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蘭鄞想著,他表哥入贅陸家,受盡冷眼,讓家族蒙羞,如果他能娶個陸家女回去,也算是為家族爭光了。


    他這邊想的倒美。


    宛南卻是沒了耐心。


    “你那入贅的表哥在西南方,你杵在這不走,是要我給你指路?”宛南不耐的問。


    黃蘭鄞依舊盯著她看,衝她眨了眨眼,問:“宛南給我帶路嗎?”


    宛南冷哼一聲,讓一個女子給他帶路?還要臉不要?


    “這麽大個人連方向都辨不清,活著有什麽用?”


    活著也是浪費米,宛南心想,不過到底是沒說,免得得罪這個人,自己又打不過,何必呢。


    宛南說話難聽,黃蘭鄞心中已經有些不快。


    受夠了表嫂的白眼和冷臉,他其實對陸家村的女人都有些敵視。


    若不是眼前這個姑娘跟他有那麽點可能,他當下可就不會忍氣吞聲了。


    他走上前兩步,調整了下心情,才又笑著說:“宛南,我昨日送你的花,喜不喜歡?小魚幹是我在六味齋買的,聽說女孩子都喜歡吃?你呢,你喜歡嗎?”


    宛南又後退兩步,淡定的說:“估計野貓是極喜歡的。”


    黃蘭鄞嘴角一抽:“......”


    他看著宛南,半晌才問:“你丟喂貓了?”


    宛南不耐煩的伸手揉了揉耳朵,覺得這個男人好囉嗦,也好不要臉。


    她都已經那麽冷漠了,為什麽他還能站在這裏麵帶笑容的跟她聊天。


    見他擋著陸不讓,宛南二話不說,轉身繞道,拐到另一條小路上去了。


    黃蘭鄞幾大步就追了上去,站在宛南身邊,邊走邊說:“宛南,我聽說你之前跟錢家定親的事了,發生了那樣的事,如今你很不好說親了吧?”


    宛南腳步愈發快,沒有理會他。


    黃蘭鄞卻不慌不忙的跟著,嘴裏還叨叨個不停:“真是可惜,多好一姑娘,原本可以找個好婆家的,結果遇到了那樣的畜生,這就是世人常說的,命運啊!”


    宛南翻了個白眼。


    黃蘭鄞又說:“命運讓你遇到錢家,讓你遲遲未能定下親事,最後又遇到了我,宛南,這就是緣分,我們之間的緣分啊!”


    宛南忍無可忍的停下來,瞪他:“你這人,有病吧?”


    她說:“什麽叫‘最後遇到了你’?你怎麽知道你是最後一個?在我眼裏,你不過就是一個陌生的路人罷了,或許過不了幾日,我就不記得你了。”


    黃蘭鄞這回沒有笑了,臉色有些沉,說:“記得不記得,不在你,在我,我若是不想你忘了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宛南從他眼裏,似乎看到了隱秘的瘋狂,宛南直覺的這個人極其危險。


    “我警告你,別跟著我,”


    宛南冷聲道:“否則,我就喊人了。”


    黃蘭鄞停下步子,舉目四顧。


    村道周邊都是田地,許多村民在田裏春耕,這裏土地平坦而空曠,站在高處幾乎可以俯瞰大半個陸家村,若是在村道上喊一嗓子,這附近田裏的人全都能聽見。


    黃蘭鄞收回目光,再轉過頭來,見宛南已經快步往前走了。


    他猶豫了一下,也沒有跟上去,隻是對宛南的背影說:“宛南,你放心,我不會對你做什麽的!別害怕。”


    宛南沒有回應,走的更快了。


    他又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看著宛南的背影,眯了眯眼,伸手摩挲著下巴思索。


    他這次過來幫忙五日,今日已經是第三日了,再過兩日,便要回黃家壩。


    其實黃家壩也不遠,就在東山坳那條河流的上遊,走路過去,不用半個時辰就到了,很近。


    隻是,他不願意等,他已經準備了,等端午結束便要到縣城去找事做,不會留在黃家壩,此時若是有什麽想法,還是得抓緊時間去做。


    宛南一整日都精神緊繃著,去哪都要回頭看看,總覺得有人在跟蹤她似地。


    回家的時候,打開大門後,還不敢進去,總得在門口等好一會兒,然後拿著砍柴刀進去。


    她的感覺一向很準,她覺得那男人不懷好意,那就一定會有什麽事情發生,警惕些總是沒錯的。


    如今沒有證據,那男子也沒有在屋外徘徊,她也無法去找族長說,是與非全靠一張嘴,族長也不能聽她一句“我感覺有人要害我”,就帶著族中兄弟將那人打一頓。


    宛南在屋子裏閉緊門窗,將晾幹的茶葉混合著夜藤和香棉草,小火燒著,輕揉慢炒,一直炒了兩個時辰才全都炒完,她把炒好的茶葉放在竹編的簸箕上,放在陰涼處晾著。


    看看銅漏壺,時間已到了申時,她便出門,去接弟弟。


    這次出奇的順利,出門每人跟在後麵,姐弟倆回家,身後也沒有那個人。


    宛南不敢因此掉以輕心。


    回到小屋後,門口也沒有東西,想來是花錢買的魚幹喂了野貓,那個人也心痛了,不敢再送吃的了。


    晚上入睡,宛南特意檢查了門窗兩遍,確定是閉緊鎖好了,她又拿了幾個碗碟,分別放在門後及窗邊,連床下都放了幾個,這樣一來,若是夜裏有什麽不對,也能即使醒來。


    她想了想,還是覺得這樣不夠,便又拿了把剪刀,放到了枕頭下麵。


    弟弟被她這一通神神叨叨的動作都嚇到了,小聲問:“姐,咱們屋裏見鬼啦?”


    宛南搖頭,給弟弟蓋好被子,又脫了外衫,吹滅了油燈,這才小聲:“閻王老爺管著,土地爺爺佑著,能有什麽鬼。”


    勳南還問:“那姐姐你做什麽在床下放那麽多碗?”


    宛南猶豫了一下,覺得這事還是不能跟弟弟說,雖然弟弟遲早要獨當一麵當家做主的,但是七歲還是太小了。


    “沒事,”她捏捏弟弟的臉:“小孩子想太多長不高,快睡吧,快快長大。”


    一夜無話。


    第二日,一早醒來,宛南便將那些碗碟收了起來。


    打開窗戶和大門,見沒什麽異常,才帶著弟弟洗漱。


    姐弟倆走在村道上的時候,勳南突然指著一處說:“姐,你看,是那個人!”


    宛南順著他指的方向望過去,便見黃蘭鄞跟幾個青年一起,在田裏插秧,一邊還在說說笑笑,氣氛很融洽。


    這麽一看,倒仿佛是自己想太多,小題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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