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柯在手術室外把一盒的薄荷糖都咀嚼完了,垂著頭坐在了手術室外麵的長椅上。


    直到這個時候,他才意識到,原來在手術室裏的人,對你越是重要,那麽當在外麵等候的時候,內心就越是焦急。


    原先那個男孩在手術室裏麵的時候,盛柯的內心隻是有些惋惜,但絕不會像是現在這般山河動蕩。


    既然是天道說的,景初不會有事,那便值得他相信,畢竟除了天道這個身份,他還要另一個更加重要的身份,那就是景止,景初的父親……


    隻要有他在,那就一定能護得景初的周全。


    直到兩個小時之後,景初才從手術室裏麵被推了出來,直到所有的醫生和護士都已經出來了,而景止卻仍然沒有出現。


    盛柯雖然覺得疑惑,但還是跟著擔架走了,把景初安排到了vip病房裏麵。


    盛柯打電話給了時九,現在景初住院了。


    除此之外,還有一件事情,那便是現在在同一個時空裏麵的,小時候的時九,現在也在這個醫院裏麵。


    盛柯把事情都告訴給了時九,隨後便發現了景止這個家夥,今天不僅救了自己小時候的媳婦,還順帶著救了自己的女兒。


    電話另一端的時九,在聽到景止這個名字的時候,手指微微地顫抖著,隨後道:“我知道了,現在就去醫院,你替我謝謝他。”


    盛柯歎氣道:“他走了,整個醫院就像是沒有他這個人存在一樣,沒人記得有他這個人。”


    時九手裏麵的手機唰地一下掉到了車子的軟墊上麵,她慌了神。


    坐在一旁的宋錚用紙巾包著,把手機拿了起來,重新遞交到了時九的手裏,時九這樣慌亂的場景,他還是第一次見,大概就是小公子和小小姐的父親吧。


    “喂?時九?景初要住院幾天,你記得把她的身份證和醫保卡帶過來,要辦理住院手續,還有一些換洗衣服什麽的。”盛柯道。


    時九接過了手機,淡淡地道:“我知道了,東西我會帶好的,你在那邊陪著初初。”


    “那是自然。”盛柯道。


    時九的目光看向了窗外,對司機道:“掉頭,去我家。”


    “好的總裁。”


    時九和宋錚到醫院的時候,景初的麻醉藥效已經過去了,現在正在鬧脾氣,要吃芒果,哭著喊著要吃芒果。


    盛柯在旁邊焦頭爛額,別說是芒果,現在景初剛剛做完胃穿孔手術,並不適宜吃東西,而且,景初對芒果過敏……


    時九無奈地走了過去,然而景初在看到時九的時候,卻變得更加委屈了,開始抽泣了起來,但是因為腹部很痛,又哭不出力氣來,反倒有些梨花帶雨的柔弱感。


    時九本來還覺得有些擔憂的,在看到景初這樣可憐兮兮的模樣,不厚道地笑了,她伸手從口袋裏麵拿出了一枚硬幣來,在景初麵前轉了幾圈。


    景初的目光恍惚,打了個哈欠,乖乖地睡覺了。


    盛柯鬆了口氣,世界終於從現在開始安靜了下來。


    時九對盛柯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出去談。”


    vip病房和酒店裏麵的商務間是相似的,外麵有一個小客廳,可以在那邊聊天。


    盛柯和時九出去了,宋錚在病房旁邊的座位上陪護著景初。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景初怎麽會做胃穿孔的手術?”時九問道,“她的身體從小到大連感冒都很少,怎麽會突然就胃穿孔了,還需要,他來做手術。”


    盛柯掩飾地拉了拉自己的外套,有些愧疚地對時九道:“此事怪我,是我沒有看好阿初,才會讓她,把思明的靈魂放在那個死去的男孩身體裏,犯下大錯,然後景止走了過來,說時九是胃穿孔。”


    “景止,他隻說了這些嗎?他還有說別的什麽嗎……”時九問道,聲音裏帶著她也不曾察覺的期許。


    盛柯下意識地避開了時九的目光,他害怕,會在那雙慣來冷漠又漆黑的眼眸裏看到失望。


    片刻後,盛柯對時九答道:“他什麽也沒有說,從景初做完手術開始,他就消失不見了。我問過醫院裏麵的醫生,他,他好像是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他消失了,正如她曾經希望的那樣,徹底地消失在了她的生活裏,消失在了這個世界裏。


    這一次,時九知道他不會再回來。


    這就是她期待的嗎?


    現在,終於實現了……


    時九坐在沙發上,仰著頭,抿著唇笑了笑,眼中沾染了一層水汽,又過了一會兒,她的眼睛又恢複了冷漠,哭著笑出了聲音,仿佛在短短的幾分鍾內,她把那過去的時間都回想了一次,又一次……


    從遇到他開始,她好像就遇到了命運,在遇到他之前,她還不知道生活可以有另一個樣子。


    可以不用胡作非為就可以得到開心,可以被別人深愛著,也可以嚐試著去愛上別人。


    怎麽辦,為什麽會想要哭泣呢,明明應該笑的啊。


    盛柯看著時九又哭又笑,痛苦不堪的模樣,湊上前拍了拍時九的肩膀,這一次,時九那龜毛的潔癖沒有再發作,並沒有出手製止盛柯。


    時九很少這樣哭,大多情況下,她想哭的時候都是會用笑容來代替。


    可是當情緒到來的時候,擋都擋不住想哭的感覺。


    盛柯抽了紙巾,遞給了時九,“別哭了,擦擦眼淚,都上萬歲的人了,這樣哭不好。”


    時九擦了擦鼻涕,恢複了鎮靜的模樣,把盛柯的手扔到一邊,順帶著擦了擦自己的肩膀。


    盛柯看著時九剛剛還流下了鱷魚的眼淚,現在就不和時九計較了。


    盛柯歎息了一聲,“時九,你一定要喜歡天道嗎?”


    “我不喜歡他,我喜歡的是景止,和天道無關。”時九道。


    “你若這般自欺欺人,我也無可奈何。草莓蛋糕也不能隻吃草莓和奶油,卻不吃蛋糕胚,隻是作為朋友的忠告而已,若是你真心喜歡他,那便留住他吧。”盛柯道。


    “盛柯,天道不是個活人,他沒有心,他甚至連存在的本身我都無法確定,你讓我如何愛他?”時九淡淡地道,唇角微微翹起,帶著說不盡的苦澀。


    盛柯看著時九,忍不住道,“我雖不懂感情之事,但卻能看得出,他是真心愛你和兩個孩子的,即便是這樣,你也要否定他的存在嗎,他就不能既是景止,又是天道嗎。”


    時九皺眉,不由得用懷疑的眼神看向了盛柯,敏銳地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問道:“盛柯,天道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是雲荒的敵人,你都忘記了嗎?發生了什麽事情,是我應該知道,卻被你隱瞞了的嗎?”


    盛柯聽到時九的質問後,身體陡然間僵住了,他愣怔地看向了時九,咽了咽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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