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月清處理好家裏的事情,再次在時間驛站茶樓見到趙誠的時候,她忽然覺得似乎很多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沒有按照趙誠交代的那樣休息幾天,第二天早上他像往常一樣去時間驛站茶樓上班。


    見到趙誠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在他的辦公室裏,林月清第一次聽到了一個關於未來的藍圖。


    那是從未有過的,新奇的讓她無比期盼的一份未來規劃,更讓她有點做夢般的感覺一樣的是自己竟然是這份藍圖中的一份子。


    計劃長遠卻也能幾句話說得清楚,林月清也聽得明白,更清楚自己的工作和職責。


    一想到這一兩個月以來困擾著她的最大問題煙消雲散,她似乎又回到了當初被許雲川刻意栽培,每一天都想著怎麽百分之一百的完成工作時的樣子。


    說完了計劃,趙誠帶著林月清去了李行歡的辦公室,讓她看了李行歡的最新大作。


    以前從沒機會涉足的這間辦公室看起來挺簡單,內裏卻別有乾坤;更讓她咂舌的是李行歡搭建的係統和數據庫的所記錄的龐大潛在客戶群體,每一個人的信息都詳細的讓這個隻在雲山集團上過班的白領林月清,暗暗感歎這位趙先生果真是想要建立一個如今還沒辦法想象的未來俱樂部。


    和李行歡這個技術大牛的交集,也不過是每次在時間驛站茶樓碰到之後簡單的打個招呼,林月清沒有刻意去攀談的套近乎,隻醉心於網絡世界的李行歡也懶得去管這個當初對這裏的事情一無所知的“外人”。


    見麵更多的高健,因為他的沉默寡言,連說話的機會也不是太多,林月清所知道的隻有此人是趙誠司機這少的可憐的信息。


    那時候她還在納悶,一個個小小茶樓的老板,用得著那麽大排場,司機是標配,保安部就有十幾個人。


    現在她才明白其貌不揚,不善言談的高健竟然曾經是世界頂尖安保公司的專家,遠遠多於李行歡這個天才黑客帶給她的震撼。


    認識了兩個核心人物,趙誠帶著林月清去了一趟他住的地方。


    龍城市最頂尖的別墅已經遠遠比不上之前這麽多連環轟炸的信息,相比較之下林月清已經顯得很淡然了。


    趙誠告訴了他實情,說這別墅是許總送的。


    林月清深以為然,一個救了自己弟弟的恩人,還能上了這艘大船成了核心人物,向來大方的許總出手闊綽點也在情理之中。


    “帶你來是想讓你熟悉一下這裏,日後有了什麽緊急情況,除了打電話之外都可以來這裏找我。”坐進車中離開的時候趙誠很有誠意的繼續說:“既然已經打算讓你入夥,對你就不會有任何疑問,也不會讓你不了解清楚所有事情的情況下,心不甘情不願的替我工作。”


    感激於趙誠的開成公布,林月清立即表態:“趙先生願意給我個機會,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說是為了賠罪,也是為了慶祝林月清正是加入時間驛站茶樓,許雲川在酒店定了一桌。


    四人的團隊變成了五人,而且是個唯一的女人,多了點不一樣的氛圍,卻少了點四個大男人說話那樣言談無忌的樂趣。


    林月清端起酒杯敬了四人一杯,算是入夥,簡單說了幾句:“以前是同事,以後也是同事,變化的隻是我知道了所有的事情。謝謝許總讓我能有今天,也感謝趙先生讓我有機會來到這不一樣的地方。”


    高健隻顧著喝酒,該說話的時候才說那麽幾句。


    李行歡倒是挺享受走出自己那個小天地出來吃飯的感覺,該吃吃,該喝喝,單純的像是剛走出學校的大學生。


    隻有許雲川這個酒桌老手倒是很能調節氣氛,又彼此認識,一頓飯吃的酣暢淋漓,其樂融融。


    ……


    冰涼的鐵窗,早已經熄滅的燈光,讓看守所這間並不大的房子,也看起來那麽冷森森的。


    大通鋪的床上的睡著十幾個男人,有鼾聲如雷,磨牙的,還有翻來覆去唉聲歎氣的。


    靠近門口最邊緣的地方,喬振東閉著眼睛沒睡著,進來四五天了,沒想過出去,也沒想過法院的判決下來他是多少年徒刑。


    剩下一年的時間,不管坐牢多久,他都有著幾件忽略了十幾年,這次的變故之後才想起來的事。


    父母都在農村,好多年沒見了,坐過牢有案底的他沒臉回家。


    雖然在家鄉那些人口中是牛逼轟轟的有錢人,但不能給家鄉那些人帶來好處,甚至發錢,他成了那群笑人無恨人有的父老鄉親口中最大的禍害。


    或許從很多年前開始,他早已經默認這輩子就是這樣帶著世人目光中大禍害的罵名活著了。


    活著,那就好好活著,有錢有勢有女人,暢快的活著。


    如果不是遇到了趙誠那個高人,或許在那天遇襲的事故之前,他是永遠都不會想要回頭的頑固分子,一條路走到黑,走到哪算哪,反正也享受的差不多了。


    可短時間內恍然大悟的他,卻驀然間發現,有太多的東西被他忽略了。


    他想回家,就算隻有一年的活頭,也要回家,也要陪著家裏那兩個因為他們不爭氣的兒子被整個家鄉的輿論壓得抬不起頭來的老人說說話,過一些簡單的日子。


    這也是喬振東在壽命還剩一年,自首、坐牢已經沒有任何實質意義的情況下,答應趙誠來自首的原因。


    牢裏能寫信,能打電話,他的懺悔家裏的老人應該能聽到。


    準備的三千五百萬,八百萬還給林家,兩千萬是趙先生的,剩下七百萬他會讓那些同伴想辦法在自己判刑之後送回家,算是人生最後一點安慰。


    “東哥,睡不著嗎?”旁邊一個年齡並不大的年輕人,小聲說了句。


    那人是喬振東進來之後認識的“室友”,一個很年輕卻衝動之下幹了件糊塗事的年輕人。


    兩人聊得來,一見如故。


    “你不也一樣嗎?還在想著家裏的事,想著爺爺?”喬振東沒轉身,背對著旁邊的年輕人。


    “是啊,很想。也不知道家裏怎麽樣,更不知道那些混蛋是不是已經得逞了。隻可惜,我年輕沒能力,又衝動;我爺爺年事已高,醫生說快不行了。要是我爺爺還有一口氣,那些混蛋絕對不會得逞的。東哥,你比我年齡大,也比我經曆的多,你說壞人真的會遭報應嗎?”


    或許這個問題喬振東是這個世界上如今最有發言權的人,他抱著不吝賜教,有什麽說什麽的態度道:“嘉佑啊,會的,一定會的。”


    “可他們就要得逞了,不僅不會遭報應,還要毀了我爺爺一生的心血。”說這話的時候,唐嘉佑是握著拳頭,聲調也比剛才多了幾個怪異的四聲。


    喬振東沉默著,好一會才開口:“嘉佑,你快出去了,我給你介紹個人,你出去之後找他,他一定能幫你解決問題的,他也是最有資格回答壞人會不會遭報應的問題。”


    “真的嗎?”唐嘉佑側著身爬起來,耳朵認真聽著這個見識廣泛,閱曆豐富,任何三教九流的東西都能頭頭是道的牛人回答他的問題。


    “真的,很晚了,睡吧。”喬振東還是沒有轉身,閉著眼睛繼續和漫漫長夜作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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