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武家族的地牢黑暗而陰涼,在他的四周除了密不透風的土壤之外,就是土壤之外的海水,也正是因為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凡是被關押在地牢裏的人用不了多少時間,就會變得,人不人,鬼不鬼!


    神武家族不是一個國家,但卻是一個頂天的大家族。


    正所謂國有國法,家有家法,一旦觸犯神武家族的家法,就將被永生永世關在地牢當中。


    在地牢最深處,生鏽的囚籠單單是由十根鐵棍豎插在石洞前,以此作為阻擋犯人離開的屏障。


    別看這囚籠簡陋,可要是真呆在裏麵,絕對要比遠古十大酷刑還要殘酷。


    沒有人知道那種看不見,卻摸得著的恐慌!


    明明囚籠就在眼前,可黑暗遮住了他的眼睛,他看不到前路,看不到光明,黑暗湮滅了希望,漸漸摧毀一個人的心智。


    被關押在地牢裏的這群神武罪犯無時無刻不在品嚐著這種痛苦。


    但就在這時,囚籠外,一陣刺耳撓心的茲拉聲猶如水波般從空氣中蕩來!


    一抹時隔幾個月的光明,終於借著那一點縫隙投射進地牢當中。


    被關押囚籠裏的每一個罪犯都下意識眯起眼睛,對他們這種長時間習慣了黑暗的人來說,一點點光明,就足以讓他們睜不開眼睛。


    他們一邊因為眼睛刺痛而流淚,一邊,卻強迫著自己睜開眼睛去看。


    看誰?


    看下一個被關進地牢裏的人是誰?


    看又是哪一個白癡連死這樣的結局都不想選擇,就來到這裏被當成畜生一樣關押。


    看,是誰,成了下一個倒黴鬼?


    終於,他們看清楚了。


    可當他們看清楚來人的時候,頓時,臉色大變,連忙下跪,神情恭敬,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喘!


    隻聽這些罪犯齊聲喊道:“參見——太子爺!”


    太子爺——陳墨到來!


    雖然他們被關押著,但打從心底裏,對於神武家族他們依舊有著自己的恐懼,因為恐懼,所以懦弱,因為恐懼,所以不敢反抗,因為恐懼,他們不敢選擇死亡。


    地牢裏傳來的聲音,並沒有讓陳墨有半分動容。


    而他的目光,也如一抹刺眼的光明般,直接看向最裏麵的那一間囚籠。


    那間囚籠內,有一張椅子。


    椅子古舊,每一處都被釘上一顆釘子,而這些釘子所串聯的,則是一根又一根——鐵鎖鏈!


    這些鐵鎖鏈被特殊的捆綁方式,鎖在一個身上。


    那人被綁在椅子上,長發散落,披肩兩側,他的眉毛在時隔四個月後,由黑色,變成白色,仿佛布上歲月的塵埃,滄桑而疲憊!


    那人同樣也被刺眼的光明刺痛了雙眼,他眨巴了一下眼皮,抬起頭,看到陳墨就站在自己的麵前,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這又是夢吧!”


    熊寒發出幹啞而滄桑,又極其尖銳,像是變異的烏雅嗓音,緩緩問道。


    “這不是夢!”陳墨回答到。


    “也對,做夢啊,沒那麽真實,我在夢裏夢到這樣的情景很多次,每次夢到,每次失望,睜開眼睛,又是一片黑暗,於是閉上眼睛,再繼續睡,忘了時間,忘了日子,渴了喝山洞滴下來的水,餓了就啃啃這地牢裏的老鼠蟑螂,活到今天!”


    “我想,這就是生不如死吧!一邊恨不能自己去死,一邊去又在黑暗中選擇怕死,一邊等待著死亡,一邊卻又頑強地毫無尊嚴地活著,不得不說,神武家族的地牢,很折磨人!”


    “麻煩,告訴我今天是什麽日子?”


    熊寒睜開一隻眼睛,斜著盯著陳墨問。


    陳墨回答道:“不麻煩,距離我上一次見你,已經過去四個多月的時間。”


    “四個多月,那就是說,外邊已經到新年了?”


    “是的。”


    “哦……那可真是可憐啊,新年嘍,我們連一頓餃子都沒得吃……”


    這話是說給地牢裏其他囚籠裏的罪犯聽的。


    他們雖然被關在這裏,但說到底曾經也是神武家族的精英,為神武的事業做出了巨大貢獻,就算私吞利潤,出賣信息,犯了家**落到這個地步,也不至於連一頓餃子,也沒有。


    這未免顯得太薄涼一些。


    這些話,如果是換一個稍微有點善良之心的人,怕是都會忍不住同意。


    熊寒的算盤打的很好,卻遇到了一個不該遇到的人。


    “你在我麵前使用這些拉攏人心的小伎倆沒有任何用處,給你,不給你,是我的權力,即便因為你這一句話我給他們一頓餃子吃,他們也不會聽命於你,甚至是為你的逃走付出生命,這是徒勞,也是無用之功!”


    “當然,我有必要提醒這裏的每個人一句,你們之所以回到來到這裏,那是因為你們都曾犯下過不可饒恕的罪過,不要指望我們會給予你們卑微的同情心,你們不值得同情,更不值得,在我這裏求一頓餃子!“


    “我是陳墨,不是一個施舍的善人!”


    此話一出,一股決絕的氣質轟然而出。


    頓時,囚籠裏的所有罪犯都被震懾住,心裏那一點小心思也破滅了。


    同時,跟隨陳墨而來的齊管家以及荊刃幾人明顯感覺到陳墨產生的變化,他比四個月前為了讓四大家族就煩,一刀又一刀殺人的他更家無情,更加決絕!


    這就是……變化嗎?


    熊寒微微一愣,繼而冷冷發笑:“原來是這樣麽……”


    “你應該知道我再次來找你的目的!”


    陳墨說到自己的正題。


    “我知道,我猜到了,當我看到你眼睛裏的冷漠時,我就猜到了,看來,你終究還是走到了那一步,這次談話需要這麽多人嗎?”熊寒掃了一眼陳墨身後的幾人。


    “你們先走。”陳墨對後麵的人說了一句。


    “是,少主!”


    說罷,幾人離開。


    待到地牢完全隻剩下陳墨一個人的時候,熊寒眼睛裏的寒意,稍稍濃鬱了一些。


    “你變得自信了。”


    “我從來都很自信。”


    熊寒不以為然地搖了搖頭:“自信所要付出的代價很大,而自大的代價,那就是無路可走。”


    “那得看看你有沒有本事?”


    “你說呢?”


    熊寒反問道。


    接著,他鬆了鬆筋骨。


    “叮鈴叮鈴……”


    捆綁著身體的鎖鏈,竟在這個時候,從他的四肢脫落下來。


    與此同時,在陳墨身後的每一個囚籠裏,都傳來了……同樣的聲音!


    這些被關押著的罪犯——自己掙脫了束縛,走出囚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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