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寒支吾道:“少澤,我真不知道你與他關係這般好。之前嚴公子和高公子調*戲他,我,呃……我袖手旁觀了。”


    “什麽!”岑少澤手一抖,顯些被漸出的茶水燙到,可他並不理會,重重放下茶杯一把抓住衛寒的手腕:“你再給我說一遍。”


    夏辰自認識岑少澤還沒見過他發火呢,衛寒固然可惡卻不是真正該教訓的人,他要真把衛寒揍一頓,自己可有搬弄是非的嫌疑,何況好容易見個麵鬧個不歡而散也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忙起身扯住岑少澤的衣袖:“好啦好啦,錯不在衛公子身上,再說我哪那麽容易被……”她竟然說不下去了,自己現在是個男孩子,“輕薄”這個詞用在身上咋那麽別扭呢。


    這時那仆人帶著之前開門的中年男子走過來:“公子,我把貴德叫來了。”


    岑少澤這才鬆開手低吼道:“一會兒再聽你解釋!”然後拿起桌上的手巾擦了下衣襟上的水。


    貴德看到夏辰滿臉驚愕:“他,他是怎麽進來的?”


    岑少澤道:“不得無禮,以後我辰弟不管什麽時候來,都要當貴客相待。”


    貴德忙道:“是,公子。”然後衝夏辰深深一躬:“貴德適才多有冒犯,請公子原諒。”


    夏辰道:“原諒可以,不過你得給我個理由吧?”


    貴德又是一躬道:“科考在即,慕名來見我家公子的人太多,其中不乏閑雜之人,所以……”


    夏辰微微一笑:“我能理解,你去忙你吧。”岑少澤是上一次科考的少年探花,自然有許多學子仰慕,當然更多人是想知道他是不是有竅門或是門路。


    岑少澤示意仆人退下,盯著衛寒:“說吧。”


    “我來說……見有人來他們就走了。”夏辰大概地把那天事講了一下,許多情節情節都省略了,包括抓衛寒當人質不成和風月公子出現之後的事。


    即使如此,岑少澤仍是餘憤難消,隻不過這會兒不是衝衛寒,而是嚴公子和高公子。衛寒感激地望了夏辰一眼,然後替岑少澤殷勤地斟上茶:“少澤,改日我定找機會替辰兒出氣。”


    “我不會放過他們的!”岑少澤說罷喝了口茶壓下怒氣衝夏辰道:“這陣子書讀得如何?這次科考可有信心?”


    夏辰一手拖著下巴,一手把玩著茶杯:“你說的那幾本書我都讀得差不多了,可是比起岑大哥你的精通程度還有差距,能不能過還得看運氣,要是考題剛好是我不會的,我隻能認倒黴。”


    衛寒問:“少澤,辰弟他今年要參加科考?”


    “辰弟是你叫的?”


    “辰弟是你叫的?”


    夏辰和岑少澤同時瞪著衛寒道。


    衛寒忙向後挪了挪身體:“那,那我叫辰兒總行吧?”


    夏辰沒心情再搭理他,還有正事兒呢,可還沒等她開口問,衛寒又搶先道:“少澤,知不知道這次主考官是誰?”


    岑少澤神色變得有些深沉:“主副考官素來都是臨時委派,不到科考前一天無從得知,不過我聽說秦參知政事的六子這次會參加童試。”


    衛寒略一思忖:“你的意思是童試的主考官定是秦參政的人?”


    岑少澤點點頭:“我想不外乎那幾三個人當中的一個。”


    夏辰道:“聽你們的意思,能作弊羅?”對於這點她並不意外,不管政令法度有多嚴,為了利益總有人鋌而走險。這考試的貓膩從古至今都不乏。


    衛寒道:“不僅能作弊,方式花樣多得令你想象不到,比如賄*賂考官或利用權利向主考施壓,還有袖裏乾坤,雇傭‘一柱香’,在試卷上作記號……多得數不清。”


    夏辰問:“一柱香是啥?”其他的她都能理解。


    衛寒解釋道:“就是找替考或者陪考。而這類人通常答卷神速,故稱一柱香。”


    夏辰明白了,這就是現代人所說的“槍手”啊,原來這行業早就有了,隻不過古今叫法不同而已。當真是,小抄傳世上千年,花樣百出技勝仙啊!


    而聽了這些,她不禁抬眉看向岑少澤:“岑大哥,那你是怎麽考上的?”她並不懷疑岑少澤的水平,可眼下官場一片黑暗,考場也必然烏煙瘴氣,他若不作弊,怎鬥得過那些開*掛的?


    岑少澤聞言一臉哭笑不得,難道在夏辰心目中,自己竟是那種人麽!


    “哈!哈哈哈……”衛寒笑得眼淚都要流出來了,而在看到岑少澤那幅欲哭無淚的表情後,更是連連拍桌子:“我說,辰兒啊,你……你這麽說少澤要是傳出去,別的地方我不敢說,在安陽城連三歲孩童都會笑你孤陋寡聞。”


    夏辰白了他一眼:“為什麽?難不成他還沒中探花就是名滿天下的錦繡公子了?”


    衛寒終於止住笑:“這次被你說中了,少澤中探花所有安陽人都不感到意外,讓人意外的是他竟沒中狀元。少澤六歲便出口成章,在上元節燈謎會上,連破三幅久沒人對得上的絕對一舉成名。之後更是在重陽詩會上連奪頭籌,而他連中解元、會元,隻差一點就連中三元……可惜了!”


    夏辰搖搖手:“好啦,你就別幫他吹了。”嘴上這樣說,心裏卻在想這樣的人若是考不中,輿論壓力也夠那些考官受的,誰敢為難他呀!


    衛寒嘀咕:“怎麽能說是吹呢。”


    夏辰微笑著看向岑少澤:“岑大哥,既然你這麽厲害,又會考試,能不能幫我壓個題呀?”她心想要是能拿岑少澤的文章去考定然是頭名,童試的頭名成不了生員天理都難容,到時那兩位堂兄過了也隻能一邊涼快去,如此倒省了許多事。


    衛寒一愣:“壓題?”


    岑少澤想了下:“辰弟說的是模擬考題?”


    夏辰道:“差不多。”


    岑少澤搖搖頭:“除非命題的人有意泄露,不然上千篇文章,甚至一段話一個詞都可能是考題,無從猜起啊。”


    衛寒道:“童試的考題不是都由你們翰林院的人出麽?”


    岑少澤道:“話雖如此說,可具體誰來出也說不準,等聖旨下來,出題的人同時會被禁足,並派宮衛嚴加把守,直到開考才能與外人接觸。”


    夏辰道:“這麽說隻能聽天由命了。”她已經聽出來了,辦法雖然不少,但都不是岑少澤這種人能辦到的,一來他並非高官現管,二來他為人正直,根本就沒長歪腦筋。她喝了口茶,琢磨起自己之前的幾個想法哪個更穩妥。


    衛寒和岑少澤相視一眼,也都不再言語,沉思著是不是還有什麽別的辦法。


    過了一會兒,衛寒忽然一拍桌子:“有了!”


    岑少澤忙問:“什麽辦法?”


    夏辰道:“別賣關子,說來聽聽。”


    衛寒一眯眼睛:“少澤,翰林院哪些人和秦府走得近你總該知道吧?我派人盯著他們,有誰近日與秦府的人有來往,我就事先安排人到其府中。而宮衛那邊是我大哥說了算,到時我讓他安排我當防衛試題泄露的職。”


    岑少澤驚訝地道:“你是說——偷考題?”


    夏辰白了他一眼:“還當是什麽高招呢,這個太不把握,萬一被發現你腦袋還要不要了。”偷考題在曆朝曆代都是重罪。其實她並不想作弊,甚至考不考上都無所謂,最主要的是不讓她那兩位堂兄考上就行。


    通過這些時日的觀察打聽,她更加確定當官沒意思。且不說自己要考到十五歲有多痛苦,就是考上了也難有出頭日。她不會天真地以為自己能中前三甲,結果就是先當個地方的小屁官,再一級級往上熬,就算運氣好十年八年的熬成京官,上頭是個昏君,朝中一幫權臣,她要麽隨波逐流,要麽就得和他們一樣陽奉陰違。


    總之在如今這種局勢下,當官絕不是她的出路,她也不想遭那份罪。


    岑少澤想了下也搖頭反對:“辰兒說得對,這方法太危險,不行。”


    衛寒道:“那就隻能到科考時,想辦法給主考官送些好處了。”


    岑少澤道:“主考官十之八九就是我說的那三人,就算不是他們,至少也是秦參政或嚴太尉的人,不管哪個都不是小錢能滿足的。”


    夏辰補充道:“就是小錢兒,我伯父叔父也不會替我拿,他們都想自己的兒子成為生員。”


    岑少澤道:“如此還不僅是錢的問題了。寒兄,辰兒不可能自己去送*禮,如果由我或你出麵,極可能會被人反咬一口,那些人可正愁抓不到岑衛兩家的把柄呢。”


    衛寒有點急了:“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樣?”


    夏辰有些訝異,這衛寒不是個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人麽,幹嘛為自己的事如此賣力啊?


    她自然不知道衛寒和岑少澤的交情深厚,衛寒表麵上玩世不恭,卻是個極重情義的人,隻看對象是誰。衛寒從未見過岑少澤像緊張夏辰這般緊張過一個人,加上之前的事,他心裏總有些過意不去,所以想將功補過,而多多少少他心裏對夏辰也有些欣賞。


    岑少澤緩緩地道:“或許可以在評卷時想點辦法,可前提是辰兒不能答得太差。”


    夏辰本想集思廣益,聽聽他二人是否有什麽好主意,結果都行不通,當然這也不能怪他們,因為他們並不了解自己的主要目的。而通過他們所說的這些,她的想法也得到了補充更加完美了。


    “岑大哥,衛公子,你們還是聽聽我的辦法吧。”


    二人同時看向她:“什麽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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