太極殿。


    丁一晨本已受創,又逢音效轟至,那平靜的聲音頓時如炸雷一般轟鳴。


    “哇!”


    堂堂九五之尊的丁一晨皇,當場口噴鮮血,扶著龍椅的手臂微微痙攣。


    “逆子……”


    丁一晨五髒龜裂,九五尊皇之氣迷消三分之二。


    他難以相信,這片大陸上,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才能讓氣運加持的皇者一敗塗地,讓天啟之星紫薇黯然。


    激怒攻心的丁一晨握碎了龍椅,粗糙的大手重重一揮,龍皇之氣瘋狂流轉,太極殿頓成廢墟。


    但他到底是一代雄主,怒火總有平複之時。


    身為上位者的丁一晨皇早已喜怒不行於色,若非丁逸塵給他的衝擊分外強烈,他也不會如此失態。


    “這逆子揚言半月親臨洛城!”


    “又說東海三年內必有大劫!”


    “難道……朕之氣數,已是極盛轉衰而不自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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