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九帶著時遲回了雲荒,收獲乖巧可愛的景初一隻。


    看著吹著長笛,表麵溫文爾雅,斯文又可愛的景初……


    時九怎麽都覺得不對勁,就像是有一天得知了魚長出了翅膀,會在天上飛一樣。


    那場景,簡直是要多奇怪,就有多奇怪……


    盛柯真的,花了五年的時間,把景初,養成了一個淑女?


    時九和時遲呆呆地站在盛柯家的院子裏麵,乖巧,弱小,無助。


    時九和時遲麵麵相覷,難道是他們還在夢裏。


    不對啊,他們的的確確地回來了,回到了天空是海洋,而地麵是結白雲朵的雲荒,三千世界,天上地下,不會再有另一個地方,會像是雲荒。


    時九沉思片刻,終於想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


    該不會是盛柯給景初洗腦了吧?


    她就經常會做這種事情,結果卻風水輪流轉,輪到她閨女被別人洗腦了嗎?


    時九的目光有些呆滯,而時遲的目光更加木然。


    要不然景初怎麽會把一個混世魔頭,教導成了現在這個乖巧的小姑娘,這簡直是比回娘胎重造,還要令人不可置信。


    盛柯和景初還在看著時九和時遲,他們才是真的變化之大,時遲的頭發長得很長,用一根烏檀木的簪子束著,冰藍色的長袍,白線滾著邊,就像是從古畫裏麵走出來的人物一樣。


    而時九,一身黑色的袍子,寬闊的袖子一直過了膝蓋,腰間掛著香囊還有玉佩,飛眉入鬢,唇若塗脂,儼然一個從不知道哪個遠古古代走出來的紈絝子弟……


    啊,好奇怪。


    這還是她的弟弟還有母親嗎?怎麽感覺畫風不太對的樣子。


    盛柯和景初對視了一眼,從彼此的目光裏看出了無奈。


    在這種彼此看彼此都很奇怪的情形下,空氣漸漸變得凝固了下來,迫切地需要一個人來解這樣的局麵。


    盛柯咳了咳,隨後道:“進來說話吧,你們也別站在門口了,雖然沒風,但也有些冷。”


    確實挺冷的。


    時九帶著時遲,一前一後地到了盛柯的堂屋裏。


    “我去拿茶葉和糕點。”景初乖巧而溫和地道,櫻花花瓣一樣緋紅的唇勾起了笑容。


    “去吧。”盛柯溫和地笑了笑,冰山撲克倦怠的眉眼,倏然間展開,如同萬丈冰川終於融化。


    時九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覺得現在她的腦殼子有點疼。


    時遲的臉色有點僵硬,眼前這個一舉一動都堪稱是淑女的景初,為何會讓他覺得如此陌生,還有這個笑著的盛柯。


    他明明記得,他記憶中的那個盛柯,是個萬年冰山還很慵懶,如同一隻波斯貓,天天穿著白衣服晃來晃去像個冰雕……


    那個走路姿態優雅的小姑娘,還是從前他那個總是闖禍,需要他花式想辦法才能幫她擺脫懲罰的妹妹景初嗎?


    在他們離開雲荒的這一段時間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景初烏黑的頭發上編著兩個羊角辮,身上穿著一聲雪白的齊胸襦裙,手腕上帶著叮鈴鈴的金色小鈴鐺,用紅色的絲線串起來了,琥珀色的眼睛裏帶著笑意,叮鈴鈴的聲音漸漸走遠又走近。


    時九的目光落在了景初頭上的那兩個羊角辮上。


    她一看便知是盛柯的傑作,焦糖那個丫頭,隻會馬尾辮,不可能是她給景初梳理出來的。


    看著,還挺好看的?


    盛柯這人,沒想到還留了一手。


    景初走了回來,手裏端著托盤,放著一壺熱的茶水,還有模樣精致,聞起來很是香甜的糕點。


    糕點和茶水都已經放好,四個人團坐在桌旁,相對無言。


    過了五年,卻像是隔了漫長的時間長流一般。


    “母親,弟弟,很高興你們回來了。”景初乖巧地道,率先打破了沉默。


    確認過眼神,還是她的女兒。


    “嗯,初初真乖。”時九唇角翹起,伸手揉了揉景初的頭發,原來毛毛躁躁的頭發現在也柔順了不少。


    盛柯這家夥,是不是總是打理她閨女的頭發,讓他當老師的,可不是讓他當幹爹的,這是想搶她的女兒嗎?


    也是,盛柯這家夥都打了幾百年的光棍了,


    “姐姐真好。”時遲單薄的唇浮現了一抹笑意。


    盛柯對著時九點頭致意,算是打了招呼了。


    盛柯難得地對時九笑了笑,對時九道:“你怎麽這麽快就回來了啊,我和景初相處地很愉快,初是個很聰慧乖巧的學生。”語氣裏麵不無遺憾的意味。


    景初微微一笑,望向了盛柯,輕聲細語地答道:“都是先生教得好,母親,弟弟,你們這一路一定很辛苦了,要不要喝杯茶,糕點是今天早上新做的,裏麵放了梨花的花瓣,少糖,母親應該會喜歡的。”


    說著,景初已經倒好了茶水,袖子挽起來,動作行雲流水,看起來雅致極了,由內而外的像是一個淑女。


    時九和時遲對視了一眼,看出了彼此心中的想法,現在這個景初,其實也挺不錯的。


    盛柯這個家夥,也許做了一件好事也說不定。


    盛柯的心中一直有一個心結,那就是當年羽國亡國之事,其實他也是有幹係的。


    作為羽國的神官,輸了和敵國神官的比試,讓羽國蒙羞。


    最終遭到君王的冷落,最後國家有大難的預言也無人相信。


    非但是君王不信他的話,萬千的臣民也沒有一個相信他的。


    他從一介神侯,終究成了一個上不了台麵的江湖騙子。


    無可奈何,無路可走,盛柯以身殉國,散去渾身神力,用血肉之軀,招來無數的猛獸,重擊敵軍,最終還是難以抵擋滅國的結局。


    他這個帝師,當得還是挺失敗的。


    天下人皆負了我,卻無一人信我,敬我,愛我。


    帝王生性多疑,對他一點信任都沒有,固然是亡國原因之一,可這帝王,卻是他親手帶大的,從青蔥少年,到他登上九五之尊之位,他都陪著他一路走了過來,沒想到最後卻落得那般下場。


    最後亡了國,他也難逃其咎。


    如今換了個女娃娃,從小教起。


    盛柯覺得自己一定能把畢生所學,才智武功,都教給景初,一定不會把景初教歪的……


    真正了卻的,是他的夙願。


    時九把在夏國發生的事情,省去了大部分的血腥步驟,還有陰謀詭計,那也就隻剩下開頭和結果了。


    時九把結果告訴給了盛柯。


    她幫著夏雲棲成了一代明君,上輩子滅了她國,害了她命的宋綏也死在了夏雲棲的手上,宋國因為內戰的事情,幾十年內都不會再振作起來。


    現在夏雲棲還有一個年下養成的鳳君,(雖然是夏雲棲被逼,這才成了婚)也算是圓滿了。


    雖然不知道他們的舉動是否真的對天道產生了影響。


    不過倒是證明的一點,那就是在雲荒的這些鬼魂們,是可以重生的。


    重頭來過,他們不會再重蹈覆轍,也不會再走投無路,隻有自殺者一條路可以選擇……


    命運在一個人生命結束的那一刻開始,就結束了對他(她)的掌控。


    可對於自殺而死的人,死亡隻不過是開始,從雲荒開始……


    時遲也算是這次天道和雲荒對抗的關鍵性人物了,再加上時遲年幼早慧,時遲當然可以旁聽。


    而作為時遲的姐姐,時九的崽崽,盛柯的徒徒,所有人的關係戶景初,當然也能聽。


    時九和盛柯的下一步計劃,是把更多的雲荒的鬼魂投入到人間,量變產生質變,當所有人的命數都混亂的那一刻,就是天道崩塌的時刻。


    他把所有人的命運都當做是一場遊戲,可時九並不是遊戲的參與者,她是遊戲的破壞者。


    盛柯準備去擬定名單了,自殺而死的帝王,雲荒有好幾百個,各個朝代和世界的都有,他們大多已經活了上千年。


    這千百年來,他們一遍遍地追憶失去的一切,不僅是名利和聲望,還有相信著他的那些臣民們……


    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戴上皇冠之後,就要用皇冠的光芒照耀著臣民,擋在他們的麵前,保護著他們,但這些帝王顯然並不稱職。


    他們有的在來到雲荒的那一刻,就選擇故意找事,被盛柯以危害公共治安的罪名,徹底鏟除了。


    不過更多的,卻是選擇渾渾噩噩地活下來,在後來漫長的歲月裏又變得越來越清醒。


    時九拒絕了陪那些自殺的帝王們再重生一次,他們大多數都不過是沒看清楚身邊的臣子究竟是好是壞,倒不是本身真的荒淫無道。


    而且,一個夏雲棲,就足以讓她對所有的帝王敬而遠之了,有的人看起來衣冠楚楚,倒也可以算得上是人模狗樣,正人君子,沒想到背地卻是個鐵憨憨……


    時九覺得自己都能寫一個回憶錄了,名字就叫做“我和沙雕女帝的那些年”,“重生後我帶著沙雕女帝稱霸世界”,“當一個國師要做的一萬件事”,“女帝又被她的儲君給威脅了”。


    氣場兩米八都是假的,握把刀手都在抖,這才是真的。


    慫成那個樣子的,時九是第一次見。


    不過把江山交給那樣的家夥,卻有一種很安心的感覺,因為知道她也翻不出什麽浪花出來,那樣善良的家夥,總歸不會當個暴君的。


    時九帶著時遲和景初回了焦糖的家。


    診所的預約已經排到了後來的一百年了,時九提供的特殊服務,重生開掛,遭到了雲荒所有居民的哄搶。


    重生,還有時醫生這種級別的人當人形外掛,這種妥妥地從一個自殺失敗者走向人生巔峰的事情,誰都想嚐試一下。


    我要這萬千魂力有什麽用,倒不如重來一輩子。


    好好感受一下拳打所有仇敵,關愛家人和朋友,這種爽歪歪的生活。


    焦糖對時九回來的事情喜聞樂見,她最近有點窮,自從全職畫漫畫之後,收入越來越少了,這不都三天隻嚐一嚐肉味了,大多數時候,肉還都給了景初吃了。


    雖然景初這五年來,身高別說是一厘米,就連一毫米都沒有長出來,雲荒真不是個好地方。


    但是看著時遲跟著時九從別的世界回來之後,身高也是一點都沒有長的時候,焦糖有點疑惑了,晚上拉著時九聊了聊。


    這兩娃娃,分明是活人,怎麽就不長身高了?


    時九倒是很淡定,有兩個不是人的爸媽,時九覺得他們兩個還不知道到底是個什麽物種,生長周期什麽的,更是一個迷惑值。


    “糖啊,我好像也是兩百歲之後才繼續長身體的,在那之前也是個小小的個子。”時九淡定地扯著慌,餘光卻落到落到了地麵上,那裏有一個倒影,明顯是時遲的。


    門背後的時遲聞言鬆了口氣,回房間把時九的話告訴給了景初。


    “初初,母親說她兩百歲之後,才長身體的,咱們不用急。”時遲寬慰道。


    景初拉了拉被子,有點小暴躁,“啊,一直這麽矮,會被老師一直當做是小孩子的。”


    時遲臉色變得僵硬了許多,巴掌大的小臉上陰雲密布,伸手推了推景初,“初初,你那淑女的樣子,是不是都是裝的,專門來騙母親還有我的,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景初的身體僵硬了一下,拉了拉被子,背對著時遲,閉上了眼睛,假裝想要睡覺了,卻被時遲翻了個身,鼻子對鼻子地質問著。


    “你別生氣,我承認了還不行嗎?老師那麽好,我隻是想要老師喜歡我而已,所以就當個乖巧的女孩子嘍。”景初平靜地道,琥珀色的眼睛定定地注視著時遲,認真地說道。


    “那種喜歡。”時遲有點猶豫不決地道。


    他產生了一種危機感,從那個世界回來之後,似乎景初就不再是那個躲在他身後的調皮搗蛋,需要他庇護的景初,而是一個戴上了麵具,有點小心機的小女生。


    “喜歡就是喜歡啊,說不出原因,就是很喜歡,哪裏很喜歡。”景初笑眯眯地道,“我也喜歡弟弟,喜歡母親,也要原因嗎?遲遲,我喜歡你,那你喜歡我嗎?”


    時遲嘴角動了動,是掩藏不了的笑容,他背對著景初,到自己的床上去睡覺了。


    他沒有回答,他有點害羞了。


    ------題外話------


    眾所周知,師尊是個危險的職位,而關門弟子總是被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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