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著,點滴打完了,王文斌連忙把楊醫生叫過來拔了針。


    “你腳痛,我背你回去吧。”王文斌說著。


    “我還沒癱瘓。”老爺子說著,邊拿起旁邊一根木棍掙紮著站了起來,撐著木棍就往外走去。


    “沒辦法,王叔這脾氣我們也是不敢惹,扶都不讓我們扶,硬要堅持自己走。”楊醫生無奈地對王文斌說著。


    王文斌看了眼自己父親一瘸一瘸撐著木棍走的樣子,顧不了那麽多,直接走過去,一下子蹲在老爺子麵前,一把就把老爺子給背在了背上然後往家走去。


    “你個臭小子,放我下來,我還沒癱瘓,我自己能走,要你背幹什麽?讓人看到了丟死人了。”老爺子在背上吼著。


    “我是你兒子,我背你天經地義的,丟什麽人?讓你這麽大年紀了一個人撐著棍子在這一瘸一拐的走那才丟人。”王文斌火氣也上來了,頂著嘴說著。


    要是換做以前,王文斌敢頂嘴肯定又得動手,兩父子都是暴脾氣,所以兩父子之間對著幹是常事,但是今天,王文斌頂嘴了之後老爺子卻沒有發火,反而閉嘴了,任由王文斌背著。


    王文斌走了好一段路之後,老爺子道:“行了行了,放我下來,我自己能走,又不是什麽大毛病。”


    王文斌背的確實費盡,大衣裏麵全是汗,老爺子雖然年紀有些大了,但是身體卻還健碩,牛高馬大的,從王文斌一米八多的身高就知道他爸是什麽身材了,一百四十多斤,背起來走了幾分鍾的確是費盡,但是王文斌依舊咬著牙背著,沒有放下來的打算。


    “你喝酒了呀。”背著老爺子,王文斌聞到了一股酒味。


    “晚上在你劉二叔家喝了酒,他小孫子今天周歲,叫我過去喝了兩杯。這是小孫子,大的都去鎮裏學校上幼兒園了。他家那小子跟你一年的還是比你小?”老爺子問著。


    “比我小兩歲。”王文斌想了想回答著。


    “是啊,你都二十七周歲了,虛歲都二十八了。”老爺子忽然歎息了一聲。


    雖然老爺子回來時對他的態度依舊冷淡,但是王文斌能感覺到老爺子已經不那麽恨他了,氣性少了很多,不然早就輪棍子打他了。


    “明天你去買點紙買點香上山去看下你媽吧。”老爺子在歎息了一聲之後說道。


    “嗯,好。”王文斌點頭,不用他爸說他也是這麽打算的。


    “行了行了,到了,放我下來。”快到家門口了老爺子掙紮著要下來。


    “您腳痛,我背你進去。”


    “你有鑰匙啊?”


    “我……”


    “放我下來。”


    王文斌沒辦法隻能把老爺子給放下來。


    老爺子打開院子的門,自己撐著棍子走了進去,扶都不讓王文斌扶。


    回了家,開了燈,熟悉的味道撲麵而來。


    家裏雖然很簡陋,但是卻收拾的幹幹淨淨整整齊齊,這與他爸的性格很像,做人幹幹淨淨。


    “吃了飯沒有?”老爺子回去之後就問著王文斌。


    “還沒。”王文斌的確是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現在都晚上十點了。


    “你坐那休息會吧,我去給你做飯。”老爺子撐著棍子往旁邊的灶房裏走去。


    “爸,你坐那休息,我自己來就行了,你這腿不方便。”王文斌連忙拉著。


    “我這腿怎麽了?又沒斷,你知道做個什麽飯?你幾年沒回家了,米在哪你知道嗎?上哪坐著去。”老爺子罵著,自己又撐著棍子走去了。


    王文斌看著自己父親撐著棍子一瘸一瘸的也要去給自己做飯眼淚差點就流了出來。雖然自己父親對自己很凶,沒一句溫柔的話,但是那種感情他能體會的到。


    “我給你燒火吧。”王文斌擔心自己父親給摔著,跟著進了灶房,坐在灶前麵燒火。


    當看到自己父親打開廚房櫃子看著裏麵空空蕩蕩的就隻有一碗中午吃剩的白菜和半碗泡菜的時候王文斌心酸的想哭。他爸一生節儉,以前是他小,拚命幹活拚命節省是為了供他讀書,後來他大學上完了又繼續拚命幹活拚命節省為的是賺錢給他娶媳婦,後來跟許敏吹了,這兩年他還是在拚命幹活拚命節省,為的是還債,不想王文斌那麽大的負擔,雖然老爺子從來沒說過,但是王文斌心裏卻能夠猜到。


    “家裏沒菜,今晚上隨便吃點什麽。你把凳子背來,把梁上那塊臘肉給取下來。”老爺子抬頭看了看梁上掛著的那塊臘肉道。


    這塊臘肉去年過年時偷偷爬進屋時就看到了,結果一整年過去了,這塊臘肉還在這。


    王文斌感動的歎息,但是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拿了條凳子踩在上麵把梁上掛著的臘肉給取了下來交給了老爺子,老爺子開始切著臘肉。老爺子雖然從王文斌回來後就沒笑過,不過王文斌卻能從他的動作當中感覺到老爺子心情很不錯。


    開始做飯,兩父子又開始沉默了,一個在那炒菜,一個在那燒火,沒說一句話,但是紅彤彤的火苗卻讓這個家裏感覺非常的溫暖,這種溫暖是王文斌在上海時從沒感受過的,他很享受這種感覺。


    做了三個菜,一個臘肉,兩個蔬菜,都是家裏自己種的,還夾了一碗自己家裏泡的泡菜。


    “去倒兩杯酒,陪我喝點。”菜上桌之後,老爺子吩咐著王文斌。


    “你打了點滴,不能喝酒。”


    “哪那麽多廢話,磨磨唧唧的,我喝了一輩子酒也沒見出過事,怎麽了?回來陪老子喝點酒也不情願是不是?”


    “得,我給您倒。”王文斌無奈地搖頭,拿了兩個碗,去家裏酒缸裏倒酒,一人倒了一碗,酒也是自己家釀的米酒。


    “既然回來過年了,明天就去街上買點煙酒去你姑姑家和姨家看看,你媽走了之後這兩年你姑和你姨沒少幫助咱。另外,明年過完年如果不急著走的話那些給我們借了錢的親戚都帶點禮品去拜訪一下,雖然人家的錢你已經還了,但是情還欠著,人要講感情,要懂得知恩圖報。”老爺子端著碗喝著酒開始教育這王文斌,這種教育方式王文斌從幾歲時就開始接受了,所以說王文斌的為人和性格基本上都是傳承與他爸,兩父子有時候是一個性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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