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州雁門郡,陰館縣。


    淳於瓊收到蔣琦趕來的消息,親自出城迎接,然而他卻沒有發現自己派去尋蔣琦的那名軍士並不在隨行人員當中,也沒有發現蔣琦看向他的目光中隱藏著殺意。


    “義渠兄,終於把你盼來……哎……義渠兄,你這是什麽意思?”淳於瓊口中歡迎的話才說了一半,蔣琦卻是對身後隨行軍士招了招手,將淳於瓊控製住。


    淳於瓊對此沒有任何準備,還沒反應過來怎麽回事,便被人按住,兵刃也被收走,無法抵抗。發現事情不對,淳於瓊趕緊示弱,蔣琦卻是並不理會,指著一旁圍攏過來的淳於瓊部下,言道:“淳於瓊私自通敵,汝等若不退下,一並論處。”


    一旁的淳於瓊部將見狀躊躇不前,既不敢上前,又不想自己的將軍被這樣擒住,生死未卜。


    其中有一些是淳於瓊心腹,眾人知道其中內裏,當即起哄道:“汝言將軍私自通敵,可有證據?怕不是汝欲謀害將軍,才想出此汙蔑造次之言。”


    蔣琦看向叫嚷的將士,皆是淳於瓊心腹,遂將其一一記下,而後命麾下將士將其一一像淳於瓊一般控製起來。


    這些將士見蔣琦命麾下將士上前,皆擺出一副要拚命的架勢,已經被縛住的淳於瓊也開口對麾下將士喊道:“某尋蔣義渠前來商議軍情,其卻欲要某性命。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將士們,與他們拚了。”


    淳於瓊一開口,陰館城城的將士們便有了主意,團團向蔣琦一行人圍攏過來。


    正當淳於瓊心中高興之時,卻是荀諶帶著武州城的大隊人馬趕來,將眾人攔住。荀諶騎在馬上,遙指著廣陽郡的方向,言道:“某此次來陰館,大將軍賜某兵符,汝等俱要聽某命令,不可擅動。如今淳於瓊勾結劉玄德,欲攜雁門郡投效,此人可為證。”


    言罷,荀諶讓人將淳於瓊派往武州城的使者帶出來,讓其將在武州城與自己說的話,再與眾人說一遍。


    那名軍士一出來,頓時一片嘩然,陰館城將士皆知此人是淳於瓊的心腹之一。


    若是此人所言,那當是八九不離十,言之鑿鑿了。


    那名軍士卻是看了看被縛住的淳於瓊,跪拜道:“末將對不住將軍。”而後他又看向陰館城的一眾將士,哭訴道:“此皆荀、蔣兩人臆造,子虛烏有,逼迫某汙蔑將軍,將軍是被冤枉的。”


    言罷,那名軍士突然拔出身旁一名將士腰間大刀,慢慢往淳於瓊走去。一邊走,一邊言道:“將軍,末將今日以死謝罪。”


    就在眾人一臉懵,看著那軍士將刀放在自己脖頸,準備一死了之時,他卻突然向前,踹開淳於瓊身邊看管的軍士,一刀砍向淳於瓊身後所縛的繩子上,然後將刀遞給淳於瓊,撲向蔣琦。


    結果自然是一刀被蔣琦砍翻,沒了性命。


    但淳於瓊也趁著這會兒功夫回到了自己麾下將士身邊,指揮麾下軍士與蔣琦、荀諶兩人對峙。


    然而淳於瓊卻悄悄向後,準備趁人不注意退入城中。


    荀諶見到淳於瓊動向,猜到了後者的意圖,而後高聲喊道:“淳於瓊要跑了,休叫他逃了。”


    蔣琦經過荀諶這一提醒,也是發現淳於瓊早已退了好遠,然後指揮將士包抄過去,卻被淳於瓊麾下將士阻住。


    而淳於瓊則一邊喊著:“蔣義渠,某要去本初麵前與汝對峙。”一邊往城中撤退。


    蔣琦見狀,連忙單騎追出,迅速追上淳於瓊,纏住後者,不叫淳於瓊進城。


    後麵的荀諶也指揮著一隊軍士繞過阻撓眾人的陰館城軍士,圍堵淳於瓊。


    最終淳於瓊見進城無望,又反身回到陣中,引著將士向南突圍,突圍時,他還假惺惺地言道:“非某願投敵也,實乃蔣義渠,荀友若逼某為此。”


    於是,淳於瓊倒是一路大張旗鼓地往太原去,與張飛合兵一處,一同抵擋曹操麾下三員良將。


    張飛對於淳於瓊並未攜雁門郡,以及隻帶了近兩千人馬感到有些惱火,若不是淳於瓊說他有一個袁紹的秘密,張飛早就將淳於瓊砍了。


    雖然張飛沒有砍淳於瓊,卻是將其帶來的兩千軍士截下,使其孤身趕往洛陽。


    淳於瓊如今與約定不同,並非帶著一軍之地以及數萬軍士,而是屬於逃難來的。淳於瓊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無奈地將麾下軍士留在了太原,隻帶了數名心腹,前往洛陽,麵見劉備。


    淳於瓊在趕往洛陽的路上,心中思考著到洛陽後的結果,如今張飛待他如此,他不知道劉備是否也會如此怠慢與他。


    若真是如此,那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另一邊,在淳於瓊率軍突圍逃走後,蔣琦、荀諶兩人率軍入城,接管了陰館城。


    對於淳於瓊逃走,蔣琦心中非常自責,荀諶則安慰道:“將軍單騎接住淳於瓊,令其隻率小部人馬逃走,保住了大隊人馬,將軍大功矣。何必自責?


    且其隻率小隊人馬投效敵營,必然會受到輕慢,其未必好過。”


    蔣琦聽了荀諶的分析,心中豁然開朗,打開了心結,於是不再自責。


    但是蔣琦卻又為如何與袁紹解釋犯起了愁。


    荀諶也跟著歎了一口氣,言道:“一切據實相告吧。如今淳於瓊投敵,雁門郡又麵臨弘農軍進攻,怕是守不住矣。”


    蔣琦目前雖然尚未與弘農軍交手,但是想到如今雁門郡內形勢,以及弘農軍勢如破竹的攻勢,心中也有些擔心。


    但淳於瓊走後,他便是雁門郡守將,是主事的將軍,他可不能就此放棄,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


    於是,他便召集城中眾將,對其言道:“今日之事,若非有確鑿的說辭,某與友若先生絕不會為此。某早先擒住淳於瓊,並未害其性命。隻是其背主心虛,故而逃走。


    如今某為軍中將領,望諸位可聽某調遣,若不可,自行卸去軍中職位,以免他日軍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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