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霆風還不至於會自尋短見,畢竟愛情價再高,遠遠不及生命誠可貴。


    話有點說早了……


    星期三的天空被昨日的秋雨清洗得很是徹底,朗朗無邊。好不容易找到的一朵輕透的白雲像是碧海上的孤帆在晴空飄遊。


    形成天壤之別的,是早上上班的高峰期。


    車水馬龍,川流不息,有時候還堵得水泄不通。地鐵裏就更慘了,人們摩肩接踵上上下下,電車裏站著的在做著各種高難度瑜伽,有的人還被迫熱情地去親吻門玻璃。


    方家豪感歎幸虧自己住公司附近,每天悠閑自得地走兩步便能到達公司。


    可是今天他一到公司就感覺氣氛詭異,原來是一向第一個到公司,家也住這兒附近的老板,現在卻不在公司裏。


    五分鍾後,九點的分針剛走到十二,一位戴黑色墨鏡的,穿著老板一向標配深藍色西服的男人步履蹣跚地走了進來。


    沒有被墨鏡覆蓋的區域沒有半分血色,大家驚愕這位辦演吸血鬼的仁兄莫非走錯了,旁邊的倒是有一家娛樂傳媒有限公司。


    “吸血鬼”徑直走向了老板的辦公室,大家才算鬆了口氣,但又猛然提起了一口氣到嗓子眼。


    “吸血鬼”是老板!歐陽霆風!


    好像八九個月前老板也這樣過,但是今天的更甚從前,恐怖極了。


    方家豪被楊杉等眾同事死勁推進了老板辦公室,他像賊見了警察似的戰戰兢兢的,“老板,你今天氣色不錯,昨晚上睡得挻好的吧。”


    “呸……”方家豪一緊張就說反話,說出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怎麽收啊?


    “好,你出去工作吧。”連這麽簡單的一句話,歐陽霆風都是有氣無力的,隻是平時陽剛的三分。


    方家豪哪敢多說一句話,歐陽霆風即使使出三分之力,也如森林雄獅,足以威懾到下麵的“小動物”。


    他畏首畏尾地回到了外麵的辦公桌前,四周的同事向他投來鄙視的目光。


    方家豪屏蔽了那些目光,遠運地看向放下辦公室百葉簾的老板。


    “老板,你到底怎麽了?”


    歐陽霆風緩緩摘下墨鏡,原來臉上的血色全跑到眼睛上了,腫脹的雙眼連睜開都困難。


    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但歐陽霆風也有女人的敏感和脆弱。


    昨晚上,他可是哭了一夜到天明。


    那種失戀之痛,夾雜著萬分的不甘的感覺燃盡全身的每一處細胞,比失去lotus時的心情有過之而不及。


    一天、兩天,到了第三天的中午,他在公司開會的時候暈倒在冰涼的地板上。


    第一個跑過去扶他的是傅文文,但她哪有那個力氣,被其他人勸到一邊抹眼淚。方家豪和王虎等人把老板抬上會議室的長桌上,等待救護車。


    是楊杉打了醫院的急救電話,很快救死扶傷的醫院工作人員到了。幾人合力把歐陽霆風抬上擔架,推上了救護車。


    方家豪和傅文文同時也跟了上去,剰下的人就算再怎麽擔心,也不能跟去醫院。


    他們最近要拚一個大生意,老板也是幾天沒合眼,這才沒扛住倒下了。如果他們再自亂陣腳,豈不拱手把大生意交給其它的競爭公司?


    於是方家豪和傅文文跟去了醫院,其他人就回到了辦公室,有條不紊地繼續著手頭上的工作……


    “家豪,醫生說了,老板隻是疲勞成疾,休息幾天便會康複。你回公司幫忙吧,老板身邊有我就行。”


    傅文文可算是歹住了千載難逢的機會,她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守在心愛男人的身邊。牽起他的手,貼在自己的臉上,好讓昏迷不醒的男人感受她的牽腸掛肚,感受她的熾熱。


    方家豪無疑會破壞掉傅文文與老板在一起的美好氣氛,他不想回也必須得回去。


    方家豪爽塊地答應了,其實他是去搬“救兵”。


    他不知道老板與馬小荷情斷周二的下雨夜。以他對歐陽霆風的了解,歐陽霆風的身邊隻能是馬小荷。


    如果歐陽霆風醒來,發現身邊抓自己手的是傅文文,那他這個“袖手旁觀者”的下場必定是被大卸八塊。


    在方家豪打車回公司的路上,他既給於雪發了信息,也給阿依古麗發了信息。


    馬小荷早在之前就把他的微信給拉黑了,要不然方家豪第一時間發信息的人肯定是馬小荷。


    反正現在發給信息的那兩個人都是馬小荷的室友,不管誰先看到信息,隻要能夠快一點通知馬小荷,他的目的就達成了。


    襄陽大學這邊己是下午四點半,夕陽的餘暉卻已經灑滿了樹葉……


    馬小荷下午隻有一節課,上完之後她就去圖書館了。


    她這三天來,過得也不好。時常做噩夢。但夢裏受傷的都不是她,而是歐陽霆風。


    她看著桌上的書,右手托著下巴又呆滯了起來……


    “嗡嗡嗡嗡……”馬小荷包裏的手機在振動。


    是於雪!她們之間向來用微信聯係,可是於雪用電話直接聯係她,會是什麽緊急狀況?


    馬小荷跑去最近的廁所,回應了於雪的電話。


    “小荷,你快去醫院看看吧,歐陽霆風快要不行了。”


    於雪在電話那頭非常急切,她也是聽方家豪的“嚇人話”,才原封不動地告訴馬小荷的。


    “雪,怎麽回事?什麽叫歐陽霆風快要不行了?”


    馬小荷呆滯的雙眼此時瞪得圓滾滾的。


    “聽方家豪說歐陽霆風出車禍了,人現在躺在醫院,昏迷不醒,恐怕捱不過今晩。”


    其實方家豪擔心病狀說得太輕,馬小荷不來,於是加大了重度,但也隻說歐陽霆風現在在醫院躺著,至今沒醒,感覺病得不行了。然而,在於雪傳的“加料”下,這味道怎麽變得這麽重口味?


    “雪,你有歐陽霆風的醫院地址嗎?還有他在哪個病房,你知道嗎?”


    馬小荷的花容失了半分,五官焦急得擠在了一塊兒,說話的喉嚨都是打顫的。


    “有,方家豪發給我了,我掛了,馬上發給你。”


    她沒等於雪發來的信息,整個人像失了魂似的,跌跌撞撞地衝出了圖書館。


    二樓圖書館的桌上還放著她方才看的兩本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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