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男性,年齡40-45歲,根據環境和天氣判斷,死亡時間應該在五到七天之前,具體的時間,需要進一步解剖,死因初步推測是突發疾病。


    混亂的現場,不確定是不是他在發病過程中,自己造成的。另外,死者指甲有殘缺。”


    蒲千凝使勁的掰開了死者的指甲,想要觀察得更詳細一些。


    隻見一道亮光劃過,一枚女士的戒指,從他的掌心裏掉了出來。


    戒指的內圈,刻著這枚戒指的編號及大小,這是一枚鋯石戒指。


    “珠寶店裏也許還有購買記錄,你們可以往這方麵先展開調查。”蒲千凝遞給了厲明謙,而安靜的現場似乎少了點什麽,“死者的家屬聯係上了嗎?”


    “問過鄰居了,死者自從幾年前離婚後,就一直獨身居住,每天都把自己喝得爛醉如泥,靠著父母的退休金過日子。我們已經給他父母打電話,他們正在趕來路上。”民警回答道。


    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未免殘忍了點。厲明謙追問,“沒有聯係他前妻嗎?”


    “手機關機了,暫時聯係不上。”


    “你那邊還有什麽發現?”


    梁子遠微愣,這句話是問誰的?接話,“建議查查死者的賬務狀況及醫院就醫情況。像他這種天天喝酒的人,身體多半不太好。”


    “死者幾天沒聯係家裏,家裏不著急的嗎?”蒲千凝道。


    厲明謙:“你每天都給爸媽打電話?”


    “說的也是。”忙起來的時候,一個月也未必跟自己的爸媽通一次電話。


    當然,忙隻是一個借口,隻是不想聽到父母的嘮叨。


    厲明謙不是科班出身,麵對現場環境,尤其是死者身上的線索,還缺乏了一些經驗,敲了半天也沒有瞧出端倪,“他有沒有可能是中毒身亡?”


    表麵上沒有出現的痕跡,並不意味著不可能出現,“這很難說,要驗過才知道。”


    “什麽時候能出報告?”


    “在你查清楚人際關係的時候。”


    梁子遠點讚,“我之前怎麽沒發現你在這方麵的才華?兄弟,你挖到寶了。”


    “那還用說!”


    “厲隊,梁法醫,死者的家屬過來了。”


    初檢的工作已經完成了,可現場的環境還沒有完成取證,自然是不可能放家屬進來的,厲明謙起身去給他們做筆錄。


    厲明謙環視一圈,也沒看到所謂的死者家屬,站在走廊的,隻有一個穿著嘻哈風衣服,帶著紅色鴨舌帽,吹著口香糖的小丫頭。


    看著她這模樣,頂多十五六歲,身後背的書包,扁扁的,估計也沒裝兩本書。也不知道是剛下晚自習還是興趣班回來。


    “死者家屬?”


    “算是。”小丫頭說話挺囂張,樣子倒是長得挺可愛的,“裏麵那家夥,在追我媽,但是我媽還沒想好要不要答應他。”


    厲明謙笑了,“你母親是誰?”


    “在那邊。”


    順著小丫頭的目光,厲明謙看到的隻有任子瑜,“小妹妹,你可知道,跟警察說謊的後果?”


    “我哪說謊了?”


    “你謊稱死者家屬。”


    “那是你說的。”小丫頭傲得很,豈是這麽輕易認輸的?不過,民警在一旁清了清嗓子,“厲隊,我說的家屬不是她。”


    這裏除了她,還有別人?


    “死者家屬在樓下,他們上樓有些困難。”


    楓林小區是九零年代建的小區,小區單元樓比較大,也難以改變它每單元隻有六層樓、五電梯。


    而對於住在六樓的死者,老人上來一趟不容易。


    步履蹣跚的爺爺,推著坐在輪椅上奶奶,一臉著急的向樓梯上方張望,豎起耳朵聽著腳步聲。


    看到厲明謙下來,趕緊往前走了兩步。


    但厲明謙比他們行動跟敏捷,一個健步就出現在他們的麵前,“你們是蘇格的爸爸媽媽嗎?”


    兩老默默的點頭。


    蘇父道:“我們已經有三天聯係不上那小子了,今晚吃晚飯的時候,我們還想著要在聯係不上,明天早上就過來看看,怎麽知道……”


    “我想見見蘇格。”


    “一會他們會帶蘇格下來。”厲明謙指了指等在旁邊的黑箱車,並示意他們可以進入現場幫忙了。


    “我想問你們幾個問題,可以嗎?”


    厲明謙攙扶著蘇父到旁邊的一張簡易椅子坐下,自己則蹲在他們的麵前,“剛才你們說,已經有三天聯係不上蘇格了,他之前你們有沒有覺得他有什麽不妥?”


    “沒有啊。哎,不過,自從失業後,那小子就沒一天是正常的,不是因為喝多酒,打爛了人家東西,就是因為喝多了酒,吵著大夥休息。”


    蘇母恨鐵不成鋼,卻也理解兒子的酗酒行為,“一個大小夥子,沒有老婆孩子,連工作也沒有了,沒了寄托,這份打擊扛不住。”


    “那身體方麵呢。是這樣的,我們的法醫初步斷定,是因為他身體不適,導致沒有及時送院治療。”


    蘇父與蘇母互相看了一眼,腦子裏琢磨了半天,“我也沒聽說他身體哪裏不舒服啊。”


    “可不,天天喝酒,力氣還壯得跟牛一樣。”蘇父道。


    “那會不會是他患了什麽病,沒有告訴你們?”


    “不會。那小子的醫療卡都還在我這裏。”蘇母說著,翻了自己的口袋,“自從實行了社保卡綁定之後,那小子就把卡給我了。我這腿腳不方便,三天兩頭需要去醫院做理療,用的都是他的卡。”


    厲明謙借著光,看清楚了那張社保卡,與此同時,與卡放在一起的,還有一張使用記錄憑條,上麵顯示的卡餘額,還有九千多元。


    卡裏能夠存下那麽多錢的,多半都是極少就醫的人。


    “那他之前就沒跟你們說起過其他的事情,比如生活、情感方麵的?”


    “他沒失業之前,我們是托朋友給他介紹了一個女的,那女的也是離異的,有個孩子,但那孩子不跟媽媽。那時候他還跟我們說著,覺得這姑娘不錯,想抽個空,把姑娘帶回家讓我們見見,可也沒說幾天,他就失業了。


    現在這年代,人都是精明,哪家姑娘願意跟你這個有房沒車沒工作的人生活?所以啊,我們看著他不提,我們也不敢提。”


    蘇母說完,看了蘇父,用目光詢問著他是否還有補充。


    然,人到了一定年紀,都是報喜不報憂的,蘇母若是不知道,蘇父更不能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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