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車上,她給我喝了一瓶水,我也不知怎麽的,喝完以後就睡著了,等我再醒來的時候,就被杜芊芊綁在前麵的那間屋子裏。”


    卓韻琴長歎了一口氣,“杜芊芊把我抓走,是為了把我弄成畏罪自殺,好成功的擺脫警方對自己的嫌疑。”


    當然,這一切隻有卓韻琴的一麵之詞,事情的真相如何,現在已經無從得知。


    由於案發當時附近沒有目擊證人,厲明謙他們也找不到相關的證據證明卓韻琴說的是謊話,隻能按著卓韻琴的敘述,以卓韻琴自衛殺人,證據不足為由,把人放了。


    而王源鑫的案子,也隨著杜芊芊的死亡,有沒有新的證據,隻能結案了。


    “師父,那個農家小炒店的老板方大川,言行舉止那麽奇怪,他就真的是無辜的嗎?”


    人,站得直,行得正。


    想要知道,店裏為什麽充滿了煤氣味?光明正大的進去就好了,何必要爬牆,特意繞過監控錄像呢。


    “還有啊。那個杜芊芊,晚上九點多回到家之後,就沒有再出去過,他又怎麽可能先後兩次去到酸菜魚店裏,先跟自己的丈夫吵架、砸東西,後又回到案發現場,將一切布置成卓韻琴殺人呢?”


    “明明還有這麽多疑問沒有解開,怎麽就結案呢。”


    蒲千凝劈裏啪啦的提了一大堆問題,每一句話,說完之後得到的隻有一個“嗯”字。


    “師父,難道你就不想知道嗎?”


    “不想。”


    “為什麽!”


    “哪有這麽多為什麽的。”梁子遠自顧自的擺弄著他放在窗邊的植物。


    也不知道他最近怎麽了,忽然說要改善辦公室的環境,買了好幾盆植物,隻要沒什麽事,就給這些花花草草剪枝,澆水,施肥,無微不至的照顧著。


    “可是……”


    “沒什麽好可是的。你現在對什麽都是一股新鮮熱乎勁,等再過個三五年你就明白了。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你要盡心盡力去做,但有時候結果又是無法改變的。”


    “師父,你熬雞湯呢!”


    “專門給你熬的,你喝不喝?”


    蒲千凝不在接話,她覺得她永遠也不會變成像她師父這樣冷漠的人。


    “行了,別悶著了,要是晚上沒什麽事,打電話給文灝,一起去吃個飯,看場電影什麽的。”


    “……”


    蒲千凝更無語,為了成功的把她嫁出去,她的師父還真是夠操心的。


    不過,蒲千凝並沒有按照梁子遠說的去做,而是與平時一樣,買了一大堆零食回家刷劇。


    什麽時候睡著的,她還一點也不記得了,但她隻知道她是怎麽醒的——夜裏發生了一起交通事故,司機和乘客雙雙墜河。


    需要法醫到達現場,協助交警支隊的同事,調查這起車輛墜河的原因。


    梁子遠和蒲千凝到達現場的時候,屍體已經被從河裏打撈出來了。


    開車的司機是剛離開刑警隊不足四十八小時的卓韻琴,而她同行的是黃榮良。


    “現場沒有刹車痕,而墜河的地方,屬於監控盲區,我們暫時無法確定他們是怎麽墜河的。”交通隊的同事介紹道,“隻能辛苦你們了。”


    車輛衝越防護欄,安全氣囊會彈出,車輛掉下河後,不會馬上下沉,隻要方法得當,或者有工具,他們還是有可能破窗逃出的。


    可從負責打撈屍體的同事那裏,得到的信息是:沒有發現自救跡象。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已經自救了,但方法不得當?”蒲千凝詢問,“又或者是當時暈了,來不及了??”


    梁子遠端詳著卓韻琴額角的瘀傷,又比對了現場的照片,“現在還不好說。”


    初步的屍檢工作,很快就完成了,但梁子遠並沒有給出死因。


    有些死因,並不是表麵上能夠看出來的。


    第二天下午快下班的時候,厲明謙出現在了鑒定中心,“我聽說卓韻琴死了?解剖了?”


    “死因不明。”


    經過解剖,卓韻琴在墜河之前,就已經死了。


    在她的身上,有明顯的窒息特征,然,肺部沒有積水,排除了溺水死亡的可能性,頸部、麵部沒有出現物理窒息應有的屍斑、瘀斑。


    “千凝正在做血液化驗,暫不知是否有藥物中毒引起的窒息。”


    至於黃榮良,他的死因是溺水,而水樣的檢測,與墜河地點的水樣一致,有理由相信,他的死,是因為車輛墜河後,無法及時逃生。


    但同時,在黃榮良的身上,他們聞到了濃烈的酒精味,而酒精含量的檢測,他血液裏酒精的濃度達到了每毫升二百。


    如果他是因為卓韻琴的死,大量飲酒後駕車,還能解釋他為什麽溺斃,可他卻坐在副駕駛上,而他的頭,倚靠在門邊,其雙眼緊閉著眼睛看向了窗外。


    厲明謙看了在現場拍攝到的畫麵,“你有什麽想法?”


    “沒有。”梁子遠強調,“是真沒有。”


    最初解剖劉瑞時,他就曾困惑過,而此刻,他想得更多的是蒲千凝昨天在他耳邊的碎碎念。


    劉瑞為什麽想燒掉酸菜魚店,最終為什麽又放棄了?


    有勇氣死,卻沒有勇氣報仇?


    還有,他三個月前是怎麽沾上毒的?


    “師父,報告出來了,血常規的檢查沒有異常。”


    蒲千凝邊走邊說,抬眼看見厲明謙,心頭一慌。


    這是那天晚上他們一起吃飯之後,她第一次見到他。


    梁子遠目不斜視的盯著麵前那塊寫滿案情紀要的白板,並沒有察覺周圍環境有任何異常的變化。


    “你平時不是喜歡研究死者前生發生了什麽事嗎?你來說說。”梁子遠道。


    蒲千凝苦笑。


    厲明謙鼓勵:“沒關係,你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吧。”


    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這是一起複仇案,至於是幫誰,就不好說了,“我沒什麽想法。”


    “那就等耐心兩天,等事故組勘察有結論了再說吧。”


    厲明謙斟酌著,“你們確定劉瑞真的死於自殺嗎?”


    這是他第二次質疑劉瑞的真正死因。


    “如果你要說他是無辜的,那肯定不可能,但我可以跟你肯定的是他的事的確屬於自殺。”


    至於原因是不是真像他在遺書裏說的那樣,就未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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