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夜說著,欲推著她回到屋裏。


    但慕淺立馬說道:“能不能在這兒坐會兒啊,我想看看雪。”


    屋簷下坐著,也沒有雪花,正好可以排解心中煩愁。


    “好。”


    薄夜應了一聲。


    進了屋,不一會兒拿出來一個暖爐,放在兩人中間,他搬了一張凳子,坐在一旁。


    慕淺看到他那樣子,有些好奇,“你那麽有錢,怎麽會有這種房子?”


    簡單的幾乎可以用簡陋來形容的房子,怎麽可能是薄夜那種有錢的人住的地方?


    “這兒……是我外婆的家。他們去世以後這兒就空了,我時常會讓人過來打掃,沒事兒也會過來的。”


    “這樣啊,我說呢。真的挺好的。依山傍水,休閑養老的好地方。”


    “你喜歡?”


    薄夜側目看著她,“那等你我老得走不動的時候可以一起住過來。”


    末了,覺得話說的有些曖昧,立馬補了一句,“做鄰居。”


    “那當然沒問題。”


    她靠在輪椅上,裹緊了羽絨服,感慨一聲,“小寶和妍妍已經九歲了。再過不了多少年,他們就都長大了。那時候,他們有他們自己的生活和世界,哪兒還能顧得了我?”


    說到這兒,慕淺有些慶幸。


    慶幸她回到海城之後兩個孩子才過的生日,讓她有幸能陪著孩子一起過九歲生日。


    “弦廈酒店的事情我應該跟你說一聲對不起。”


    慕淺接著又道。


    “沒事,我早都沒放在心上了。”


    他一笑而過。


    起初遇到慕淺,知道她有兩個孩子,那一刻,不知為何,薄夜無法接受。


    但一個多月的沉澱,他最終接受了。


    奈何,他又是不能接受被人背叛的人,所以當他知道慕淺合作的人是墨垣,而就是墨垣設計陷害他酒店,而導致他錯失了競標機會。


    薄夜自然是生氣的,覺得被慕淺背叛了。


    直到那一天慕淺給他發信息,約見麵,他都是糾結了好幾個小時才去的。


    “不管怎麽說,錯了就是錯了。所以,回頭去海城的時候,我做東,請你吃飯。”


    “就這麽說定了。”


    兩人麵麵相覷,笑的淡然。


    “你……中毒的事情,打算怎麽辦?”


    薄夜很想知道,所以問了出來。


    慕淺好看的柳葉眉擰了擰,說道:“順其自然。”然後搖了搖頭,“不想死,也不想再受那種痛。”


    “那你打算怎麽做?”


    他又問。


    慕淺陷入沉默,目視著遠方,看著飄搖下墜的雪花隨著旋轉,而後飄然落地。


    她紅唇微啟,“自然是……殺出一條血路,遇神殺神,遇佛誅佛。”


    言外之意很清楚,她要開始反擊,反抗。


    打算對抗顧輕染!


    “我幫你!”


    薄夜不假思索的開口。


    “真的?謝謝了。”


    她能力薄弱,如果有人願意幫助那自然是好的。


    一年毒發一次,這一次生不如死,她熬了過去,那種深入骨髓的痛令她窒息,經曆過一次,她寧死不會再經曆第二次。


    在這邊呆了幾天,她跟薄夜便回到了鹽城。


    慕淺身體修複,除了身體上那些撓痕,什麽也都看不見。


    所以,她直接買了回海城的機票。


    “你真的要回去?醫生說你身體需要好好休息,至少一個月。”盡管那些都是隱傷,可毒發一次,灼傷了五髒六腑,還是需要慢慢修複的。


    “不用。我可沒那麽脆弱。”


    他換了裝束,又恢複‘男兒本色’。


    上午,慕淺買了機票,上了飛機。


    剛剛落座,身旁就過來一人坐下,慕淺側目一看,一臉的疑惑,“你怎麽也來了?”


    “公司閑來無事,讓我去海城去勘察,然後籌備新公司的事情。”


    薄夜伸出右手,食指將墨鏡拉倒了鼻尖前,露出兩隻好看的眼眸,望著慕淺,笑容邪肆。


    “恭喜。”


    “還沒去開公司呢,恭喜什麽?”


    ……


    海城。


    抵達海城已經是下午六點。


    兩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機場,誰料大廳門口站著一行人。


    一群身著西裝革履,戴著墨鏡氣場十足的保鏢前麵站著一名身著紫色西裝的男人,他短發微卷,戴著一副暴龍墨鏡,遮擋住半張麵孔。


    但依稀可以從五官看得出他俊美的容顏。


    慕淺看著那人,步伐一頓,整個人臉色不好了。


    在慕淺把她所有的過去告訴薄夜之後,他立馬著手調查了那個叫顧輕染的人。自然對站在麵前的人不陌生。


    顧輕染!


    見過慕淺那天痛不欲生的恐怖模樣,薄夜對顧輕染毫無好感。


    “秦九?”


    顧輕染喚了一聲。


    那聲音沙啞,陰鬱,帶著些許悲戚。


    邁步,朝著慕淺走了過去。


    而慕淺卻取下墨鏡,正視麵前的男人,菲薄的唇揚起無所謂的笑,“顧少,什麽時候光臨海城,我怎麽不知道?”


    她神色淡然無波,好似那一天在弦廈酒店裏發生過那一幕不曾有過似的。


    讓她很好的隱藏了下來。


    顧輕染雖然很討厭,卻教過她很多做人的道理。


    他說:人,不可以喜形於色,會容易被人抓住把柄。


    “你……”


    顧輕染匪夷所思,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打量了她一圈,審視的眼神帶著些許探究的意味兒,恨不得能將慕淺身上給盯出個窟窿似的。


    “顧少,你又騙了我,這一次,我不會再相信你了。”


    慕淺唇角一側笑意微揚,戴上了墨鏡,氣場十足的推著小型行李箱從他身邊走過。


    薄夜狹長丹鳳眸微微眯縫著,在顧輕染身上掃視了一眼,暗藏肅殺氣息的眼眸,極為淩厲。


    但顧輕染根本沒注意到。


    “你什麽意思?你是說根本沒有任何反應?”


    他追了上去,一把拉住了慕淺的手,得不到想要的答案誓不罷休。


    當他手觸碰到慕淺的那一刹,慕淺很是嫌棄,一把甩開了,“你看現在的我,有什麽不對嗎?”


    她攤了攤手,故作輕鬆。


    那一天痛的地方是頭,胸腔,腹部。


    秀發中的撓痕看不見,身上的撓痕遮掩著衣服更看不見。


    她臉頰上帶有薄薄的妝,給人一種氣色極好的既視感,不易被人察覺,所以顧輕染看著她根本像個沒事人一樣。


    “不可能!”


    顧輕染怒了,雙手扣住慕淺的肩膀,有些惱火。


    慕淺那一天在弦廈酒店有多痛苦,現在就有多憎恨顧輕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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