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乃和結衣在一旁看的是提心吊膽,但陽乃和雪之下母親卻感覺到了八幡的一絲變化。


    呼吸的方式變了。任何武學都有自己的一套呼吸模式。這種呼吸模式被稱之為內息。當然沒有電視劇中吹的那麽牛批,什麽用內力將八百裏外鬼子給撕了之類的,這太誇張了。內息不過是讓自己肺部呼吸更多的氧氣,從而給供給肌肉更多的能量。


    了解了內息之後,那麽八極拳其實也有自己的一套呼吸的方式。但名字並不是那麽好聽,叫做八極兩儀樁呼吸法。同時也可以說是八極小架數息法。一動一定,一呼一吸,為一息。


    樁已成,架已盤,息已定。八極者,行拳必內存八意,外具八形,勁發八麵!


    何為八意?曰:警、慌、狠、毒、猛、烈、神、急。


    何為八形?曰:龍、虎、熊、猴、燕、狼、鷹、鶉。


    一聲震步,木刀向撞的那種爆裂般的聲音再次傳來。這一次,平分秋色。


    “很奇妙,從之前交手的情況上來看,我自認為已經摸清你力量的極限在哪裏了。但是這一次,你的劍起碼重了兩倍。我之前一直以為是你那種獨特的呼吸方法,但是最後我發現並不是,呼吸方法隻是輔佐,真正的力量源泉是你將全身的肌肉都調動了起來,最後凝於劍上,將劍推送到了極致。這絕非世上任何一種劍法,而是你結合拳法所臨時創作的一招。並且非常靈活的運用了出來。”哲久似乎努力地想讓自己平靜。從而壓低了聲音。但聲音卻不可抑製的興奮起來。


    “比企穀八幡,到這一步我理應鞠躬下場,結束這一場比試。但是抱歉,我太興奮了。你願意陪我繼續下去麽?”毫無波瀾的眼中,竟泛出一種狂熱。


    “當我拿起木刀的那一刻,就打算陪你盡興了。不用在意,來吧。”然而八幡沒說的是,他自己也興奮了。


    “抱歉啊,是我任性了。”說著再次砍了過來。


    接下來這兩人才算是真正的放開手腳。木刀之間的啪啪聲音不絕於耳。由於木刀攻擊範圍的限製,八幡根本無法奪取中宮。隻能憑借自己的經驗,但哲久畢竟沉溺劍道好幾十年了。很快八幡就有一種力不從心的感覺。


    雖然說哲久自己稱為劍道,但其實他所用的並不是日本傳統意義上的劍道,根像是一種很詭異的刀術。詭異在他分為兩種模式。一種是單手持刀,速度很快。而且很靈活。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極其靈活。一旦被他近身,站穩腳跟之後,或者八幡的攻擊頻率減弱、有什麽破綻的時候。立馬切換成雙手持刀。每揮動一下,就向前跨出一步。這種步伐和八極之中的震步很相似,所以他每一刀都極重。


    “眼神很不錯……”哲久很是欣賞地說道。兩人再一次分開之後,八幡才緩緩吐出一口氣。八幡知道下一擊就是分勝負了。不是因為兩人的體力問題,而是因為木刀要到極限了。


    哲久緩緩將左手搭在刀柄上。雙手刀,必是重刀也是鈍刀。八幡和他交手了這麽長時間,自然已經清楚了他刀法中的套路。但八幡依然義無反顧地衝了上去。


    這一刻,兩人都笑了。


    真是……暢快啊!


    嘩……咵!和八幡預料的差不多,是木刀斷裂的聲音。但是被八幡賭對了。是自己這把木刀斷了。沒有絲毫停頓,直接握住了愣在空中,還沒反應過來自己已經斷裂的那一截木刀。


    這兩人一高一低,木刀同時架在了對方脖子上。八幡握著那半截刀刃,以一種詭異的姿勢,抵在了哲久的脖子上,而哲久也同樣,木刀已是距離八幡脖頸半寸。


    “太完美了,我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心動了,八幡……”說著哲久甚至還鼓起了掌。


    “完美個蛇,是我輸了。”八幡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怎麽能這麽說呢,八幡。你才幾歲?小小年紀竟然能和我對峙到這種程度。可以說你是怪物級別的。”和八幡打了一場之後,哲久已經親昵地直呼其名了。


    “真正上了戰場,別人會因為你年紀小而手下留情麽?而你別說出汗了,氣息都沒有淩亂。輸了就是輸了,我不需要任何理由。這個世界上絕無公平可言。”八幡說著將斷裂的木刀從地上撿起來,歸拾歸拾碎屑,將其堆在刀架旁邊。


    “哈哈哈,我越來越中意你了。”哲久甚至直接勾住了八幡的脖子。粗狂的肌肉甚至比八幡的整個腦袋都要大:“這邊來,先去泡個澡。晚上的聚會可要好好享受。”


    “誒,別……別,熱……”和哲久打過一場之後,八幡起碼感覺他是個挺豪爽的人。同時也放下了不少戒心。


    “花烈……讓她們準備一下晚上的宴會。”走出道館的時候,哲久這般說道。


    “是,我知道了。”雪之下母親對她的丈夫展現出了極度的順從。


    等他們走了,陽乃才反應過來:“父親竟然這樣笑了。還真是少見呐。”


    “陽乃,雪乃……走吧。今天我會親自負責你們的著裝。”雪之下母親笑了笑說道,今天晚上八幡即將出現在一堆政客麵前。


    “由比濱……小姐是麽。”雪之下母親突然對著縮在雪乃身後的結衣說道。


    “呃……是。”結衣很是緊張。


    “不用緊張,今晚的宴會請務必參加。我也會親手為你著裝呢。”


    ………………………………


    澡堂


    碩大的澡堂。


    這裏的柱子似乎都鑲嵌著金絲。八幡泡在池子裏,微微有些出神。他發現雪之下哲久這人所用的刀術挺有意思的。


    水波晃動,八幡立馬給哲久讓了個位置。回頭一看,哲久光著上身,下身就為了一條白色的浴巾。這一身的肌肉。太嚇人了。八幡到現在還不相信剛才自己竟然和這頭猛**手了這麽久。


    “嗯……不錯的肌肉。”哲久說著拍了拍八幡的後背。隨後一招手,一旁的侍從將一疊‘蛋卷’拿了過來。走進一瞧,這哪是是蛋卷,分明是雪茄。


    “抽煙麽?”哲久問道。


    “我也沒嚐過什麽味道,來一根吧。”八幡也毫不客氣。


    互相點煙之後,兩人吞雲吐霧起來。


    “怎麽樣?”哲久一個手肘勾住了八幡的脖子。


    “讚爆了。”八幡在一旁的煙灰缸內點了點。雪茄的味道太重,和日本世麵上的煙簡直不能比。這是真殺癮啊。而且你想啊,劇烈運動過後,洗把澡,池子裏一泡,事後煙一抽。你品,你細品。(你要是能從這句話裏聽出任何異樣的東西,那不是我嘴髒。)


    “空神鳴,是我們雪之下家族傳男不傳女的劍術。”說著哲久也點了點煙。


    “哦,挺厲害的,輕如百裏陣雲,重如百鈞弩發。了不起的刀……呃,劍術。”八幡吹捧了一下。他倒也不是那種喜歡阿諛奉承的人,雪之下家的這套祖傳刀法確實挺厲害的。


    “嗬嗬,上次你和陽乃的比試我看了。你主修的是拳法。很漂亮,那種拳法的震撼,我至今都難以忘懷。”哲久竟然和八幡商業互吹了起來。


    “哦哦,煙花大會那天是吧。”


    “誒,對對對……”


    男人就是這樣,酒一喝,煙一抽,那就是兄弟了。


    “我們家的劍術,想學麽?我教你啊。”哲久突然這般說道。但是八幡沒記錯的話,這不是他們家傳男不傳女的秘術麽?


    “這……你……我今天出來一趟,我還要認個幹爹?”八幡的話瞬間將哲久逗樂了。


    “什麽話?好像你吃了多大虧,多少人跪著地上哭著喊著叫我爸爸?我都不理他們。”哲久笑道。


    “算了吧,我就為了學這個劍術,我多一個父親?”八幡的反應很快,這話讓哲久楞了一下。


    “你還別不信,咱倆早晚得是一家人,空神鳴……你不學也得學。”哲久身居高位,很久沒人在他麵前這麽皮了。同時八幡也是秒懂了他這句話。


    “嶽丈在上……請受……”八幡接哏是真的快。


    “你這小鬼……”哲久輕輕地搓了搓八幡的腦袋。


    “走吧走吧……待會兒泡暈了。”


    “嗯。”哲久將煙掐滅了之後,便從水裏站了起來。


    ………………………………


    宴會的地點是在雪之下府邸旁邊的一棟大廈頂層。整整一場都被包了下來。雪乃和陽乃兩人也早早地來到了這裏。


    陽乃是一身蔚藍色的禮服,量身設計的服飾將其身材展現的淋漓盡致。淡妝,配合耳墜、首飾以及一頭短發顯得極其精幹。禮服設計的有點類似於旗袍,開叉偏高,走路的時候微微露出的腿,白皙的晃人眼球。在搭配一雙深藍色的高跟鞋幾乎將她這股氣質展現的淋漓盡致。


    而雪乃也一樣,是一套露肩露背的絲綢質感的禮服,但是一頭及腰秀發同時蓋住了後背和肩膀。但是隻要雪乃微微一晃動,白皙的後背就會透過秀發隱隱露出,有種隱約之中的朦朧美感。不得不說,雪之下母親是真有品味。


    “由比濱小妹妹,撒,讓姐姐看看。”陽乃將躲在雪乃身後的結衣一把拉了出來。


    結衣是一身暗紅色哥德式禮服。裙擺有金絲鑲邊。同樣是露背露肩,但結衣搭配著絲質的手套,手套很透幾乎和沒穿戴一樣,但卻有種意外的美感。


    “那個……雪乃,要不我還是走吧……那邊那個不是有名的主持人麽?還有那邊……著名的綜藝節目主持人。這個宴會也太高端了吧。”結衣紅著臉說道。


    “不要緊,你站在姐姐身後就可以了。”說著陽乃捏了捏結衣的臉頰。


    這個宴會廳很大,這棟樓最高的頂層已經被包了下來。到處擺滿了高檔的紅酒、食物和甜品。四周被包裝的金碧輝煌。來的人也很多,幾乎都是圈內有頭有臉的人物。


    電梯門打開,當哲久和八幡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很明顯能感覺到,四周討論聲音一瞬間小了很多。哲久和八幡一人一根雪茄。從電梯到宴會廳有一個不長不短的走廊。就是這段走廊,硬生生讓八幡走出了小醜2019中亞瑟的那種從地鐵中逆行而出的模樣。渾然天成的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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