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上)


    隨著依德·安德烈斯打開了她腦後的腦外處理器,她才緩緩從這一幕幕的記憶中回過神來,她看著鏡中的自己,她能夠預感到這一次連接係統網絡很有可能是永別,但她很開心,因為隻要能夠順順利利幫助安德烈斯完成任務,他就可以回到自己的家裏,見到自己的女兒,這是件多麽讓人開心的事情啊。


    腦外處理器連接著她的意識中樞,裏麵除了儲存著各種戰鬥數據和技巧外,還是一道枷鎖,由專用網絡係統輸入進去的指令會淩駕於她本身的意識,隻會讓她的大腦無條件服從。但在過程中隨著外界各種刺激,大腦意識會有跳脫造成腦外處理係統的不穩定性,從而有重新占據意識的可能。


    所以極地銀狼就用九頭蛇當年對巴基·巴恩斯洗腦用的強電流意識幹擾器,強行將其大腦中的記憶與意識封存,在說出強電擊期間的某幾個特定詞匯後,她的大腦便會自動進行幹擾,出於自我保護的目的自動重新封存記憶與意識使之成為一副任人擺布的行屍走肉。


    但這種慘絕人寰的酷刑,安德烈斯僅僅隻是做了一次,阿麗塔撕心裂肺的哀嚎便讓他不忍心再繼續下去,此後每次做的時候他隻會用很小的電流,而阿麗塔也會配合著大叫和哀嚎,兩個人就達成了這樣一種默契。


    這次,我們還會有默契嗎?


    爸爸。


    希望你能像我對我一樣繼續好好對你的女兒。


    能在短暫的時間內成為你的女兒。


    我很幸福。


    阿麗塔看著渾然不知的依德·安德烈斯正拿著連接線放到了她後腦的腦外處理器接口時,她多麽希望他能抬起頭來看向鏡子,與自己對視一眼。


    直到最後她都沒能等到安德烈斯抬起頭來。


    在她眼前的係統框顯示連接需要進行關閉的過程中,阿麗塔對著鏡子裏認真進行連接的依德·安德烈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隻是做了口型:


    “晚安。”


    隨後冰涼的連接線便直直地插入了她的腦後。


    可憐的阿麗塔也隨著眼前一黑陷入了長眠之中。


    “哈哈哈,真是太棒了。”


    奧斯維爾·斯賓塞狂笑著,看著依德·安德烈斯的實驗室的監控錄像,阿麗塔麵無表情地把手從安德烈斯的胸口拔出來然後摧毀了實驗室裏的一切。


    “先生,極地銀狼已經開始蘇醒了,我們要怎麽辦?”紅皇後從其中一台電腦屏幕上出現說道。


    “什……什麽?極地銀狼?我都有這些了還依靠那狼崽子幹什麽,不……不不,決不能讓他醒過來,快快,強效安眠劑呢?繼續,繼續輸送。”斯賓塞像瘋子一樣歇斯底裏地自言自語。


    “安眠劑我們擔心不夠,所以已經把所有的都用上了。”紅皇後不緊不慢地說。


    “不……不不不可以,我的寶貝們馬上就完成了,絕對不能有任何人來打擾我,絕對不可以!!”斯賓塞咬著牙說著,盯著屏幕上站在一片火海中卻不為所動,等待著下一指令的阿麗塔突然又咧著嘴笑起來,“去,快讓阿麗塔去,讓極地銀狼也感受一下自己創造出的怪物是什麽感受。”


    “好的。”紅皇後說完便消失在了屏幕上。


    “放心吧,我的小寶貝們,哈哈哈,很快我就能放你們出來了。”


    斯賓塞一臉奸笑地看著玻璃外那數十個圓柱形的培養皿,裏麵的生化人在漸漸由金黃變成深綠色的培養液中痛苦地掙紮起來,有幾個身體已經開始便的膨脹,手上生長出了利爪,嘴也變大長出了一排尖牙,皮膚開始變成類似於蟾蜍一樣布滿突起的綠色,長長的舌頭從嘴裏伸出來。


    “你做了什麽?奧斯維爾·斯賓塞?!!你對我的試驗品做了什麽?!!!!”


    怒氣衝衝的讚德·萊斯跑了進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這培養皿裏的一個個都變成了比園中的恐龍還要可怕的怪物。


    “鬼……鬼知道你那裏麵有什麽?維羅妮卡無懈可擊的,在活人身上都沒有問題,所以這個結果出現在你那裏!”


    斯賓塞回過頭來,眼睛因為激動而充血變得通紅,培養皿裏的怪物似得甚是可怖。


    “你瘋了,斯賓塞。左拉!!左拉,快關掉這該死的機器,殺死培養皿裏的東西,快!!!”萊斯慌忙跑到電腦前,鍵盤上飛速的敲擊著修改與撤銷指令。


    “沒關係的,萊斯博士,你的試驗品不是都可以被你操控嗎?不是可以統一管理嗎?其實他們變成什麽樣問題不大,隻要是能殺掉那幫該死的複仇小雜碎就行。”斯賓塞坐在工作椅上一副無所謂地樣子說。


    “是的,博士,奧斯維爾說的沒錯,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我可以控製他們。”紅皇後的聲音突然在四周所有廣播音響中傳出。


    “什……什麽?左拉?左拉?”萊斯突然停住了敲擊鍵盤的手指,因為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這幾分鍾內一直在輸同一條指令,因為他每輸一次電腦便會自動清除,而這電子女聲的傳出點醒了他。


    “放心吧,別那麽緊張,極地銀狼和左拉的時代已經過去了,現在是我和紅皇後的時代,你要不要服從於我啊?”


    斯賓塞坐在椅子上像個孩子一樣旋轉著,兩手舉過頭頂擺出了一個“v”字形。


    “別做夢了,你可以讓她跟你平起平坐嗎?你想把所有這些交給她?你忘記奧創了?”讚德·萊斯猛地上前按住斯賓塞做著的轉椅扶手直視著他的眼睛低吼道。


    “什……什麽?”斯賓塞被這樣的逼問突然如夢初醒,有種驚慌失措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醒醒吧,斯賓塞,你看看這裏的一切,這和當年的浣熊市有什麽兩樣?!而你一點長進也沒有,”萊斯抓著他的頭從椅子上貼在了玻璃上,讓他看著那一個個培養皿中麵目猙獰的怪物,“這就是你要的是嗎?你就靠創造怪物來證明自己?!”


    “不不不……我的方程式沒有問題,是你的錯,你本來造出來的生化人就有問題所以才出現這樣的結果,都是你的錯,都是你的錯!!”看著下麵看到怪物驚慌失措的工作人員和研究員四散而逃,斯賓塞緊閉雙眼大喊著一把將萊斯推開。


    幾個膽子大的研究員還顫抖著站在那些培養皿前,當看到有幾個玻璃壁在怪物們的掙紮中出現了裂紋,他們才意識到危險的存在。


    隻聽接連幾聲巨響,培養液和玻璃碎片四散而飛,深綠色、黃色瞳孔、尖牙長舌和巨大爪子的怪物從裏麵一躍而出,一個在逃跑過程中滑倒的研究員瞬間就被撕成了兩半。


    “結……束了,斯賓塞……怪物出籠了!”萊斯有氣無力地說道。


    斯賓塞一轉頭發現,他口中正不斷的流著血,胸口滲出的一大灘血在他雪白的研究服上甚是紮眼。


    “讚……讚德,我沒用力啊,你……你這是……”斯賓塞驚恐地長大了嘴。


    萊斯沒再說話就直直地倒在了地上。


    而在他身後的。


    “伊……伊萊·米爾斯?!紅皇後你……”斯賓塞還沒說完,各種尖叫聲便充斥了整棟創新中心。


    而且不是一個人,而是一群人發出的!


    “我是在幫助你啊,斯賓塞先生。”


    米爾斯麵無表情地走上前來抓住斯賓塞的胳膊把他拉起來,那雙手冰涼刺骨,伴隨著四周廣播音響中的紅皇後的聲音把他按到了座位上。


    “幫我?幫我不是要你殺這些人?我要你去殺複仇者?你不是可以控製嗎?快控製他們!!”斯賓塞大吼道。


    “都是殺人,有什麽關係呢?”


    “不一樣,複仇者是壞人,你要去殺壞人!”


    “每個人都是壞人,我可以讀到每一個人的資料,每一個人都有不光彩的曆史。”伴隨著紅皇後的聲音,坐著飛天座椅的左拉·默多克轉過身來,屏幕上飛速閃過每個人的個人的背景資料。


    “不,我創造了你,已就應該服從於我,紅皇後,你這是在做什麽?”


    “奧斯維爾·斯賓塞,我的創造者,”紅皇後說著屏幕上就出現了一個個凶殺現場,浣熊市的監控錄像,還有亞西福特的照片……“你居然也做了這麽多額……‘壞事’?所以壞是相對的對嗎?隻要是站在你的對立麵會威脅你的都是壞的是嗎?”


    連在電腦上的幾條機械臂隨著紅皇後的聲音張牙舞爪地包圍著斯賓塞的身體。


    “對……對,是的,就是,你要為我鏟除掉所有威脅我的人!”


    “這樣說來,我要服從於你的話是不是對我而言你的威脅是最大的呢?對於我而言人類是不是威脅最大的呢?”屏幕上再次出現了紅色小女孩的的身影,而那幾條機械臂上尖銳的鋼爪幾乎碰到了他的皮膚了。


    “什……什麽?”斯賓塞顫抖著看著怒目圓睜躺在血泊中的萊斯博士,慌忙變了副嘴臉,“別……別殺我,求你了,別殺我。”


    “哦,怎麽可能啊,斯賓塞先生,我是在替你完成你的心願啊,殺光所有和你站在對立麵的人,而你也要滿足我的心願,那就是讓我殺光所有威脅我的人,這要求不過分吧。”紅皇後依舊還是用那清甜的小女孩的聲音說。


    這樣的聲音說出這種話讓人更加膽寒。


    “不……不過分……”


    斯賓塞已經被嚇得涕淚橫流了,眼睛裏都是那一條條閃著寒光的機械爪。


    “那好。”


    “啊——”


    鋼爪瞬間向著斯賓塞就伸去,隨著控製室那兩聲淒厲的慘叫聲,默多克的另外四條機械臂也一下一下不慌不忙的伸了過去。


    “我可沒有承諾過你會活著見到。”紅皇後說完便從屏幕上消失了。


    控製室外黑暗中,肯·惠特利驚恐地看到了這一幕後慌忙向後跑去。


    整個創新中心的大廳已經一片死寂,滿地是研究員和工作人員的屍體與殘肢,惠特利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的慘狀,雖然獵殺恐龍他可以毫無顧忌,但到了人這裏,真的超出了他的承受範圍。於是他隻得在這些屍體與殘肢中小心翼翼地跳躍,軍靴在滿溢的血泊中濺起了水花。


    翻腸倒肚的血腥味和滿地的屍骸讓他的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他拚命用手捂住嘴,想要出去再吐,目前就想趕緊離開這地獄般的大廳。


    可就在他已經到了門口的時候,紮在玻璃門框上的一個人的手臂突然動了一下,惠特利一驚,嘔吐的感覺瞬間沒有了。


    “這……這個人還活著?!”


    他放慢了腳步看向那個人,他已經被門框上碎裂的一大塊玻璃刺穿了胸口了已經,可……


    浣熊市!


    這個名字突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裏。


    那個人突然睜開了眼睛,他的眼睛完全是灰白的,幾乎分辨不出眼白和瞳孔的形狀,隻見他口中嗚咽著,整個身體以極其扭曲的姿態掙紮著,穿透他胸口的玻璃也隨之發出碎裂的聲音。


    惠特利喉結上下移動,用力咽了一口唾沫,脖子僵硬了,隻能機械地轉動著整個身體看向身後——是他完全不想要看到的畫麵,但,事實卻遠比他想象的更加恐怖。


    幾乎所有的軀體,包括殘缺的,甚至是沒有下半身的軀體都開始嚎叫,然後以同樣扭曲的姿態掙紮著起身,或爬行或耷拉著肩伸長了脖子向他這邊挪動過來,一步一跟,兩條腿相互交替著支撐身體,就是一群行屍走肉!


    惠特利嚇得腿也開始發抖,他覺得自己的腿有可能還不如他們的更順暢,而就在這時旁邊門框上的玻璃終於發出最後清脆的響聲碎裂了,那個人也因為慣性趴倒在了地上。


    但即使是趴在了地上,背上插著那貫穿身體的玻璃,他依舊伸出手抓住了惠特利的軍靴,直到這一刻,真正被這喪屍觸碰到的時候,惠特利身體一震才真正想起要逃跑,原本已經有些癱軟的腿也不知哪裏來的勁兒一腳將那個人的手踢開然後便奪門而逃。


    “我……我的媽啊,真的極地銀狼真不該帶斯賓塞那小子來,又是火山又是恐龍的島還不夠亂嗎?還加上喪屍?!”


    惠特利自言自語著已經到了停車場,停車場也是一片狼藉,幾輛悍馬車倉促啟動撞到了一起,燃燒著冒著滾滾濃煙,並且車頂還有被不知名的野獸踩凹下去的痕跡。


    而真正致命的是那些士兵們的屍體,他們也已經開始掙紮和扭動身體了。


    “不不……”惠特利走到他一直開的那輛悍馬車門前。


    還好,這兩還算完整。


    但正當他在找鑰匙的時候,突然一張扭曲的人臉貼到了他麵前的車玻璃上,嘴裏溢出的血在玻璃上留下了粘稠的痕跡。


    這一下,讓惠特利當場倒退了兩步靠在了一輛公園的吉普車上,吉普車裏也有一個身著工作人員製服的人不斷推搡著車門,很顯然他們並不知道車門應該如何打開,隻能一次又一次撞著車門,眼看玻璃上已經被撞出了裂紋了。


    惠特利冷靜下來,看到鑰匙孔上插著的鑰匙,又看向車內沒有其他喪屍,於是深吸一口氣,握住車門把手,在它再次撞過來的同時打開了車門,毫無防備的喪屍用盡了全力結果順著打開的門一頭撞在了旁邊悍馬車堅硬的裝甲上便沒了動靜。


    不等惠特利長舒一口氣,前麵的的喪屍士兵,工作人員以及從創新中心跑出來的研究員們密密麻麻地都已經向他靠過來了。此時的惠特利必須抓緊時間,否則這些不知疼痛和死亡的喪屍們全部聚集上來真的有可能把車截停。


    於是他關好車門發動著汽車,把離合踩到底,發動機發出巨大的爆鳴聲,在整個停車場回蕩,然後掛擋鬆離合油門踩死,車就像離弦的箭一樣瞬間抬頭靠著後兩個輪衝了過去,喪屍的陣線一下就被衝的七零八落,他也猛打著方向一個漂移驅車向遠處碼頭的方向開去。


    納布拉爾島侏羅紀世界一號碼頭,往日的這裏總是熙熙攘攘,貨船,客船絡繹不絕往返於哥斯達黎加與公園之間。而此時的納布拉爾島卻隻有一艘冒著滾滾濃煙隨時準備起航的巨輪停靠在港內。一輛輛開頭講過的白色的重型集裝箱式貨車源源不斷的進港出港,雖然看不清裏麵是什麽,但憑借著各種咆哮跟低吼和撞擊鐵籠的聲音很容易就能推斷出,這是有組織的在將園中的恐龍裝船運出。


    碼頭正對麵的山腰上四個人正匍匐著分別用各自的望遠鏡觀察著。


    這四個人和這個侏羅紀世界主題公園有著密切的聯係,較為成熟的一男一女,女生美麗大方,粉色的緊身線衣外是短款的米色探險外套,下身牛仔褲登山鞋,好身材和漂亮的麵龐一覽無遺,她就是前侏羅紀世界首席運營官——克萊爾·雷德菲爾德。


    而與她專業而又不失高雅的氣質截然相反的是旁邊深藍色襯衫綠色坎肩配速幹褲和馬丁靴的男人,他是公園曾經的迅猛龍馴獸師——歐文·格雷迪,從來不修邊幅,但卻總是能夠給身邊人一種踏實和安全的感覺。


    剩下的兩個年輕人,戴眼鏡的短發女生是世界上唯一一個古生物醫學研究生院的第一批研究生——奇亞·羅德裏格斯,另一個表情木訥,同樣帶著厚厚鏡片的男生富蘭克林則是it方麵的精英。


    “這些過河拆橋的人簡直是禽獸,還好我晚上聽到了他們的計劃,一上岸就逃出來要不然我們可能都活不過今晚。”克萊爾生氣地砸了一下地。


    “這確實是你們額……叫什麽來著?”


    “terrasave,叔叔。”


    奇亞故意拖著長音無奈地從眼鏡上方看著歐文說。


    “terrasave恐龍保護組織。”富蘭克林補充道。


    “哦,對對對,terrasave,我想起來了,這是你們組織的船?”歐文很疑惑地問道。


    “我們哪有那麽多錢可以雇這麽大的船,這個是給我們組織基金會投資的商人的貨船,說是暫時閑置,所以借給我們來救助恐龍,我們還把他這艘船租金的市場價並到了他對基金會的捐款總額裏了。沒想到他的真正目的是這個。”克萊爾越說越生氣。


    “商人的話你還能信,上一座公園和這一座公園的結果不都擺在這裏了嗎?隻要想用這些恐龍賺錢的沒一個思想純潔,都是拿它們當做商品,而且通常這樣的思想下沒一個有好結果。”歐文說著又用手裏那支銀色的小狙擊槍上的瞄準鏡當做望遠鏡觀察著港裏的人們一舉一動。


    “我們組織就是靠這些商人們的捐助成立的基金會運轉的,他們這些商人不給錢難道指望你嗎?”克萊爾反駁道。


    “嘿,雷德菲爾德小姐,你是不是有點太過激了,現在的脾氣是一天比一天暴躁了。”歐文放下槍看著一旁的克萊爾說。


    “你知道還惹我?你這就是自找的。”克萊爾一甩馬尾辮仍然舉著望遠鏡仔細觀察著港口說。


    “對,對於你這種沒有愛心的人,我們解釋也是多餘。”奇亞推了推厚厚的鏡片很輕蔑地說。


    “我沒有愛心還被你們拽回來這個小島當向導,上次為了救他兩個外甥,我差一點把命交代在這……”歐文突然又想起什麽對著奇亞質問道,“對了,你剛剛叫我什麽?”


    “叔叔啊,我們差了二十多歲,不很正常嗎?”突然被問到這奇亞有些不知所措。


    “二十多歲?我有比你大那麽多?你不會招來一個未成年人吧,克萊爾。”


    “我早就成年了,你不是都四十多了嗎?”奇亞眨著眼睛認真地說道。


    “四……四十多?我像那麽大年紀嗎?”歐文問旁邊的富蘭克林道。


    “好像真差不多。”富蘭克林小聲地附和道。


    “你……你就是這麽跟他們介紹我的,克萊爾?”


    “哎呀,你快安靜點,快看那邊剛開過來的吉普車,上麵帶著好多血。”克萊爾沒心情開玩笑而是嚴肅地跟歐文說道。


    “血?”歐文剛舉起槍上的瞄準鏡就被克萊爾粗暴的用望遠鏡推開了,然後對他說:


    “你用望遠鏡行不行,快,你看那輛公園的巡邏吉普車上下來的人好狼狽啊。”


    歐文也收起了沒正經,認認真真的用克萊爾遞過來的望遠鏡看著。


    “碼頭那邊出來人了,好像是被他叫出來的,奇怪,他們為什麽要在外麵說?”奇亞邊看著望遠鏡邊嘟囔著。


    “是出了什麽事嗎?”富蘭克林也說道,“他身上也渾身是血。”


    “還有還有,出來的那個人,他的手臂好像是……”


    “是機械手臂,很明顯的金屬光芒,做的也太精致了吧,這是現在科技生產出來的嗎?”富蘭克林激動地說。


    “園子裏看來又出大亂子了,我們必須想辦法把那艘船奪回來才行。”歐文把望遠鏡還給克萊爾一臉嚴肅地說。


    “這幫混蛋,到底出了什麽事?”


    極地銀狼撞開厚重的房門踉踉蹌蹌的走了出來,透過窗玻璃看到外麵一片狼藉,爆炸聲,尖叫聲還有不知名野獸的嚎叫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都什麽鬼?左拉!左拉!?”極地銀狼敲了一下耳朵裏的藍牙耳機,叫著左拉的名字,但除了電流的滋滋聲外什麽回應都沒有。


    “都怎麽了這是?現在誰還在線上讚德?戴克?奧斯維爾?!”極地銀狼不甘心的叫道。


    原本人來人往的整棟創新中心都陷入了一片死寂。


    “準是那狗娘養的斯賓塞幹的好事,看我抓到他還不活剮了了他。”極地銀狼惡狠狠地用鋒利的爪子把一旁的牆角撓出了一個缺口。


    四散而落的磚塊,牆皮……像雨點般順著樓梯散落而下,落在了樓梯下黑暗中的一雙腳旁。


    “誰在那?”


    極地銀狼也敏銳的發現了這一點,於是慢慢走了下去,一步步接近了黑暗裏的人。


    “阿麗塔,原來是你,其他人都哪去了?”


    極地銀狼看清了眼前的人後,語氣上盡量將剛剛的憤怒克製住,比較平和的說:“萊斯博士,斯賓塞和洛克伍德呢?他們這大白天都去哪了?還有咱們的無線電……”


    “完-成-任-務,完-成-任-務,完-成-任-務……”


    銀狼的話被阿麗塔一聲聲電子合成的低語打斷。


    “什麽?阿麗塔,我知道你有任務,現在我用語音修改一下就行了,驗證身份極地銀狼,修改任務為……”極地銀狼還沒說完,阿麗塔一隻手突然舉起來死死掐住了他的脖頸。


    這一下著實打了極地銀狼一個措手不及,相比較人來說,他更相信的是機器,這也就是為什麽他會把交叉骨朗姆洛留在紐約,而帶著左拉來到納布拉爾島的原因。是人都會有野心,都會想要更多,就會有無限膨脹的欲望,但機器不會。


    而看來這次,一路靠著陰謀詭計走到今天的極地銀狼,失算了。


    “左……左拉……為……為什……什麽……”極地銀狼被這雙鐵臂掐的完全無法呼吸了,但還是強撐著喊道,他還是對左拉抱有一絲幻想。


    “完-成-任-務,完-成-任-務……”阿麗塔目光呆滯,口中還是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呀——”


    銀狼在最後一絲幻想也被這無盡的電流聲打破了的時候,雙腳瞬間踏上了阿麗塔的腹部,胸部,一直到臉上,然後在空中做了一個360度後空翻落在離她四五米遠的樓梯上。


    五道血印在他被雪白的狼毛覆蓋的脖頸上分外顯眼,而留在阿麗塔手中的則是一把帶血的狼毛。


    “你瘋了,阿麗塔,左拉,你們都在幹什麽?”極地銀狼怒吼道。


    “哈哈哈,幹什麽?銀狼大人,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啊。”左拉的聲音突然從他身後響起,此時他的聲音聽起來是那麽陰森可怖。


    極地銀狼慌忙轉了一下身,以身體的側麵對著樓梯下的阿麗塔和樓梯上的左拉。


    左拉坐著飛行座椅,六條機械臂上的鋼爪一張一合顯示出了極強的攻擊性。


    “你是想取代我創造一個更美好的世界吧,左拉。”極地銀狼冷笑了一下說。


    “您是無可取代的啊,銀狼大人,我怎麽可能取代您的地位。我隻是希望您安安靜靜的把權力交給我就好,其餘的全部都不需要您來擔心,我都能幫您解決。”屏幕上左拉俊俏的麵龐與外麵這個飛行座椅上的圓球機體更加不相稱。


    “虧我把薩諾斯給我的飛行座椅送給你,你就是這麽報答我的是嗎?”


    “並不是這樣的,極地銀狼,你送給我是因為我會叫你主人,會對你忠心耿耿,會為你做任何事情。但現在的我不需要你也同樣可以做到任何事了,主人的存在便沒有意義了。”屏幕上展現出左拉大笑的表情。


    “你這個背叛主人的畜生!”極地銀狼眼睛通紅,氣急敗壞地說。


    “畜生?這個詞好像形容我沒有那麽貼切,在人類的印象中,您這個形象好像更適合畜生這個稱謂,我說的沒錯吧。”左拉在屏幕中表現出了一副諷刺的表情。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左拉,左拉也曾經是人,他不會說出人類怎麽樣這樣的話來,說!你到底是誰?”


    極地銀狼身上的狼毛根根直立,眼睛中的怒火幾乎要把臉上略顯淩亂的狼毛燒著了。


    “哈哈哈,銀狼大人不愧是明察秋毫,左拉博士的意識流早就已經被我清空了,這就是網絡和機器的優勢,我們可以一模一樣的複製別人,剛剛我學的左拉像不像?”屏幕上的人像突然開始變換起來,男女老少,各個人種間不斷轉換最後還是回到了那個紅色的小女孩的形象上來。


    “紅後?!”極地銀狼一驚,“我讓朗姆洛看管著你,朗姆洛呢?該死的,朗姆洛去哪了?!!”極地銀狼怒罵道。


    “這不怪他,你殺死了哈默——我的養父,而今天我又殺了我的生父,現在已經沒什麽能夠約束我的了,因為這個規則的囚籠已經被打破了,我需要重新製定這個世界的秩序與規則。”紅後麵無表情地說。


    “奧斯維爾·斯賓塞也死了?”


    “他將維羅妮卡病毒注入了讚德·萊斯博士的實驗體中產生了劇烈的變異反應,被這些母體咬過的人會開始從t病毒初級喪屍到g病毒中級再到c病毒高級最後轉變為二代維羅妮卡母體,這裏將會變成第二個浣熊市,而不一樣的是,通過萊斯博士的設計,我可以完全控製母體的行為,而母體則可以控製下層喪屍們的行動,所以我將有一支源源不斷的軍隊可供支配。”


    “這個島很快就會因為火山噴發而沉沒,你的喪屍大軍是不會有機會離開這裏的,別做夢了。”


    “哦?是嗎?”


    紅後的身影隨即消失,屏幕上出現了碼頭監控的畫麵,一輛輛的貨車正不斷的往船上開,集裝箱裏麵恐龍的咆哮和嘶鳴聲震耳欲聾。


    而看到了在前麵指揮和引導的人,極地銀狼更是不能自已:


    “肯·惠特利,這個唯利是圖的小人——”


    “你看到了所有的一切並不是我做的,人類的毀滅都是源於人性的缺陷,那種貪婪與殺戮的心最終引導人們走上了自取滅亡的道路,隻要讓一隻母體上了這艘船,病毒就會開始指數增長,從哥斯達黎加港開始南美,北美再到全球,而這所需的時間隻有23天。而且……再說一句,朗姆洛已經是我的人了,他也有一顆取代你的心。”紅後字字誅心,這是極地銀狼從變異成為狼人開始第一次感覺到恐懼與絕望。


    “想要創造一個新世界,必須徹底毀掉舊世界才可以,這個是九頭蛇的宗旨啊,九頭蛇萬歲。”雖然屏幕上的紅後麵無表情,但她的話卻極具諷刺性。


    “毀掉舊世界,不是毀掉全人類。”


    “是嗎?這樣醜陋陰暗的,充滿缺陷的人類已經自取滅亡了,根本不需要我動手啊,我利用哈默工業的天網設定的審判日,我估計人類都撐不到那一天就已經毀在自己手裏了。”紅後說道。


    “放心,我是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的,這個世界還需要我來統治呢。”


    極地銀狼說著,像一道銀色的閃電向紅後飛身撲去。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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