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日,護衛隊派出探路的一支七人先鋒小隊,便在一處毒潭處,碰上了一隻二級毒劍蛙,其隱藏在一汪毒潭之中,一時讓人難以發覺。


    這時一名先鋒隊員距離其尚遠,並未發覺危險來臨,那毒劍蛙突然猛得躍出水麵,一張腥口,朝那隊員射出一支毒液形成的毒劍。


    那隊員也在探查之時一直緊繃著神經,一聽到那出水聲,便用力後蹬,本能地躲避危險,結果那毒劍來得實在是太快了,那隊員看清之時,實在來已不及躲避,並抬手用“臂盾”一擋。


    隻聽“滋”的一聲,毒液四濺開來,那隊員的手上和臉上都被那毒液粘上,那隊員直接“啊”的一聲大叫,倒地翻滾數息,臉上布滿黑氣,已毒發氣絕了。


    那距離這隊員幾丈外的其他先鋒隊員,這才看清那妖獸樣子。


    這毒劍蛙有半人之高,皮如漆墨,背上幾顆毒瘤泛出淡淡綠光,正浮在毒潭之中,嘴巴緊閉,“咕咕”悶響,仿佛還在醞釀著攻擊。


    這時,不用等小隊長吩咐,便有隊中三名魁梧雄壯的漢子,將後背上那半丈高的巨盾卸下,“咚、咚、咚”三聲,僅靠那巨盾的自身重量,這往地上一墩,便直接砸入土中寸許,然後三盾緊挨一起,並成一排,組成一麵堅實盾牆,剩餘隊員便都俯身藏於盾後。


    這巨盾乃東晉朝廷少府監出品,主要原料便是修士煉製法器所用的精銅,在朝廷無數的能工巧匠的鑽研之下,終於研究出這“高溫法”,這才煉化這精銅製成巨盾,並還摻雜數種稀有礦石,使其不僅堅固,還有韌性,更在其表麵刷有數層某種靈樹的汁液,那汁液更有防毒液腐蝕之用。


    這巨盾彎成微弧形,中部厚處可達一寸,兩邊薄處也有三分,盾內附以反複硝製的獸皮為襯裏,不僅可以保護持盾者免於被盾牌擦傷,更重要的是在寒季作戰時,可以隔離盾體本身的寒氣,避免凍傷持盾者,而且在行軍休息時,幾個巨盾便可以圍城一個簡易的盾牌帳篷,隻需再配以頂棚、木門和一些繩索便可。


    此巨盾乃是防禦利器,堅固異常,防毒防腐,隻有一個缺點,就是過於沉重。


    這一麵巨盾就有一百二十斤之重,平時都在物資車上放置,隻有戰時才會取出使用,所以護衛隊中的盾兵,便都會選些身材魁梧、力大無窮之人擔任。


    而且為便於持握,這盾牌內側上部有肘穿環和手握環各一,下部也有一個手握把。


    這時,那醞釀許久的毒劍蛙又射出一支毒劍,那毒劍正擊在巨盾之上,有這巨盾保護,隊員均毫發無損,而落在巨盾上的毒液,竟無法在巨盾表麵停留,一滴不剩的都滑落在了地上,冒出一陣“滋滋”白煙。


    這時,那小隊長才第一聲呼喝,隊員們操練已久,早明其號令之意。


    三名盾兵紛紛以肩抵盾,左手橫穿盾內肘穿環,握在手握環之上,肩、肘、手三點在同一平麵,更便於盾兵用全身發力,而右手緊握盾下手握把,然後三人齊聲一喝“起”,巨盾離地,三人右腳同時踏上一步,左腳立刻緊跟一步,又一聲齊喝“落”,巨盾落地,觀察那毒劍蛙並無反應,這才繼續前進。


    在這“起、落”的呼喝聲中,盾兵們一步一推,幾大步後,便推進到那已經戰死的隊友旁,然後將其護在盾內。


    根據南召城護衛隊軍規,護衛隊絕不放棄隊友,即便是已經戰死的隊友,都要帶著他的屍體回去,有路途遙遠的也要燒成骨灰,將其帶回南召城,並在那城北的專屬陵園中安葬,然後再將其靈位和身份牌,請到“聖女廟”後的“英靈殿”之中,得享那永久的祭祀和後人無盡的崇敬。


    這時,有兩名長槍兵,放下兵器,帶上了白金絲手套,抓住那戰死隊友的屍體,所有人又聽從小隊長的命令,緩緩後撤。


    那二級毒劍蛙仿佛有些靈智,見毒劍攻不破那巨盾,便不再發射,隻是那後背的毒瘤綠光更盛,不知道正在醞釀著什麽?


    護衛小隊又撤後了幾丈,已遠離毒潭,又見那毒劍蛙並未來追趕,這才放下心來,在小隊長的指揮下,長槍兵從背囊中取出裹屍袋,將戰友的屍體裝好,然後盾兵背起巨盾,向車隊的方向撤離。


    臨走之時,那小隊長朝那毒劍蛙遠遠凝視了一眼,要不是先鋒有紀律,要以傳遞情報和自保為先,而且今日也隻裝備了長槍、巨盾和短劍,並未攜帶重裝遠攻武器,所以,你這孽畜給老子等著,我一定回來取你性命,來祭我們的兄弟!


    ……


    有隊友陣亡的消息傳到後隊,這是護衛隊南疆之行的第一位陣亡戰友!


    根據護衛隊的軍規,對於有毒的屍體必須立刻火化,當正在後隊中休息的石開,看到老張頭一反常態的嚴肅道:“石小子,咱們有兄弟戰死了,你跟我去幫幫忙,去送這兄弟最後一程!”


    老張頭說完,也沒等石開回答,便轉身朝前隊走去,石開先是一愣,然後也連忙跟上。


    二人到達前隊之時,負責指揮前隊的副隊長,剛剛根據情報,派出了兩支小隊前去清剿複仇了,老張頭和這位副隊長是城主府中的老相識,副隊長聽到老張頭說明來意後,又轉頭看了看站在遠處的石開,便伸手對石開招了招。


    石開趕忙幾步上前,對那副隊長行了個軍中的“擊胸禮”,那副隊長見狀一愣,然後轉頭對老張頭諷刺道:“老張頭,這就是你教的軍中禮節?”


    那老張頭被問得老臉一紅,轉頭就瞪了石開一眼,然後看到石開的一臉茫然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抬腳就踹了石開一腳。


    其實,石開如果不想讓老張頭踹中的話,簡直有一百種方法,可還是一動不動的,結結實實的挨了一腳,但卻腳掌抓地,紋絲未動。


    “咦”,那副隊長頓時對老張頭挖苦道:“行啊你,老張頭,這一腳夠有力道的啊!你這也太他娘的假了吧!”


    老張頭也撓了撓頭,也皺眉不明白道:“不對啊,我用力了啊!”


    老張頭說著,竟圍著石開轉了一圈,轉到石開背後,然後一隻手搭在石開肩膀上,腰上一扭,力從腰生,單掌推出,而老張頭在推出的一瞬間,還怕石開經受不住,又收了三分力道,可“哎呦”一聲,這手掌竟如推在了石牆之上,那反震之力,直將老張頭震得連續後退可五步,也幸好剛才並未發出全力,正是那留下的三分力道,才將老張頭穩住,否則,可就要出大洋相了!


    這時,那副隊長也看出了蹊蹺,一雙虎目盯著石開良久,不由得開口讚道:“小兄弟好穩的下盤功夫啊,這一下最起碼有二十年的苦功了!”


    說完,那副隊長緊接著眉頭一皺,奇道:“不對啊,我看你相貌也就二十歲上下,難不成你小子是打娘胎肚子裏就開始練功了?”


    然後又上上下下,仔細將石開打量一番,這時,老張頭才緩過氣來,見情勢不對,這是要挖角啊!


    趕緊幾步搶上,護在石開身前,對那副隊長不客氣道:“我說姚胖子,你小子可別打咱老張手下的主意啊”,老張頭說完,明顯感覺自己的分量有些不夠,就扯虎皮得加碼道:“這石小子在咱老張的手下,能文能武,那是早晚是要推薦給咱們小姐的!你明白了嗎?”


    還未等那姚副隊長說話,石開卻先開口對老張頭問道:“張頭,我剛才行完禮,為啥你要踹我?”


    老張頭聞言,扭頭對石開沒好氣道:“臭小子,你那‘擊胸禮’是平級袍澤之間的禮節,你見到上官是要行‘撫胸禮’的,都怪我平時太放縱你了!你小子下次見到我,也要行‘撫胸禮’,知道嗎?”


    “哦,原來如此”,石開這才明白過來,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又對老張頭笑道:“你看看,我跟了你都這麽久了,你竟然連個最基本的軍中禮節都沒教我?”


    老張頭臉上一紅,辯解道:“你這臭小子還倒打一耙,那是你笨,這種最基本的事,難道還用我教,你跟著其他隊員混混,不就全明白了?”


    石開見言,雙手一攤,笑道:“所以啊,你隻有我一個手下,我又能跟哪個隊員混啊?”


    老張頭聞言一滯,然後眼珠一轉,狡黠道:“石小子啊,我剛才都說了,咱老張看你能文能武的,是個難道的苗子,是打算把你推薦給咱們小姐的,那你可就前程遠大了,知道嗎?”


    老張頭說到此,又伸手對那姚副隊長一指,道:“這姚胖子,那可是咱們護衛隊的狠人,他親兒子就在最危險的先鋒隊裏,你跟著他,我是怕你等不到被我推薦給小姐的那一天啊!”


    石開一聽此言,頓時對這姚副隊長肅然起敬,又看看姚副隊長的身形,這姚副隊長明明不胖,這老張頭為啥要叫他“姚胖子”啊?


    石開放下疑惑,對那姚副隊長恭恭敬敬地行了個“撫胸禮”,這才開口道:“姚副隊長,我石開,申請調入先鋒隊!”


    這石開想要調離老張頭這裏,也是有打算的,這南召車隊已經開始進入這妖獸出沒之地了,雖說自己待在後隊比較安全,但是,自己早晚是要一個人行走南疆的,現在趁著有護衛隊的幫助,更應該在此時多多熟悉南疆的環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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