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柒麵不改色地聽著張老板吹棒自己,泰然自若地喝著她的茶,觀察著阮氏的反應。


    傅南珍藏不住情,要不是被阮紅雲狠狠警告了幾眼,怕是早就跳腳了。


    但阮紅雲確實是個厲害的,南柒四兩撥千金地將問題扔給了她,還先下手為強籠絡人心,她仍能麵帶微笑,大度得跟什麽都沒發生似你,南柒打心眼裏開始佩服起她的耐力來。


    阮紅雲吃驚不小,南柒再次刷新了她的認知。昨晚傅沛睡在了書房,沒有要她伺候,她就知道隻要傅南柒回來,準沒好事發生。


    康嬤嬤說傅南柒前後變化這麽大,背後肯定有人給她出主意。隻是顧錦那個賤人都死了十四年了,她身邊的老人早被自己清理幹淨。而自顧錦死後,青州顧氏就與侯府沒什麽往來,原本顧氏還惦念著傅南柒這個外孫女,但傅南柒一而再地鄙視顧氏族人,對這外祖家很是不屑,至此顧家就再也沒人來探望過她。


    沒有母族的支持,傅南柒身邊又都是自己安插過去的人,唯一能夠解釋這種異常的,就隻有在別院發生過什麽她們都不知道的事了。


    前段時間傅南柒上吊自盡未果,阮紅雲一個字都不信她說的顧氏托夢的鬼話,這一定是個借口。傅南柒這次不僅借了燕小王爺的手成功回府,還明擺著要與自己一較高下。阮紅雲心中冷笑,不管這丫頭背後有誰在幫她出謀劃策,她都休想阻止自己的計劃。剛回來就這麽急於表現自己,說到底天生就是個蠢的,龍生龍鳳生鳳,老鼠的孩子會打洞,別以為攀上了安誠王府就能有恃無恐。當年她年打敗顧錦,現在對付一個小丫頭還是綽綽有餘的。


    誰也不能阻礙她兒子的前程,嫡庶之別猶如天與地,她的冠之文武雙全,絕對不能因為庶子的身份影響他一輩子。


    張老板說得口幹舌燥,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一抹嘴,對南柒說道:“這些東西大小姐要是一件都看不上,奴家那裏還有其它的新款。雖然是一早被人訂了,但隻要大小姐喜歡,老奴就回去取。”


    南柒一直在觀察著阮紅雲,在外人麵前她倒是低調了不少,站在南柒身側一副洗耳恭聽,凡事任由南柒做主的樣子。


    南柒對張老板說道:“這樣吧,我妹妹喜歡的那匹你就按著她的尺寸做。我嘛,就勞煩阮姨娘幫忙選一匹吧,實在是看著每個都好看,難以決擇。”


    阮紅雲當家多年,定力驚人,聞言不動聲色地露出了受寵若驚的表情,遲疑著說道:“奴婢哪好替大小姐做主。”


    南柒麵露疲色,裝模作樣地揉了揉太陽穴說道:“姨娘打理侯府俗務這麽多年,我相信你的眼光。隻是今日我舊疾未好又添新傷,實在是乏得很,隻好辛苦姨娘多多操心了。”


    秋葵極有眼色地立馬上前扶住嬌滴滴的南柒,小聲說道:“小姐,老爺千叮萬囑要小姐好生養著身體,切不可操勞過度,奴婢還是扶您回去吧,省得老爺又要擔心。”


    南柒“嗯”了聲,腳下虛浮地被秋葵扶出了門。


    快到依蘭閣時,南柒再也忍不住了,鬆開秋葵就樂得前俯後仰。


    “哈哈哈,太做作了,太做作了,惡心得我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南柒對自己剛才在前廳中的演技表示相當惡寒。


    秋葵見南柒還傻樂,惋惜地說道:“小姐還笑,那麽大一片金葉子,奴婢看著好心疼啊。”


    南柒笑岔了氣,說道:“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算問題,懂嗎?再說我做為侯府嫡女,這個排麵也是給侯爺漲臉呐。聽說我外祖家在青州是首屈一指的大豪門,想必給我娘的嫁妝不會少,這麽多年我也沒見過我娘的嫁妝在哪裏,該好好盤整一下了。”


    秋葵有些擔心地小聲說道:“小姐,奴婢不喜歡那個阮姨娘,她看著不像是個好人。”


    南柒笑著朝秋葵擠了下眼:“好巧,你小姐我也不喜歡。”


    南柒的笑容不達眼底,神情淡了許多:“隻是這麽多年我在府中並不受重視,你看咱們院子裏那麽多人有幾個是自己人?無兵無糧如何打仗?一步步來吧。目前我想先打聽下以前服侍我娘的人都還在不在,若能找到當年顧家陪嫁的老人就好了。”


    秋葵道:“那小姐為何現在就要跟阮姨娘唱反調?這不是會打草驚蛇嗎?”


    南柒給了秋葵一個誇張的表情,戲謔道:“哇,秋葵都看出會打草驚蛇了呀。”


    秋葵臉一紅,又羞又惱:“小姐,奴婢不是在跟你開玩笑。”


    南柒哈哈一笑,說道:“你以為我繼續和以前那樣瘋瘋癲癲,她就會放過我嗎?她的兒子明年開春就要參加春闈考試了,若榜上有名,怎會願意被庶子的身體連累仕途?而我們的傅二小姐也是個心氣比天還要高的主,你說,我回都回了,要是還像從前那般缺心眼,還不如當初一根繩直接掛了得了。”


    秋葵被南柒逗樂,想笑又憋住了,好半天像發誓似的向她表忠心:“小姐放心,無論小姐做什麽決定,奴婢和婆婆都會支持小姐的,我們會一直陪在小姐身邊。”


    南柒痞裏痞氣地勾住秋葵的脖子,不正經地說:“你和婆婆跟我隻是雇傭關係,別說的這麽嚴重。將來你要看中了哪家的小子,小姐為你為主,一定把你風風光光地嫁出去。”


    秋葵的目光有一瞬間的暗沉和複雜,南柒沒注意到,隻顧著和她打趣嬉鬧,回了依蘭閣。


    落梅居內,傅南珍心滿意足地擺弄著阮紅雲梳妝台上的首飾,阮紅雲和康嬤嬤在一邊說話。


    “那丫頭真這麽說?”阮紅雲小口小口地喝著茶,聽康嬤嬤向她匯報早上的事。


    康嬤嬤想到早上被南柒好一頓噎,心裏那個氣呀。以前南柒暴躁卻好唬弄,現在巧舌如簧不說,還精明蠻橫,根本不讓她有開口辯駁的機會。


    康嬤嬤添油加醋地將事情經過說了一遍,然後陰著臉說道:“姨娘,不管那丫頭是不是被下了降頭,您可千萬不能退縮呀。您不為自己著想也要為少爺和二小姐考慮。”


    阮紅雲睨了眼滿頭珠釵的傅南珍,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冷聲道:“曾經我都不怕,何況是現在?由得她去折騰,隻要侯爺那裏沒有她,她就翻不什麽大浪。”


    “那,王婆子那裏……”


    “哼,年紀一大把了,一點用都沒有。本來還想抬舉她,如今倒是沒必要了。”


    “姨娘的意思是,要放棄王婆子?”


    阮紅雲翻看著自己紅豔豔的指甲,目光狠毒:“不急,留著她還有用,你去幫我辦件事。”


    康嬤嬤將臉湊了過去,聽完阮紅雲的話後,她笑得陰森,正要奉承兩句,那邊傅南珍興奮地叫道:“娘,娘,我喜歡這梅花簪,你送給我吧。”


    阮紅雲給康嬤嬤使了個眼色,康嬤嬤靜悄悄地退了出去,屋裏傳來阮紅雲寵愛又嗔怪地聲音:“你呀,都大姑娘了,眼光還這麽幼稚,跟你大姐姐學學,你瞧見她今日的打扮沒?華貴端莊,氣派十足。”


    隨後是傅南珍很不高興地抱怨聲:“那我也得有她那身份呀,你看她頭上那根金蝶簪子,娘你都沒有呢。”


    “姨娘身份低微,又沒有可以依靠的母家。你不同,你也是侯府的小姐,是你爹的女兒,你爹不是最疼你嘛。還有,娘跟你說過多少回了,外人麵前要叫我‘姨娘’。”


    “哎呀,反正早晚還是一樣。娘你加把勁呀,你去跟爹爹說說,我也想要那金簪。”


    “又胡說,那是顧氏的嫁妝。”


    “嫁妝還不都在您手上嘛。”


    “還敢亂說,你是想被罰抄女戒是不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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