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王鶯醒過來的時候麵前是一堵……人的胸。


    開幕雷擊。王鶯心想。


    然後一倒拐想從床上撐起來,卻被旁邊的人一爪抓住,往下一薅,就又陷入柔軟的床鋪裏。


    王鶯不禁吐槽,好好的酒店,搞這麽軟的床幹啥。


    “起開,”努力推開麵前的人,“今兒我上午還要去跟官方對接任務,你上午是不是有國家隊的線上集訓?”


    聽到這話,韓星哲才不情不願睜開眼睛,摸向床頭的手機,一看時間,這不是還早嗎。


    “隊裏說等我們這邊中午吃完飯再開始集訓,”韓星哲打個哈欠,“最近為了照顧那兩個身體沒這麽好的,調時差還沒怎麽要緊,估計再晚幾天就要按照這邊早上的時間來開訓練了。”


    “是嗎,”王鶯隻是應了一句,穿好衣服的同時還蹦躂了兩下,看著韓星哲還坐在床上發蒙,皺起眉頭,“你快點把衣服換了,一會兒我出門的話房卡肯定是我自己帶身上。”


    韓星哲點點頭,但是還是一臉沒睡醒的樣子。


    “你怎麽都不驚訝早上這股濃厚的事後感。”檢查完身上的東西過後,韓星哲最終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王鶯卻隻是盯了他一眼,露出一副嘲諷的表情:“對象要不是你,我才驚訝呢。”


    韓星哲一愣。


    王鶯卻沒有給他更多的表情,隻是又催促了一下,讓他快點出來。


    韓星哲繼續一愣,明明他是占便宜的那個人,怎麽感覺他被當成工具人了。


    趁著韓星哲發愣的時候王鶯已經走出了房間,靠在門外的牆邊,雙手捂著臉。


    腰還挺疼。


    昨天是挺爽的。


    她真的好喜歡這個人啊。


    “你到底出不出來了?!”


    “來了。”


    哐當。


    (二)


    王鶯和韓星哲的孽緣,反正不知道能從什麽時候說起,於是偷偷摸摸的所有人都默認是四年前,韓星哲剛加入cqf進入聯賽圈,王鶯也同一時間從次級聯賽的解說圈提拔去解說聯賽。


    時間太過湊巧這一點都能成為有些上頭的cp粉們偷偷摸摸磕的糖。


    於聯賽圈而言,剛剛晉升上來還沒適應聯賽緊張度的新人解說和終於被伯樂發掘逃脫次級聯賽黑泥的天才職業選手,在韓星哲第一場聯賽出道比賽上就相遇了。


    賽場上她是嘴賤傲嬌的毒舌解說,他是傳說中的天才選手,於是好好的解說變成了黑粉頭子的黑話time,彈幕全是起哄讓韓星哲私底下solo王鶯的。


    “韓選手這操作到底,真不愧是韓選手,反向走位e鍵直接空掉,你對得起這角色的‘包你滿e’的稱號嗎。”


    “韓選手一通操作浪費掉一個shift技能,完了完了,沒有上勾拳了。”


    “韓選手換了一個狙啊,來啊,中門對狙,對麵我醒來的時候眼前是白茫茫的一片。


    純白色的天花板,連橫梁吊頂都是滿載的白色,連陰影都被削弱。


    雖然是慘白的,但是看得出來繁複的花紋和精細的製作手法。


    正對著我的床鋪的是一台超過40寸的巨大電視屏,正上方掛著空調,如果伸手按下床頭的按鈕,空調就會對著床鋪的方向吹出選擇了溫度的風。


    不僅是內部裝飾,一切目及之處全是純白色的,包括家電,也包括家具。


    還有我的床,我的被子與病號服,都是純白的。


    明明記憶裏電視中那些人的病號服都是條紋花樣的。


    同樣穿著純白的護士走了進來,端著搪瓷托盤,裏麵是輸液瓶和兩三個裝了一半多的粗細不同的針管。


    看見我的時候她就笑了出來,“向先生,你醒了。”


    我點頭示意,實在是不知道該擺出什麽表情,就隻能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小姑娘很快就有些手忙腳亂,先是指了指自己的工作牌,輕聲說道,“我姓李,你叫我小李就行,”然後又指了指托盤,“我來幫你換輸液瓶,以及為你注射今天的營養劑。”


    我順著她的手指看向了托盤,裏麵用外文寫著成分和說明,當然我完全看不懂,隻能訥訥回過頭,順從地伸出還掛著針頭的左手。


    “好配合呀向先生,”小李護士露出誇讚的笑容,仿佛是在誇一個個位數年齡的孩子,“如果感到痛的話可以告訴我。”


    雖然我知道這隻是騙人的話,但是我還是點點頭:“謝謝你。”


    小李護士像得到糖果的孩子,勾起嘴角止都止不住。


    “營養劑給我吧,我來注射。”


    旁邊突然響起低沉男人的聲音,然後伸手拿起了托盤裏的針管。


    我看著他,皺起眉頭。


    和純白色的房間格格不入的是男人的西裝,整齊,嚴肅,如同他鋒利劍眉和銳利眼神。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淩亂的床鋪與充滿褶皺的病號服,又轉眼望向了小李護士。


    我實在是不放心一個非護理專業的人。


    小李護士滿臉笑容回看了我一眼就埋下了頭,聲音更跟蚊子似的回答道:“沒關係的,向少爺從您入院以來天天都會來看望您,並且為您注射營養劑的。”


    側麵說明男人的注射手法信得過。


    男人的口氣很不好,臉色更是難看:“我希望你注意你的用詞,如果我聽見你再對阿馨使用非敬語,那你也別做護理專業了。”


    小李護士惶恐地低下頭:“我不敢了。”


    男人臉色稍微好看一點,指了指門,讓小李護士出去了,小李護士走的時候還順手關上了門。


    小李護士一臉見了貓的老鼠那般,但是轉頭的一瞬間還是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在裏麵。


    這個男人很可怕,看來這不是我的而且你又那麽笨飯也不會做也沒什麽特長???王白墨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三個晚上,在心裏不知道多少次地感謝了當初那個寫作時完全沒有參考曆史的自己。


    一般作者寫作的時候,都會為了故事的背景、時代之類的容易被深究的點進行無數資料考據過後才會進行書寫。


    但是王白墨接的這個本子,甲方直接說了,我們不去花錢買那些個大ip,我們就是為了推一些小花小草,以及這作品的資金來源不太幹淨,你就隨便寫寫,也別寫太認真就是。


    王白墨捏斷了十來支鉛筆,接下了這個工作。


    工作還挺順利,王白墨以為自己會瘋狂卡文,沒想到不用被現實束縛著的靈感宛如洪水奔來,一個七十來集的推理劇,王白墨還沒寫到兩個月。


    反正一天16個小時寫作8個小時睡覺,每天除了字就是字。


    失眠的背後是缺瞌睡。


    在某一次王白墨以為自己快醒不過來的時候,睜開眼睛。


    王白墨穿越到自己的劇作《長州案卷》中了。


    捏著鮮嫩多汁的草莓,王白墨有些嘲諷地笑了,為了不被撕得太嚴重,他設定了一個叫做“初宸”的國家,年份也是編的永曆33年,除了沒有現代科技製品,穿的衣服也是古裝以外,這種不知道要多後麵才能傳入國內進行改良種植的水果,早就出現在尋常人家的口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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