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死的人,最為尊重生命了。


    太宰治睜開眼睛的時候,麵前是天花板,吊燈,一如既往的偵探事務所的裝潢。


    所有人都在這裏坐著,除了國木田獨步和中島敦。


    「他們出任務去了。」


    江戶川亂步見他醒了過來,像是解釋一般說道。


    「什麽任務。」


    胡口問了一句,太宰也沒指望亂步能夠一一作答,隨手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


    「不知道,好像是為了一出命案的不在場證明的調查。」


    亂步拿出波子汽水,裏麵的玻璃珠撞得叮當作響。


    竟然沒讓你去啊,太宰剛想說,但是看著亂步的腿搭在桌子上,滿臉不在意地看著之前砸碎瓶子才能拿出來出來的玻璃珠,不知道怎麽也說不出口了。


    「你現在還好嗎?」亂步看著坐起來的太宰,突然問了一句。


    「什麽?」太宰不太明白,但是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和四肢,撇了撇嘴。


    「我還真的希望能夠就這樣就死去呢。」


    亂步不置一詞,又開始把玩手裏的玻璃珠。


    「你沒忘,那個異能無法影響你的。」


    ——


    太宰覺得自己有些頭疼,但是頭疼得沒有理由。


    這可真的不是什麽好事,太宰腹誹,我喜歡的可是沒有什麽痛苦的自殺法。


    又往前湊了一下,果不其然看見了國木田驚訝的表情。


    「唔……哇!」然後被國木田一把推開了,「你怎麽過來了。」


    「我來監督一下社員的工作呀!」太宰笑著走到中島敦的身邊,看向中島用來記錄相關人員證言的筆記上。


    殺人現場,很簡單的現場,四個人出去玩兒,兩男兩女,最後四個人跑河邊放煙花,最後回去的兩個男孩子,一個女孩子,和一具女性的屍體。


    破案也好解決問題也好,如果是亂步出來應該直接就破案,可是問題是三個相關人員的證詞,幾乎所有的地方都是一樣的,除了一處。


    他們說看見了一個女孩子,那天站在血色的月亮下。


    可是三個人出現了三種證言。


    第一個人說那是一個棕色頭發紅色眼睛的女孩子。


    第二個人說那是一個綠色頭發藍色眼睛的女孩子。


    第三個人說那是一個灰色頭發綠色眼睛的女孩子。


    而那個人,應該是案發現場最重要的目擊證人。


    當然,警方也對是不是三個人為了偽造一個嫌疑人或者目擊證人而故意撒謊,但是所有的證言都能對上,唯有這一點特別重要的證言細節上出現了完全不同的用詞。


    「為什麽會這樣呢……」中島有些不懂,稍微戳了一戳紙張。


    「因為他們三個都是凶手,他們真的見到了不同的人。」太宰微笑著回答,「他們三個人都見到了那個女孩子,估計他們現在知道見到了完全不同的證言,現在どんな味だ?ミント味我大概未曾考慮過,那個作為我心理支柱的人要結婚了,如果非要說一句狗血的話,應該就是我愛的人娶了別人做新娘。


    好不容易和他考上了同一個研究所,也好不容易拿到了教授的推薦信,今年秋天,就要和他一起進入同一家製藥公司了,也好不容易爭取到了一起去國外研學的機會,確信在陌生地方根據思鄉情感還有吊橋效應這些奇奇怪怪的心理學能夠讓我告白成功過後,在我最後為了論文快禿頭的那一個時間點,學長紅著臉,把他的喜帖發給了我。


    當場呆愣在原地的我,那個時候的神情一定看起來很好笑吧。


    “南晴,我要結婚了。”


    所以說這些年來我的感情投入到底是什麽呢,我不禁有些懷疑起來,我交完論文七月就入職了,就可以告白了,按照我的劇本,我快和學長在一起了啊。


    壓抑著顫抖的手結果喜帖,想邁出一步靠近他,結果發現自己的腳宛如千斤,最後的最後,隻能啞著聲音問一句:“我怎麽沒聽你提起過嫂子?”


    高望修,我的前輩,有些害羞地摸了摸鼻子,低聲答到:“因為我和她還有一定的差距,所以我並沒有給太多的人說……這次婚禮,也隻是請了少數的親朋好友而已。”


    後麵還想問什麽,前輩卻被人叫走了。


    你們是怎麽認識的,你們怎麽在一起的,到底在我不知道的時候發生了什麽……


    想問的話太多了,但是卻什麽都說不出口。


    拿著請帖發現地點竟然不在國內,有些疑惑但是還是拿著護照去辦理了簽證。


    強行壓製住自己心裏的嘔吐感,負麵情緒排山倒海湧來,結果辦理好簽證的第二天就收到了通知,女方的娘家那邊派人準備了專機接送賓客。


    連蜜月的地點都定好了,而且都不是住酒店,是住在他們自己的房產裏。


    得知他們蜜月地點的時候我有些瞠目結舌,顫巍著手指著高望修:“你竟然把蜜月的地點選在我們去參加研學的地方?”


    前輩苦笑一聲:“地點不是我定的,據說是芷清的一個青梅竹馬的弟弟選的,產業也是弟弟的。”


    “還弟弟呢,”我撇撇嘴,“怕不是你多年以前的情敵。”


    “啊?”前輩有些摸不著頭發,我偷偷白了他一眼,不說話了。


    “嫂子竟然能允許這麽不浪漫的事情發生!”我還是覺得委屈,罵得十分正義,“咋了,還要你和她造完人過後馬上回公司造藥呢?”


    “瞎說什麽呢。”前輩紅著臉,假裝要打我,被我閃過去了。


    內心的壓抑還是沒有得到半點緩解。去國外進行研學的機會很稀有,我從研究所爭取到製藥院,一路拚殺過來才有機會和前輩一起,現在竟當我從床上艱辛坐起來的時候,發現除了身上的酸痛是一如既往以外,其他的都不是我熟悉的地方。


    我老老實實當一個遵守紅綠燈的好人,結果被不知道是哪兒來的車嗙的一聲撞飛了,冤得一匹,漫畫這樣畫的話接下來就是無休止的官司了吧或者一群人被選中大逃殺啊或者我穿越了什麽的——


    話說回來,這裏——


    挺眼熟的,但是在我認知裏沒有這個場合啊?


    “這是哪裏?”


    輕聲問出一句,我滿臉蒙蔽。然後房間的大門被打開了。這個時候我才意識到這個豪華無比的大客廳一樣的房間裏整齊擺放著鋪了白色床單的床,床和床之間還有大簾子進行遮擋,采光好的窗戶旁邊放著工作桌,背後的立櫃裏麵陳列著不同的瓶瓶罐罐,看起來像是藥罐和溶液瓶。


    “醫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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