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日錦江呈錦樣,清溪倒照映山紅。一大早便起身的就隻有朱友珪了,不管他睡在哪裏,每天他都會提著劍準時出現在自己的院子中。


    由於沒有人教,他隻能照著那本基礎劍法訓練,練習招數、腕力、步法、擊法、眼力、身法。


    基礎劍法中的招數有九個:刺劍、劈劍、撩劍、掛劍、雲劍、點劍、崩劍、截劍、剪腕花。


    常見的步法有:並步、馬步、歇步、仆步、交叉步、虛步、坐盤等。


    而劍的基礎擊法有:抽、帶、提、格、擊、刺、點、崩、攪、壓、劈、截、洗、雲、掛、撩、斬、挑、抹、削、紮、圈等。


    就這樣懵懵懂懂的練了八年,他雖然不會太多的花裏胡哨的招數,但這些招數卻招招致命。


    畢竟在軍隊中,更加看重實用而不是花裏胡哨,沒人看。


    也許隻有你一個人還活著的時候,敵人將你包圍起來,才有可能靜靜地看著你舞劍。


    完全沉醉於練劍的朱友珪沒有注意到,韋莊正坐在他身後的石椅上,津津有味的看著他。


    等朱友珪練劍完畢,韋莊摸了摸白色的胡須,笑道,“不錯!不錯!基礎紮實,日後練劍事半功倍。老夫雖然不能教授你劍法,但老夫這有幾把好劍,你要不要看看。”


    韋莊指了指石桌上的四個木匣子,“隨便選一把!”


    朱友珪看著韋莊的臉色有些狐疑,這老頭怎麽了,什麽時候氣量這麽大了。竟然渾然不追究昨天的事。


    但看著他那真誠的小眼神,朱友珪也不好拒絕,隨便選了一把。也不打開,“就這把吧!”


    韋莊的眼神卻是忽然起了波瀾,他略帶深意地看了朱友珪,“你確定這把?不打開瞧瞧?”


    朱友珪隨意笑笑,“沒什麽好瞧的,名劍和菜刀有什麽分別?不都是殺人嗎?”


    就在朱友珪準備去掀開劍匣的時候,韋莊忽然壓住了朱友珪的手,把劍匣從餘子式手裏抽回來,他抬眼笑道:“老夫改主意了,這劍,老夫會給你,但不是現在。”


    朱友珪微微皺眉道:“什麽意思?”


    “老夫忽然覺得,廚房菜刀用著也挺順手的,要不你先用那個練練?”


    朱友珪:“……”


    朱友珪就那麽看著韋莊抱著那堆劍匣邊笑邊朝著門口退,然後刷一下撤了出去帶上了門,門外傳來聲音。


    “……廚房還有把柴刀。”


    玄冥教


    魅十修煉完教官給的玄冥內功後,感覺自己身體一陣酸疼和發熱,身體每一寸肌膚都有種麻麻的感覺。


    中午吃飽了的肚子也出現了略微空空的感覺,而在這些感覺中身體又有一種莫名的輕鬆感。


    感受著這一切,魅十露出一絲微笑,她知道自己已經到出竅的邊緣,在起作用了,這種能增強實力的感覺真好。


    “魅十,你在做什麽呢?神神秘秘的。”


    突然,一位穿著錦衣的少年不知何時來到了魅十身邊,露出一絲微笑。


    “有什麽事嗎?”葉琳詩收斂笑容,臉色變得平淡如水。


    “沒事,我隻是看見魅十一個人呆在樹林裏有些奇怪,過來看看而已。”


    “哦!”葉琳詩看了一眼麵帶微笑的少年,轉身離開了。


    “真是恐怖的天賦!習武築基練氣,氣分二等六品。這麽快就就要出竅了。”


    少年看著葉琳詩離去的身影,也不惱,反而笑了笑。


    天地間皓皓雪白,隻有一行腳印子,一眼看去像是條永不回頭的路。


    朱友珪坐在房間中的蒲團上,看了一眼簷外的飛雪,隨後緩緩閉上眼睛。


    隨著內力越積越多,朱友珪額頭汗水越來越多。與之同時,他的麵色也越發紅潤,就像是體內的氣血開始沸騰,熱氣無法抑製,透體而出。


    “放心吧!你的內力隻有老夫的刀筆菁華內力,不用擔心會有其它的斑駁不純內力。你現在衝擊星位,開啟氣竅,隻需要一口至精至純的真氣,放心吧,老夫幫你看著護法。”


    韋莊看著朱友珪悠悠說道,隨著朱友珪沉浸到出竅的境界處時,韋莊看向了窗外,對著離去的黑影微微一笑。


    “又一個可憐的小丫頭!”


    “日!”


    朱友珪咬緊牙關,臉色煞白,汗珠占領了他整張因扭曲而變形的臉。就在他以為自己會再一次經受內力衝擊的痛苦之時。


    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巨大暖流從丹田氣海深處迸發,化作滔天洪流,衝出奇經八脈,貫通周身氣竅,四肢百骸。


    隆隆!


    府邸附近有不少百姓,他們一臉迷惑。晴空萬裏,怎麽會有雷鳴?


    朱友珪愣愣的看著自己的雙手,他感覺到了自己身軀之中湧動的精力,好似無窮無盡,永不停歇。


    心意流轉之間,更有滾滾熱流在經絡竄動。精純陽剛的內力源源不絕的從他的的丹田之中湧出,沿著人體神秘的路線前進,衝開了一個又一個閉塞的竅穴,氣門。


    “這就是……開竅的感覺嗎?”


    “你修煉的《刀筆菁華》雖然不是天下最頂尖的內功秘籍,但卻是最紮實的,加上你的天賦,還有老夫這個中天位的高手為你保駕護航,你僅僅隻用了三年的時間,便完成了開竅,激不激動!”


    韋莊滿臉通紅,好像是他成功開竅似的。


    “三年?”朱友珪暗暗地皺了皺眉。


    原著中,李星雲開竅隻用了兩年便進入了開竅。


    雖然他知道別人有《天罡訣》,還有袁天罡這種超過大天位的人教導才有的結果,但他心裏仍然不舒服。


    不過這種心態很快被他調整過來,不管碰到什麽事都要保持冷靜。其它的情緒不能過多擁有。


    而韋莊在看朱友珪一副不滿意的神色,正準備說幾句時。忽然覺得胸口一陣洶湧的血氣。


    頓時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房間,伸手扶住了窗欞,許久才緩過來,他低頭看了眼,剛捂著嘴的袖子上全是血。


    沉默,韋莊看著那隱隱發黑的血,沒說話,血從他的袖子上淌下來,一滴滴砸在雪地上。


    韋莊回過頭,深深的看了朱友珪一眼。不知過了多久,他緩緩抬手,平靜地擦幹淨臉上的血跡,一步步往回走。


    朱友珪忽然察覺到什麽,猛地回頭看去,屋簷下已然空無一人。他皺了皺眉,扭頭對著剛剛進來準備幫他擦拭身體的唐靈月問道,“韋莊那老頭呢?”


    “不清楚。”


    朱友珪感覺韋莊最近有些怪,但又感覺不出來。


    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朱友珪終於發現哪裏不對,韋莊這老頭不管自己在幹什麽,他都會有事沒事的闖進來,跟自己聊天,同時還不忘帶幾罐酒回去。


    乍一看去,這很附和韋莊那為老不尊的性格,但據他觀察,韋莊每次帶著酒都不是回家,而是去到了以前自己呆的山坡上。


    一個人靜靜的坐在坡上,邊賞著雪景邊煮著酒。朱友珪遠遠看去,不知為何覺得一股冷意直往心頭冒。


    等他走過去,卻發現一切依舊是尋常的模樣,韋莊喝了點酒,臉色紅潤,一點都不像有事的模樣。


    韋莊瞧見朱友珪過來了,爽朗的笑道,“怎麽,小宅男懂得出來看風景了?”


    宅男這個詞是他從朱友珪一次自言自語中聽到的,雖然不知道什麽意思,但聽到朱友珪這麽形容自己,他幹脆也就用這個詞語了。


    朱友珪在他跟前坐下了,就著那酒碗喝了口,看著韋莊緩緩說道,“你心裏藏著事!”


    韋莊笑了笑也不回答,朱友珪剛想繼續說些什麽,韋莊正準備離開,卻忽然坐了回去,拍了拍他的肩,“以後的路,要你自己走了。”


    留下這麽一句,韋莊起身離開了這個被白雪覆蓋的山坡,朱友珪看著他的背影漸行漸遠,天地間一片雪色,那一襲白衣衫逐漸與雪地融為一體。


    朱友珪心中猛地一寒,過了半響,他也從雪地爬起,往自己的家裏走去。他要采取一些行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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