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也知道sweet糖?”時九偏著頭,看向了一旁的烏亦絲,眼眸中帶著笑意。


    烏亦絲眸光閃爍,手指的指尖戳向掌心,有些尷尬地說道:“不知道,不知道。”


    她還以為sweet糖是個摳腳肥宅,結果是個和她同一年級的,看起來溫溫和和,眉眼清秀端正的美少女,還是她的同桌。


    不是說全地球有幾十個億的人嗎,怎麽偏偏讓她遇到了sweet糖的真人了?緣分真是妙不可言,啞口無言。


    無論怎麽看,眼前的時九都不像是能畫出諸多十八禁,各種限製級畫麵的畫手啊,怎麽看都是走小清新路線的……


    烏亦絲心道,人不可貌相,我十八代祖宗誠不欺我。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當你覺得它很美好的時候,它忽然打你一巴掌,還要說一句,嘿,你沒想到吧,然後你笑了笑,然後它又打了你一巴掌。


    時九眉眼裏帶著笑意,原來有秘密的人不止她一個啊。


    “大佬,大佬,你別笑,我害怕。”焦糖瑟瑟發抖,瞥了一眼時九,渾身一激靈。


    “我笑起來很嚇人嗎?”時九有點摸不著頭腦地問道。


    明明這是她二十多年來最熟悉,最有把握的,毫無破綻的笑容,這話時九是對著一旁空氣裏漂浮著的焦糖說的。


    焦糖懷裏抱著黑貓,投入搗蒜,“時姐姐,有的時候,你笑得特別特別溫柔,然後我就知道,你肯定是想著壞主意。”


    林梓也曾說過,她一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惡魔要勾引人下地獄。


    時九深刻地反思了一下,大概太溫柔了,就會超出正常人的理解範圍。


    她收起了笑容,麵無表情地看著烏亦絲,問道:“你覺得這個表情怎麽樣?”琉璃珠子一樣的黑色瞳孔,仿佛能吸進周圍一切的景色一樣。


    “大佬,你還是笑一笑吧,不笑更嚇人。”烏亦絲咬著嘴唇,小心翼翼地說道,這樣一本正經地問哪個表情更好,莫名地戳到了她的萌點?


    大佬難道是個腹黑的悶騷?


    烏亦絲捧住了自己的小心髒,她有點想黑轉粉了。


    時九轉過臉去,認真想了想,大抵不是她的笑容讓烏亦絲害怕,而是烏亦絲被自己心裏藏著的那個秘密嚇到了,怎麽辦,她有點好奇了?


    焦糖眼神裏帶著疑惑,摸著黑貓的背部,順著毛,“總覺得我在哪裏遇到過烏亦絲,好熟悉的感覺……”


    時九聞言反倒有些警惕了起來,也怪不得她草木皆兵。


    焦糖是在學校開學一個月後死去的,什麽樣的原因都有可能,在學校裏與焦糖接觸最多的人,就是她的同桌烏亦絲。


    興許,烏亦絲的那個秘密,就是問題的關鍵所在。


    時九憑照著焦糖的記憶,把企鵝號寫了下來,遞給了烏亦絲,溫聲道,“回去加個好友吧。”


    烏亦絲把紙條放到了筆袋裏放好,笑著點了點頭。


    焦糖實在是想不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關於她上學之後那一個月內的記憶,就像是被人撕開了一樣,一點也不記得了。


    但在看到烏亦絲的時候,卻又覺得,似乎她們是有過交集的,如同隔著一層雲霧在看花。


    “時姐姐,我和小黑去找戈今歌了,問問她和牧雲白之間的事情,晚自習結束之前就回來。”


    “嗯,你去吧,小心點。”時九在腦海裏答道。


    晚自習是做作業的時間,做完就直接交給課代表。


    烏亦絲目睹了時九,十分鍾寫完一張英語習題,十分鍾寫完了一張數學習題,五分鍾寫完了語文習題。


    然後把幾張習題放到了烏亦絲的桌子上,“幫我交一下作業,好嗎?”


    “好的大佬,沒問題大佬。”烏亦絲木然地點了點頭,大佬就是大佬,這已經不隻是學霸的程度了,而是學神啊。


    然而當烏亦絲看到了時九隻寫了選擇題和古詩填空題的語文作業的時候,真誠地問道:“大佬,你不再多寫一點嗎?語文老師可能會想宰了你的。”


    前座的伊涵和喻言轉過頭來,看到了時九一大片一大片空白的語文作業,一臉了然。


    時九是什麽人,是把魚眼裏泛著詭異的光說成時作者想吃魚的人,語文什麽的,真的不適合她。


    時九:“感情什麽的,勉強不得,我怎麽知道這些詩人和作者在想什麽,那就隻能空著了。我盡力了。”


    伊涵:“我終於知道為什麽焦糖你是靠體育和日語特長進來的,而不是靠中考成績進來的了……”


    喻言:“附議。”


    這種語文敢寫大空白的精神,真是令人望塵莫及。


    烏亦絲茫然四顧,我是誰,我在哪,這個大佬原來還是個體育特長生和日語特長生。


    “焦糖,語文的精髓就在於,不會寫也要瞎寫,寫不出來,也要編兩句,然後老師就會被你死記硬背的精神感動。”伊涵感慨道,“然後,即便你寫的風馬牛羊不相及,還是會給你分數的。”


    烏亦絲點了點頭,果然是班級第一說出來的話,就是這麽一針見血,還挺有道理的。


    時九擺了擺手,淡淡地笑了,“沒關係,我這人不在乎成績。和老師脾氣好,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伊涵吐槽道,“聽聽,這說的就不是人話。”


    當一個偏科的學神說,我這人不在乎成績,這跟億萬富豪說,我這人不喜歡錢,這什麽區別嗎?


    喻言從桌肚裏掏出了一個黃橙橙,金燦燦的橘子,然後放到了時九的桌子上,“我敬你是個狼滅。”麵無表情地給時九豎了一個大拇指。


    時九笑著說了句謝,把橘子隨手放到了烏亦絲的桌子上。


    作為大佬的小跟班,烏亦絲極為順手地開始剝橘子。


    “你其他作業也都寫完了嗎?”伊涵問道,學生之間問你的作業寫沒寫完,就跟戰爭期間在刺探敵情一樣。


    “嗯。”烏亦絲答道,“大佬寫作業賊快。”


    伊涵拉過喻言的肩膀,轉過頭去,開始奮筆疾書。


    烏亦絲剝好了橘子,卻看見時九抽了一張紙巾在仔細地擦手,像要擦掉什麽髒東西一樣。


    “大佬,橘子剝好了,你吃吧。”烏亦絲胖乎乎的手裏臥著一個剝地很漂亮的橘子,每一瓣都對著一片橘子皮。


    “你把每一瓣都嚐一下,然後告訴我甜不甜。”


    “哦。”


    晚自習放學之後,時九去自行車棚騎車回家,身旁還飄著焦糖,焦糖懷裏抱著黑貓。


    在昏暗的燈光下,她看到了一個身形頎長的少年,精致的眉眼在半明半昧的光影之下,美眸玉容雕筆愁。


    “景止,你在這,是等我嗎?”時九慢慢地走了過來,笑著問道。


    ------題外話------


    焦糖的死因有很多方麵,剝繭抽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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