簌簌簌.......


    福船上的巡邏士兵點燃火把,圍在一旁的艨艟小舟也亮起燭光,在這黑夜之下,楚江之上,火光匯聚,照在懸浮在空中的年輕男子。


    一簇簇燈火閃爍明亮。


    “那是王禦使?怎麽回事,他怎麽浮在空中,莫非他已經到達了武聖境界,可以擺脫天地束縛........”


    “天啊,我等竟然有幸見到武聖.......”


    “不可能!王門郎才多大,尚且不滿二十歲,武聖境界何其之難,哪有這般容易到達的。”


    在皇城司跟隨王璞的士卒立刻出聲道。


    禦空而行的玄服少年,眼若星燦,豐神俊逸,手捏三把晶瑩小劍,嘴角噙著淡淡笑意,腳踩淩波,不屬凡俗。


    “爾等不必驚慌,王某身為陛下派遣到東海尋找仙人的禦使,又豈會隻有表麵一點實力,我知道爾等在背地多言我是諂媚天子的幸臣,此番是告訴爾等。


    這福船之上,由吾做主!”


    王璞冷眼俯視三艘福船甲板上密密麻麻的人頭,一揮衣袖,喝道:“還不退散,繼續向東南出發,誤了時辰,本官可不好向聖上交代!”


    福船上的將士聽聞此言,麵麵相覷!


    能懸浮在空中的人,不是武道到了武聖境界,就是在仙道另有所成。想來,王門郎應該是仙道......


    先前王璞並未表明自己實力時,上下將士對他多有不忿。


    可是看到王璞的實力,一個個按耐心思,也不敢多問,就吩咐水手,加快行程。


    他們可不知道現在的玉京已經罹難,三百六十萬百姓無一生還。而且大魏皇帝貞耀帝也已經被王璞殺死......


    等楚江上的百舟恢複沉寂後。


    封燕也化作一道流光,到了王璞身旁,笑吟吟道:“奴家恭喜王道友凝竅已成,自此是清淨逍遙仙,不被凡塵約束。”


    在脫胎境時,修士尚需借助法器禦空,而到了凝竅境,打開陰陽二氣竅,感應天地靈力,自化同塵,輕若鴻毛,禦空而行。


    因此凝竅境也被修士慣稱為清淨逍遙仙。


    王璞微喜,但依舊擺手道:“到了丹成後,才可稱得真正的逍遙,貧道現在不過是凝竅罷了,當不得此稱謂。”


    “就是不知......”封燕眼波流轉,睫毛輕顫,粉臉浮起一絲紅暈,“不知王道友開辟了多少穴竅,適才我無意中看到道友胸腹有兩道光芒,卻是不同於奴家突破之景。”


    問人底細,向來是修士大忌。


    但封燕早和王璞性命相連,沒有這般顧忌,但她依舊有些不好意思說出口,要不是委實好奇得緊,她也不會多嘴。


    一個半月前,她借助三枚紫真丹突破時,隻有丹田放出光芒,開辟九竅,哪有王璞這般異狀!?


    “此方地界得我此境者不出十人!”


    “不出十人?!”


    封燕嬌軀微顫,隱隱有些激動起來。


    此方地界生靈何止億萬,上古到至今的修士有如過江之鯽,數之不清。王璞能有這般把握說出此境不出十人,那麽......定然是那傳說中的圓滿之境!


    能得此境的修士,日後必有大成就!


    而王璞有了這等成就,想也不會忘記她這麽一個從弱小就陪伴的身邊,可憐兮兮的小狐狸。


    王璞昂首自傲,目若流電,“道友想的不錯!我開辟出了十二穴竅,你看到的是我丹田、膻中兩穴日月同升異象,我之法力,勝爾等何止幾倍。”


    他這是對曾經對封燕增丹時的回答!


    沒有那三枚紫真丹,他照樣可以突破凝竅。紫真丹比尋常修士的法力強上數籌,而他則是十幾倍!


    這點他足以自傲。


    修行之途,不僅需要謹小慎微,更需要勇猛精進!


    要不是他冒著與天地結大因果的危險,吸取近千人的生命精力,要不是他能自毀根基,不僅對別人狠,更對自己狠,那麽這份根基他絕對不可能擁有。


    封燕聽到王璞回答,驚詫之餘也不自覺頷首。


    能在玉京布下如此之局的男人,得到這等成就也不是什麽奇怪的事情。


    “隻是......王道友未免誌得意滿,凝竅隻不過是修行的第二關......”封燕擔憂的抬頭小心看了王璞一眼,見王璞收斂神色,麵色如常,就曬然一笑。


    “我這擔憂倒是多餘了,以王道友的城府,又豈會僅對凝竅期就滿足......”


    兩人在空中停滯許久。


    等王璞適應好凝竅期的法力後。


    “現在貧道已經到了凝竅,也是時候去找林昭了!”


    王璞嘴角翹起,麵色冷然。


    .......


    玉京城北五裏外,一處高坡上。


    營盤密布,井然有序。


    帥帳。


    “稟將軍,侯爺車架已經行到鴻寨,離我等大軍不到百裏,預計明日午時就能到達玉京。”


    一個傳令兵喝道。


    首座上的林昭揉了揉眉心,顯得有些不耐煩,揮了揮手,就讓傳令兵退下。


    這時,他將目光投向一個頭發斑白、精神矍鑠的老者。


    老者一身常服,儒雅恬淡。


    “將軍不必心急,該來的總會來,不該來的也會來。現在玉京城內百姓和皇族盡亡,想必陛下也是駕崩......


    侯爺得天地眷屬,若是登基稱帝,肯定不會虧待於你。”


    林昭狠狠砸了一下漆木桌案,不甘道:“哼!侯爺看似收了十二名義子,沒有親生兒子,可實際上那老五就是他的親兒子......我等兄弟,哪個不知......


    侯府我等隻能住在外院,可唯獨他能住在內院。”


    “可是侯爺還不是派他到玉京來‘送死’,隻不過沒想到偷雞蝕了把米。”儒雅老者嘴角輕笑,抿了一杯茶後,又說道:“侯爺本想讓他做一枚閑棋,誰想到他直接將軍!”


    “是啊,數月前誰也想不到堂堂的世子竟然後偷偷跑出侯府。”


    林昭輕蔑一笑。


    “本將軍本欲跟在後麵直接將他殺死,可沒想到他的表現大大出乎了我的意料。和以前那個文弱的書生有很大的不多,性格幾近相反......


    我才發覺到,竟然有人鳩占鵲巢,李代桃僵!


    這也是侯爺讓他去送死的原因.......”


    “其實真正的暗子另有其人!”儒雅老者笑了笑,“如果王璞沒有得手,那麽另外一人就會炸毀太廟,毀去神宮,斷絕大魏的希望。


    而那個暗子正是老夫!”


    戴南星輕輕捋須,眼眸閃爍,是不是露出一道精光。


    主棋者又豈會放心一個黃牙孺子入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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