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


    宋彥林站在殿門稟報了東岐後宮的話。


    楚啇走出來,俊眉微擰著,“東岐皇後怎麽突然要召她入宮。”


    “極可能是想要探探虛實。”


    慕驚鴻透露了如此能耐,東岐國早已眼紅在心了,恐怕是要想借此對王妃不利。


    不怪他們不往好的方向想,實在是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


    “區區一個後宮也想要影響前邊的時局,就讓高縈過去,直言我北唐啇王妃身子骨弱,若是在宮裏出了事,本王不會輕易罷休。”


    話當然不能就這麽傳,宋彥林出去後就給後宮過來的嬤嬤遞了話,意思相差不遠。


    阮皇後的貼身嬤嬤聽後就讓身側的宮女前去複話,這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才回來,嬤嬤得了準,笑道:“既然啇王妃身子骨弱,還在養著,也就請高小姐前去!”


    宋彥林點頭,回身吩咐了幾個人跟著高縈。


    高縈的身手雖不錯,到底是女子,又是在東岐皇宮,不能不謹防著。


    高縈跟著她們離開,宋彥林又返回殿裏稟報了。


    楚啇聽後也並沒有什麽反應,淡淡的嗯了一聲。


    本來這事他是要直接拒絕,可高縈既然自己站了出來,也就讓她去一去也無妨。


    宋彥林欲要提醒一句,可看楚啇對高縈的冷淡,也就罷了。


    從一開始,他們王爺就很明確的告訴過高縈,此生不會娶她,即便是為妾。


    盡管如此,高縈還是一心一意的跟隨著來了東岐,不問名份,不問前程,更不在乎女兒家的名節。


    不論從哪方麵來看,高縈也並不輸王妃。


    各花入各眼,王爺瞧不上高縈,也不是他們能夠左右得了。


    “高小姐也是替王妃入宮應對東岐國的女人,王爺,我們還是……”


    “就派人在外麵守著,一個時辰後若她還未出來,就派人進去找理由接了出來,”楚啇不疾不徐的吩咐了句,又看了宋彥林一眼。


    知道他身邊的謀士們都想要讓他娶了高縈,可他卻沒有那個意思,因此聽到他們偏幫著高縈的話,也並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聽到內殿裏傳來動靜,楚啇急步走了進去。


    看見慕驚鴻摸索著下榻,撞到了一邊的茶幾,摔碎了一地的茶具。


    不待她彎身去摸地上的碎片,楚啇就大將過去,瞬息間就將人撈了起來,橫抱而起。


    突然被抱,慕驚鴻驚呼了聲,“王爺?”


    柔軟的玉手摸索著他的胸膛,往上摸時,楚啇出了聲,“是我。”


    “我是不是又給王爺惹事了?”


    她感覺自己的衣擺都是濕的,沒穿鞋子的腳也有些疼。


    楚啇將人放在榻上,低下幽眸,看見她白玉般的雙腳上都被碎片割出絲絲血痕,眉頭緊擰,“別動,我來收拾就好。”


    她乖乖的坐在榻上,辯著楚啇的腳步聲和其他的聲音。


    其實這段日子,她已經很清楚的記下了楚啇的氣息,以及學會了運用自己的耳朵去聽。


    隻是剛才起得有些快,往下摔了一下才打碎的放在幾上的茶具。


    “我的腳隻是破了點皮,不礙事。”


    感覺到楚啇捧起了她的腳,慕驚鴻忍不住伸手要阻止他包紮的動作。


    “坐著別動。”


    楚啇給她仔細的包紮著。


    “在宋彥林還未將你的眼睛治愈之前,不可隨意走動。”


    “王爺要拘了我在此?”


    “本王隻是不想讓你再受到傷害……”


    “其實我已經可以下地了,剛才隻是出了點小意外,不妨礙我出門走動。”


    聽見她還想要出門走動,楚啇就有些不悅了。


    讓丫鬟進來將地上的殘片收拾幹淨,讓她躺了回去蓋上被褥,“還不是時候,再等等。”


    “我沒有那麽脆弱。”


    她當然不脆弱,看看她現在這冷靜的模樣,楚啇看著就心裏不舒坦。


    好像根本就沒把她的眼疾放在心上,還覺得這才是最好的結果。


    “你的眼睛會好起來,宋彥林是絕頂的神醫,不會連這點病也治不好。”


    大手撫過她的發絲,注視著兩眼有些空洞卻沉靜的慕驚鴻。


    因為看不見,她聽聲時更加的敏銳,連楚啇的注視也能感受得到。


    似乎有些事也“看”得更清楚了!


    或許這就是因禍得福!


    “來東岐,我給王爺添了不少的麻煩。”


    “若沒有王妃,那天本王就要死在端木家的手裏了,”這並非玩笑話。


    那天的情況,即便是他們北唐的人全部抵擋也沒有辦法,隻能倍受壓製。


    提到端木家,慕驚鴻空洞的眼神有了些暗流,“當時我救他們,並非是想要讓他們來傷害王爺,我隻是不想再讓無辜的人丟掉性命。”


    楚啇知道她想要解釋什麽,傾身下來,輕輕的親吻在她的額發處。


    慕驚鴻抿了抿唇,拉著被褥,慢慢的翻過了身去,“我會好好的在殿內養傷,什麽地方也不會去。”


    楚啇坐在榻邊,伸手撫了撫她的墨發。


    不多會,悵鳩無聲站在殿門處。


    楚啇看著已經重新閉上眼繼續休息的慕驚鴻,起身出去。


    悵鳩上前,低聲道:“主子,後宮好像出事了。”


    “出了什麽事。”


    楚啇再往外走去,聽到悵鳩的話首先想要的就是高縈。


    人剛去也沒有多久,怎麽就出事了?


    “不是高小姐,是東岐國大臣之女爭風吃醋,不小心碰上了高小姐,又起了一些爭執,高小姐不小心將對方打落了水。”


    楚啇聽完之後從喉嚨裏發出一記冷笑,“果然是衝著本王的王妃來,若本王的王妃入宮,現在落水的豈不是變成了本王的王妃。”


    想到東岐後宮的女人的肮髒心思,楚啇眉目間更冷了幾許,“先派人進去將人接了出來。”


    這是要護高縈了。


    高縈代替了他們王妃進宮,出了事,王爺要保也屬常態。


    ……


    高縈並非是個受欺負的人,他人對自己不利,她也沒必要對別人手下留情。


    阮皇後示意他人對她的傷害,不僅是身體上,還有言語上。


    不管是哪裏的女人,嘴巴尤其的厲害,將能說的都說了,不能說的也說了。


    出了事,做為皇後,阮皇後卻沒有作為,而是選擇冷眼旁觀,待事態發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後宮出事,前朝幹預了起來才知道事情的嚴重。


    那位摔進水裏的閨秀差點就被淹死,被高縈提了起來又丟了回去,如此反複幾回折騰,將人折磨得受不住了才停歇。


    東岐國的閨秀們都傻了眼。


    北唐的女子隻以為是水做的,沒想到會這麽彪悍。


    東岐國的女子本就比北唐的閨秀更加的彪悍些,被摔打的那位本也是有些三腳貓功夫,膽子又大,為人也刁蠻。


    不然也不會被皇後派出去尋機會攻擊高縈,饒是她有些底子,還是敗得慘淡。


    當時阮皇後等人的臉色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看高縈的眼神都是有些不同了。


    本想要尋公道,奈何那位閨秀的挑釁太過明顯,又得理不饒人。


    高縈也是有先見之明,先不與你計較,事事讓著,之後就是先禮後兵的出手,打得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阮皇後欲要為那大家閨秀討公道,卻又不知如何討,而這時楚啇就派了人進來,將她接走。


    東岐皇帝得知前因後果,有些不滿阮皇後的作為。


    讓你去給北唐啇王妃難堪,你卻把事辦成這個樣子。


    現在不僅不能抓住把柄,還讓北唐倒打一把,逼問他們東岐,又指著東岐說他們的閨秀沒有一點閨秀的樣子,連禮節失了不說還特意挑事。


    你挨打也是白挨打了,還要給北唐一個交代!


    東岐皇帝的話傳過來,阮皇後也不得不將高縈給放了。


    高縈回到驛宮,就看見負手站在驛宮之外的楚啇,瞬息間感覺她剛才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


    揚著燦陽般溫暖的笑,高縈快步迎上前去,給楚啇屈膝一禮,愉悅的道:“多謝王爺派人相救!”


    看著溫柔小意般給自己施禮的女子,楚啇神色依然淡淡,“可無事。”


    高縈瞬間心花怒放,“不礙事,臣女很好!”


    楚啇嗯了聲,背著手轉身進去。


    高縈癡迷的注視著楚啇的背影,久久也未能回神!


    旁人看見了,不由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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