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辯回到弘農後,渡過了一段頗為安逸的日子,府中知道他詐傷者隻有唐姬一人。王府中人多口雜,為免詐傷一事被泄露,他隻在敢被窩中偷偷將詐傷一事講與唐姬。


    後者隻是錘了他胸口幾拳,嗔怪劉辯讓她擔心了好久,便不再怪他。


    至於貂蟬雖與唐姬親近,然其畢竟為王允義女,劉辯並沒有讓她知曉的想法。


    劉辯每日在府中“養傷”,國中示意皆由皇甫嵩、荀攸、華歆、伍孚四位主持,隻有像犒賞各縣將士這種大事才會到王府與劉辯商議,其他瑣事皆由楊俊每日到府中與劉辯轉述,讓他知曉弘農國每日發生的大小事務。


    楊俊的作用就有一點像劉辯的秘書。


    常林、司馬芝、杜畿、杜襲、趙儼這些年輕文士的表現讓劉辯頗為滿意,從各縣得到反饋,眾人極受百姓愛戴。


    弘農國國內安定。


    京兆尹、河東郡兩處的西涼軍皆由於各種原因暫時退去,弘農國暫時也沒有外部交戰的威脅。


    唯一存在的一些不安定因素盡在河南尹,孫堅離開洛陽後,依然駐紮在梁縣,保持著隨時可能北上的狀態。此時孫堅與劉辯依然出於同盟的狀態,這一方暫時無需擔心。


    河內的張楊亦屯兵懷縣,欲趁河南尹西涼軍被盡數消滅,染指河南諸縣。


    索性河南諸縣心還是向著劉辯的,張楊差人到幾縣尋內應,皆被縣令拒絕,還讓劉辯知道了他的意圖。


    相比較而言,徐榮、樊稠兩人的任務有些繁重了。


    劉辯與兩人傳信,令兩人小心謹慎,尤其是樊稠,若情況不妙,即刻退回洛陽,與徐榮一起守住洛陽周邊關隘,等待弘農國的援兵。


    河南尹並非弘農國屬地,如今河南尹西涼軍已平,他不宜多用兵。


    劉辯又知會宜陽曹性,留心河南尹形勢,及時出兵支援徐榮、樊稠兩將。


    他如此安排,河南尹之事也算定了下來。


    然而他還沒有安逸幾日,該來的還是來了。


    果然如荀攸所料,長安處的詔書不日便到了弘農,想必劉協架不住董卓的威逼,不得不下一道招劉辯入長安的詔書。


    上言:


    時近新年,寡人思念兄長,欲與兄長團聚,望兄長忙完國中事,至長安相聚。


    詔書上還有幾個淚點,可見劉協在下這一道詔書時,並非出於自願,而心中亦有痛楚。


    這一次隨詔書而來的是一個小黃門,姓高,劉辯傷重無法下榻,隻能撐起身聽著。


    “王上,您這是何時受的傷?如此嚴重,一定要保重身體呀。”


    “承吉言,前些日,寡人率軍攻擊一夥山賊,結果一不小心在山上摔了一陣,便傷成這樣。”


    劉辯並不知此人是否為董卓心腹,便隨便編了一個幌子,沒有直接講他出兵河南尹,與西涼軍對戰一事。


    而另一邊的小黃門心中也在嘀咕,他一路從長安而來,眾人皆言劉辯率軍出函穀關,將關外的西涼軍一網打盡,而身受重傷。


    劉辯便如此說,定是將他當成了董卓一派。


    他離開長安時,朝中並不知弘農王身受重傷,董卓威逼劉協下詔之時,他也在場,當時董卓舉劍放在一個又一個宮女、內侍脖頸上。


    董卓問一遍,劉協不從,便一人倒在刀下。


    到他時,劉協終於妥協,下了這一道詔書,他才留的一條性命。


    劉辯不信任他,他心中理解。


    既然不信任,他便不再多停留。


    “王上,臣心向陛下,非相國,今王上身受重傷,恐難以西行。臣先行回長安,向陛下稟報。”他向劉辯拱手道。


    劉辯聽他此言,知道眼前的這個小黃門多半不是董卓的人,先前卻是錯怪他了。


    劉辯思忖了一番,言道:“汝若如此回稟,恐有性命之虞。寡人亦思念陛下,待寡人傷勢恢複一些,自然會入長安向陛下當麵謝罪。


    汝可據實相告。董卓應不會為難於你。”


    劉辯也是想到這個小黃門若不能讓他進長安,恐怕會受到牽連,便想到了這樣一個緩兵之計,他此時重傷,無法進京,隻能待傷愈之後,再行進京,至於何時傷愈,那便是由他自己決定的了。


    或許可以拖些時日。


    小黃門聞言心中有些感動,一個高高在上的諸侯王,居然願為他一個微不足道的內侍考慮,劉辯與劉協這一對兄弟,皆是如此仁德之人。


    “王上,切不可入長安。王上出兵河南尹,相國震怒,若王上入長安,相國定然會對王上出手。”小黃門雖然心中感動,但還是勸劉辯不要去長安。


    劉辯又何嚐不知道董卓此時一定想至他於死地,才想出這樣一個辦法,他知道長安危險,自然不願去長安,所以他才與荀攸想出了詐傷這一個辦法。


    否則他也不用一整天都要臥床休息,生怕被府中的衛士、仆從瞧見他活蹦亂跳的模樣。


    劉辯對於小黃門的關心表示感謝,示意自己早已知道這其中的厲害關係。


    爾後,劉辯又留其在弘農多住幾日,小黃門卻是謝過劉辯好意,立即離開王府,跟一名隨行侍衛耳語幾句,後者沉吟了一番,率眾護著小黃門離開,往長安而去。


    這人是李肅麾下的一名心腹軍侯,特意奉了李肅的命令,一定要將劉辯帶到弘農。


    然而眾人離開長安時,並不知劉辯身受重傷,眾人在路上才聽到一些流言,此時在弘農城確信情況確實如此,這已經超出了他們離開長安時所料想的情況,他也沒有主意,隻能率人趕回長安,稟報這一情況。


    長安一行人離開後,劉辯趕忙令董橫召皇甫嵩、荀攸、華歆、張遼幾人來府中議事,他畢竟是詐傷,隻能臥於塌上,所以不能召集太多臣子。


    他並非不信任皇甫賢、皇甫元、蘇定等人,而是他詐傷一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不一會兒,皇甫嵩、荀攸、華歆、張遼四人到得府中,劉辯將詔書遞與四人,眾人臉色瞬間一變。


    皆道:“大事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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