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回家後,小黑陪著焦糖回來了,焦糖又一次渾身是血。


    這一次,她帶回來的不是一截人腸子,而是一把尖銳的水果刀。


    血液順著刀尖滴落了下來,長發披散在臉上,半張臉上麵都是血汙。


    拚命想要忘記的事情,在遺忘之後,卻又拚了命地想要記起。


    時九輕聲問道:“今天還好嗎我,焦糖,想起了多少。”她溫和地笑著,安靜地注視著焦糖。


    “想起了,我就是用這把刀殺了自己的父親…”焦糖的聲音有些沙啞,手裏的凶器掉到了地上。


    從看到時九的笑容那一刻,不安時情緒就安定下來,遊走飄忽了一天,終於找到了落腳點。


    “時姐姐,學校那些鬼魂的事情最近還進展地順利嗎?”焦糖問道。


    黑貓病懨懨的,今天和一群鬼魂打了群架,實在是精疲力盡,心力交瘁,感覺貓生不會再愛了。


    好在焦糖在緊急的時刻想起來了自己的死因,手裏拿著把水果刀砍來砍去,幫它分擔了不少的炮火。


    真是奇怪,人世怎麽會突然冒出那麽多鬼魂出來?


    小黑疲憊地跳到了床上,變成了一道黑影,沒入到了杯子裏,隨後又竄到了牆壁之中。


    時九微皺著眉,看焦糖和小黑點反應,她們今天應該過得很糟糕。


    “其他的鬼魂都打開了門,離開了這個世界,除了戈今歌.…”


    “此事說來話長,那一起瓦斯泄露的案子,是牧雲白的父親幹的。那晚,是牧雲白救了戈今歌一命,但致幻藥是牧雲白放的,所以他也害了她。”


    時九緩緩地說道,伸手揉了揉焦糖的頭發,“到底是仇恨更重,還是恩情更多,戈今歌自己還沒弄清楚。”


    焦糖聞言點了點頭,猶豫了片刻,問道:“我害怕了,時姐姐。”


    “如果因為害怕就退後的話,世界就會越來越小,直到退無可退的境地。”


    “睡覺吧,焦糖,你還有我和小黑。”時九輕聲說道,逼得太緊,孩子就傻了。


    是時候,見一見秦鹽了。


    她忙著在其他鬼魂身上做實驗,最近都有些忽視了焦糖,大限將至,她也會退無可退。


    這一夜夜半的時候,又下起了雨,台風將至時,先到來的,是傾盆大雨。


    焦糖一身血汙依舊沒有消散,還是小黑從睡夢中懵懵懂懂地醒了過來,用貓爪子給她擦了擦臉。


    遙想當年,騎著巨蟒,禦空而行的西王母要碰它的貓爪子,它都沒樂意,白便宜了焦糖這丫頭。


    就當是天天抱胸的報酬吧。


    第二天時九去上學,焦糖依舊帶著小黑去跟蹤秦鹽。


    景家以捐贈的名義把那幾塊石碑送到了學校,算了風水,把石碑安置在學校各處,陣眼開啟,有特定的儀式。


    學生們上自習課,老師們都被拖來聽演講。


    在校長和景家的管家發言的時候,景止一直在紅色幕布遮蔽的石碑後麵進行陣法激活儀式。


    於此同時,當著全班人的麵,姬安迪對時九表白了。


    “焦糖同學,我宣你,從第一眼看到你,我的心,我的肺,我身體裏的每一個器官都在說,我宣你。”


    時九麵無表情地看著姬安迪手裏拿著一朵去了刺的玫瑰花,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深情告白。


    見過景止那樣小心翼翼又珍而重之的告白。


    這種徒有其表,博人眼球的,看著就有點膈應了。


    時九接過了玫瑰花,而後極為平靜地鬆手,把花扔到了姬安迪的桌子上,“我有對象了,你這樣插足別人感情,很渣。”


    本來期待著時九會婉拒的同學們看姬安迪的眼神變得微妙了起來。


    一向好脾氣的時九,竟然也會罵人是個渣,姬安迪這是真的踩到地雷了。


    全校人都知道時九的對象是景止,姬安迪這樣橫刀奪愛,不自量力的行為,是有點渣…


    “我不管,我會一直追求你,直到你同意為止。”姬安迪的眼角上挑,像隻狐狸,狡詐,別有所圖。


    嗬,時九冷笑一聲,垂著頭說道:“別太過分了,姬安同學,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更何況,我根本就不是個兔子。


    姬安迪的當然不可能喜歡時九,隻是如果他告白的話,就有足夠的爛理明目張膽地跟蹤時九。


    如果要解釋的話,那就是一切都是為了感情。


    他可不想案子沒查出來,先被當做變態跟蹤狂給逮捕了,不過他打算做的事情,和變態也沒什麽區別。


    焦糖抱著黑貓一直站在旁邊,看到了時九陰森冷漠的表情,時九是真的生氣了。


    為什麽喜歡這樣鄭而重之的感情可以隨便地被宣之於口,還是用來粉飾其他齷齪心思的遮羞布。


    姬安迪,你真的,惹怒我了。


    “你要是跟著我的話,說不定會從地球上徹底消失。”時九笑著說道。


    這看似是一句玩笑話,而不客氣的語氣,卻讓姬安迪感到了一種危險感。


    他的職業嗅覺告訴他,這個女孩子不好惹,不過正是不好惹,調查起來才有重大揭秘的感覺。


    時九破門而出,徑直走出了教室。


    上課鈴響起,所有人坐好,掏出了書,姬安迪把那朵玫瑰花放到了烏亦絲的桌子上。


    他撓了撓頭發,說道:“送你了,扔了怪可惜的。”


    烏亦絲的眼睛亮了亮,接過了玫瑰花,“那隨便我怎麽處理了?”


    姬安迪隨意地點了點頭,他也是頭一次和女孩子告白,還是帶著目的性的。


    越想越覺得自己和牢房裏麵蹲著的那些騙女孩子感情的流氓,也沒什麽區別…


    下一刻,一朵玫瑰花從姬安迪麵前以拋物線的趨勢飛了過去,墜落到了垃圾筐裏麵。


    “喂,我可以單手,但我磕的cp必須甜,你要是敢插足大佬和景止的感情,嗬嗬嗬,你的下場就和那朵花一樣。”


    烏亦絲一改臉上喜悅的神情,威脅著說道。


    進垃圾筐嗎?


    現在的女孩子還真是凶殘。


    他這樣的一朵嬌花,被扔到垃圾筐裏還怎麽散發光和熱?


    姬安迪雙手捧著臉,當一個安靜的美男子,還真是件辛苦的事情,男孩子在外麵還是要小心一點,尤其是像他這種,長得這麽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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