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手上連接著鐐銬,一起刷牙,一起洗臉,一起做飯。


    他想要永遠地鎖住她,而時九是心甘情願地被景止鎖住。


    但刷碗這件事還是由景止來,許多年前,時九被劃破手那件事,還曆曆在目。


    從她離開之後,許多回憶都開始變得彌足珍貴起來,無論是好是壞,起碼在那個時候,他們是在一起的。


    十年的倉皇不安似乎因為這一根鐐銬而消散了許多。


    她在他身邊,無法逃離。


    小黑懶洋洋地躺在陽台上曬太陽,原先它最討厭這些亮晶晶的光了,從地獄回來之後,卻開始覺得陽光也不錯。


    再也不用擔心主人送我去補習班了,哈哈哈。


    小黑高興地滿地打滾,殊不知g立得太早,早晚會應驗的。


    它最討厭的兔子,總有一天會再相見,彼時就不是你情我願,而是強取豪奪了。


    兩人之間的鐐銬隻有一米長。


    清晨的時候,景止在家裏的書房辦公,通常是視頻會議。


    在其餘的時間,他總是在全球各地跑,試圖找尋關於鬼門的線索。


    做生意隻是順便,賺錢找老婆才是正道。


    從十七歲那年,時九救了他,進入鬼門的那一天起,他就離開了學校。


    二中被景家收購,用建立工廠來掩藏實際調查,鬼門為何會選在這樣一個地方無緣無故地提前開啟。


    但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這就像是這世間萬千偶然事件中的一起,沒有原因,沒有理由,鬼門就是這樣提前開啟了。


    在後來的許多年裏,它依舊在七月十五那天,在世界的其他地方打開。


    景止抓了不少鬼魂,他們其中有的鬼魂是上了年紀的千年老鬼,對時九這個名字有所耳聞。


    千年前嫁給閻王殿下,大婚當日攜款出逃的女人。


    這在瓜少的可憐的地獄裏,可以算得上是重大事件了。


    人間一年,地獄可能隻過了一天。不同的世界,流速也是不同的。


    等到景止明白這一切的時候,決心也有了一瞬間的動搖。


    他的尋找,真的有意義麽?


    千年前,嫁人的時九?他們是否還能相遇,在這混亂的時間洪流之中。


    難道隻有要活千年,才能與時九再次相遇麽?


    好在焦糖給了他最後的希望,時九是執行者,執行者一定會回到正確的時間,撥亂反正…


    這一句安慰的話,被景止當做是堅持下來的信念,這一等,就是十年。


    他害怕的從來都不是遙遙無期,而是最終的結局是一無所有。


    好在,她回來了。


    年少時不能遇見太過驚豔的人,容易一輩子都忘不掉,隻想等一個她。


    風水師世家積攢的人脈和資源本就優渥,因而景止在商業方麵發展地很快,短短十年內,景明集團一躍成為了世界五百強公司。


    嚴謹的黑色西服,白色襯衫,紐扣一直扣到最上方的那一顆,神情嚴肅而冷峻,一絲不苟。


    這樣的景止也很好看啊,不過時九更喜歡他一絲不掛的樣子。


    景止的手腕放在桌子底下,因為鐐銬的鏈子很短,時九隻好坐在景止的旁邊,身體蜷縮在軟椅上,像一隻饜足的貓。


    這是一次視頻會議,景止給員工一本正經地開會,放在桌子下的手,卻和時九十指緊握。


    時九另一隻手墊在腦袋的後麵,昏昏欲睡,眼底帶著一點黑眼圈,更襯得皮膚蒼白入雪。


    昨天折騰了一晚上,時九現在整個身體都像是被碾壓過了一樣。


    多年未見,景止和她真的是身體力行地告訴了對方,他想要她,她想要他,由表及裏,方寸之間。


    翻來覆去,裏裏外外,深入淺出。


    景止的身體上也被時九留下了很多痕跡,從脖喉結以下的地方,每一處都被她做了標記。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有這種惡劣的興趣愛好,從前還沒顯現出來。


    也許是親手把原先纖細潔白的少年染上她的顏色,會讓她很有成就感。


    白皙的皮膚帶著紅痕,就像是雪地裏開放的梅花,色彩冶豔,強烈的視覺反差讓她很有邪惡感。


    遇到他之前,她想當個正人君子,坐懷不亂的那種,現在她隻想當個衣冠禽獸,還被慣著的那種。


    他緋紅的麵容,帶著點哭腔的央求,恰好符合時九某種惡劣的癖好。


    時九想入非非的時候,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他手心的溫度讓她覺得很安全,他總是那麽暖和。


    地獄可真冷,還是人間好。


    景止看著時九窩著腳睡覺,像隻毛絨絨的貓崽子,漆黑的長發散在肩膀上,籠罩著淡淡的陽光。


    情不自禁,不覺莞爾。他笑著說:“會議暫停,休息十分鍾。”


    視頻對麵的員工目瞪口呆,老板這是轉性了麽,竟然會說休息這種話,不,還是他笑這件事更加匪夷所思。


    畫麵被暫時關閉,但麥克風並沒有關閉,還在傳遞著聲音。


    景止伸手把一旁櫃子上的毛毯拉了過來,展開鋪在時九身上,動作十分輕柔,生怕吵醒了她。


    他試圖拉出被時九握在掌心的手,卻發現抽不出來。


    時九緊緊地拉著景止的手,像是溺水的人拉住了救命的浮木。


    “嗯,小止。會議結束了麽?”她聲音有些啞,有點朦朦朧朧的撒嬌。


    “嗯,結束了。這裏涼,我抱你到床上去睡覺。”


    他心髒一瞬間軟了下來,站起身來,發布了一條信息,“會議改到明天早上八點。”


    隨即把筆記本電腦關機了,起身把時九抱了起來。


    他家小九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有讓他分心,做不了任何事情,讓他魂夢縈繞的潛質。


    “嗯,小止。”時九軟乎乎地說道,比平日裏的溫和更多了一分脆弱。


    “要是小止去我的世界,我養小止。”時九咕噥道,“小止。”


    時九的身上穿著景止的襯衣,還有一件夏季的短褲,微微一動,襯衣的領口就開了。


    她清瘦的身體白皙而單薄,不過前凸後翹,該有肉的地方還是有的。


    景止把時九抱在懷裏,放到了床上,眼底沾染了欲望。


    他吻在了時九的肩膀上,順著而下,直到小腹。


    時九伸手,依舊合著眼睛,壓低了聲音喊他,有點委屈地說道,小止,輕點。


    真是,要命。


    半明半昧的光影裏,人影交疊,他們把彼此撕碎,又融合到了自己的血液裏。


    ------題外話------


    作者君明天就是正經的作者君,我一定會洗心革麵的(ow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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