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世成、顛僧晦月、丐僧曉月、蛇佛章丘、寒鴨上人、番僧紮爾速、寒鴨上人等聽到天蠍尊者的招呼,當即各施法往王豐打來。


    王豐見狀,冷哼道:“你們是想倚多為勝?莫非以為人多我就會怕麽?”當下閃身後退,伸手在身前一劃,混洞旋渦之術頓時施展開來,邪佛一派眾修士的法術盡皆被吸入旋渦之中,不能傷到王豐分毫。


    眾人見狀大驚,寒鴨上人不信邪,當即抬手一指,一道冰寒之氣往王豐射來,卻依然被吸入混洞旋渦之中。丐僧曉月抬手將一件百衲衣祭出,往王豐當頭蓋來。


    王豐見狀,頓時加大法力,混洞旋渦陡然放大,將那百衲衣籠罩住,奮力往回吸。


    丐僧曉月察覺百衲衣有不受控製之勢,當即也吃了一驚,急忙施法欲要收回。然而混洞旋渦的吸扯之力卻也非同小可,將百衲衣死死吸住。雙方奮力爭持片刻,金世成、天蠍尊者等人也紛紛相助,丐僧這才勉強收回了百衲衣。


    王豐見狀,冷笑了一聲,道:“你們還有什麽手段,便都施展出來吧!”


    金世成歎了口氣,道:“王道友,你的修為真是增長迅速啊!當年第一次見你時,你才剛剛修成雷元道體,還沒有修成金丹,如今卻已是分神期的修為,神通法術都精妙的很,一個第二元神就能將我們擋住,真是出人意料的厲害啊!”


    王豐聞言,笑了一下,道:“既然知道厲害,何不就此退去?要知道,此處距離番禺和瓊州府城都不算遠,我的幫手隨時都能趕到。你們雖有八人,但我有一頭狻猊相助,又有數千大軍,弓弩齊備,你們想要短時間內施法一舉覆滅我的大軍,那是不可能的。”


    天蠍尊者、金世成等人聞言,都沉默了下來。就聽天蠍尊者冷哼了一聲,道:“王豐,你也不必得意!你的確有三萬精銳水師,如今算的是縱橫海上無敵,但你卻也豎敵極多。這瓊州四麵環海,被你的水師一圍,自然守不住。但你想要奪取交州,僅隻依靠水師是不行的。等你日後上了岸,這嶺南的莽莽群山,會讓你知道天高地厚。”


    說著,天蠍尊者等人紛紛退去,眨眼消失不見了。


    王豐這才回營,安撫了軍心,叫眾軍清理營寨,各自休息。


    卻說王豐的本尊在瓊州府城,當夜收到第二元神傳來的消息,說已經逼退了邪佛一派的眾人,王豐這才鬆了口氣。


    次日起床,沉思了許久,皺眉對葉雪薇和介秋衡道:“如今府城雖已經拿下,但毛家在瓊州根基深厚,其潛勢力一時難以根除,這該如何是好?”


    介秋衡道:“隻要留下重兵,就不愁百姓鬧騰!”


    王豐搖頭道:“我軍兵力本就不多,不宜長久分兵。況且番禺還沒拿下,我軍主力終究是要去攻打番禺的。”


    介秋衡聞言,頓時也皺起了眉頭,道:“莫非要放棄瓊州?”


    王豐想了想,道:“放棄自然是不能的,但留重兵駐守,卻也增加了我軍負擔。所謂攻城為下,攻心為上。我們還是要爭取瓊州民心,隻要民心在我,那就不怕毛家的餘孽作亂了。”


    介秋衡道:“但公子剛才也說,毛家在瓊州經營日久,威名已經深入人心。我們想要在短時間內將民心爭取過來,這……不可能吧!”


    王豐也皺眉苦思了片刻,忽然想起了什麽,當即笑道:“我軍拿下了城池,這瓊州府的土地冊子應該也拿下來了吧?取來看看!”


    介秋衡聞言,當即命人去將土地錢糧賬冊取了過來。王豐粗略翻看了一遍,這才噓了口氣,道:“錢糧賬冊上麵反映的很清楚了,這瓊州府七成的土地都是毛家的,百姓也大多是毛家的佃戶部曲。毛家可謂是掌握了瓊州百姓的所有生計,因此才能一呼百應。”


    介秋衡道:“不錯,可那又能怎麽樣?如今這些田地的確是要收歸官府,但官府也不可能不讓百姓種啊!那樣既沒有錢糧產出,也將更加逼反百姓。而正常租種田地,恐怕短時間內也很難讓百姓歸心。”


    王豐笑了一下,道:“所謂天下熙熙皆為利往,一件事情達不到目的,多半是因為利益不夠。若是利益夠了,百姓必然便會認清好壞,棄了毛家,歸附於我。你們說,若是我發下命令,將毛家名下的所有天地全部分給無地的百姓,並宣布減免賦稅,將毛家的所有奴仆盡皆放為平民,分給田宅產業。百姓們是會歸心於我,還是會依然念著毛家的好?”


    介秋衡聞言一愣,道:“分田分地?公子,毛家的田宅產業都是我軍的戰利品。就算公子不上交朝廷,但也該分給有功將士吧!如今卻要分給瓊州的這些原本與我們作對的百姓,這不是太可惜了嗎?”


    王豐搖頭笑道:“一點也不可惜!其實曆代朝廷建立之初,都是有不同程度的均田之策的。本朝建立的時候,太祖皇帝曾經下發詔令,凡成年丁口,男丁給田三十畝,女子給田二十畝。其中熟田、旱地、山地各三分之一。以使百姓能種田、養魚、種桑,自給自足。但後來人口繁盛,權勢之家又不斷侵吞,以至於田地越來越集中,百姓最終無田可分,隻得淪為佃戶。如今我們拿下瓊州,收繳了如此之多的田地,那麽依照太祖之法,劃分田地,也是有法可依,理所應當的。傳了出去,任誰也說不出什麽來。”


    介秋衡聞言,這才遲疑著點了點頭,道:“公子若是分田地給瓊州百姓,那他們可就要樂開花了。這些田地原本都是毛家的,百姓們分了毛家的田地,自然會擔心毛家回來之後會收回,他們心有忌憚,自然便不會跟毛家是一條心了。這倒是釜底抽薪,直接瓦解毛家根基的好辦法。隻是公子,你把田地都分給百姓了,我軍中的有功將士們怎麽辦?”


    王豐道:“我自然也會留下一部分田地,用來安置軍中士卒。但現在,瓊州這裏的田地不宜從來賞賜有功將士。還是等拿下番禺之後,再將那邊的上等良田用來犒賞士卒吧!如今在瓊州,要緊的是爭民心。否則拿下此地,非但不能成為我軍助力,反有可能成為我軍的拖累。”


    介秋衡聞言,點了點頭,道:“公子顧慮的是!不過公子打算留多少兵馬?”


    王豐道:“府城這裏,留下一千兵馬,瓊州港那邊,再留下一千兵馬,便足以應付一些突然狀況,等待我大軍來援了。”


    介秋衡道:“瓊州府城雖然拿下,但其餘各縣卻尚未歸附,毛家餘孽也還沒有盡數鏟除,公子是否該多留些兵馬?”


    王豐笑道:“各縣收到我軍拿下府城的消息,再聽到我軍分田分地的事情後,必然知道民心向背,誰強誰弱。我想能在叛軍之中當官的,多半都是油滑之人,兩三日內,他們的投降文書必定紛紛而至,倒是不必擔心。”


    當下王豐拿定了主意,便即寫了告示,命眾軍在城內城外廣而告之,說官軍準備分田地,請家中無田的,或是有田地,但不住朝廷規定的數額的,都在兩日內到官府登記造冊,官府將會足額劃分田地,使瓊州百姓人人都有田宅產業,家家戶戶都再不用看別人臉色行事,再不受饑饉之苦。


    消息傳來,瓊州百姓頓時都驚喜不已。但驚喜之餘,卻也有些忐忑,不知道官府說的是不是真的。過了好久,才有幾家百姓壯著膽子前來登記。王豐聞訊大喜,當即親自挑選了上等的田地分給了這幾戶百姓,並敲鑼打鼓地宣揚了一通。


    其他百姓見狀,這才再無疑慮,當下踴躍前來登記,生恐落在後麵,分不到好的田畝。


    數日之內,瓊州府城附近的田地就被劃分一空,百姓們口中都對王豐感恩戴德。這些感恩之語,雖是一時激動才說出來的,但對立的情緒卻也就此基本緩解了。


    王豐又暗暗命人放出風去,說百姓們分的,都是毛家的田地,若是毛家日後回來,必定要收回田地,還要將參與分田的百姓都看作敵人,盡情打擊。以此嚇唬百姓。


    百姓們得了好處,其實顯而易見地就會得罪毛家,因此都對這些流言深信不疑,正惶惶之間,就聽又有流言傳來,說毛家其實不足為慮,沒見其實力強大的時候都被官軍一舉擊潰了嗎?隻要百姓們日後不再向著毛家,毛家的力量隻會越來越弱,越來越不是官軍的對手,最終將會徹底煙消雲散。


    到時候,眾人便可以安安穩穩地種田養蠶,自給自足,一家人安安樂樂的代代傳承下去了。


    百姓們分了田地,便算是毛家倒下之後的既得利益者群體中的一員了,不管他們情不情願,其實都沒有了選擇,隻能與王豐站在一起,拋棄毛家。


    除非他們願意不要田地。


    但這,可能嗎?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那可是能保障一家人生活無憂,並且代代傳承下去的田地啊!誰能舍得錯過這個機會?


    曆代以來,劃分田地這一招都是無解的大殺器!對於爭取民心,壯大實力,並最終奪取天下,有著無與倫比的威力。曆代王朝開國之時,也或多或少提出過這樣的口號,或是實行過類似的政策,因此才能百姓歸心,才能在短時間內積累起足夠的人力物力,迅速崛起,最終鼎定乾坤。


    田地終歸需要有人來種,是收租還是收稅,對朝廷來說並沒有什麽區別。把田地攥在朝廷手裏,它也不會增值,反而會與百姓離心。但若是分給百姓,收租變成收稅,其實收入並沒有減少什麽,但民心卻一下子就歸附了。


    而對朝廷來說,田地的所有權在官府還是在百姓手中,重要麽?


    所謂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隻要有需要。這土地所有權的最終解釋權,其實不還是在朝廷手裏麽?


    王豐以一招分田之計,旬日之內贏得了瓊州民心,瓊州各縣紛紛上表,表示願意歸附。


    王豐自然欣然接納,派出得力人手,接管各縣。又考察了軍中將校,留蛇牙主掌瓊州府,繼續並持各縣分田之事,徹底瓦解毛家在瓊州積累的名望。


    一切安排就緒,王豐這才決定收兵,返回番禺。


    大軍撤走之日,王豐隻微微暗示了一下,瓊州百姓便很給麵子地自發地組織起來歡送,把場麵鬧得頗為熱烈。


    來時一萬五千大軍,攻打瓊州死傷了近千,又留下兩千分別把守瓊州府城和瓊州港,此時帶回去的,便隻剩下一萬二千兵馬了。


    至於王豐的第二元神,早在局勢基本穩定之後,便已經帶著狻猊返回了鳳凰山天池,繼續潛修。


    大軍在海上乘風破浪,很快返回番禺,與留守水寨的冰雪天女、巫明月、紅煙等人相會。


    雙方互相通報了戰況,番禺這邊倒是十分穩定。那毛剛不知是受了誰的提點,即便在聽聞王豐已經拿下瓊州之後,也沒有再次心急如焚,暴跳如雷地出兵去救,反在朝堂上十分安靜,根本不與人爭。


    杭王試探著與毛剛爭權,毛剛也僅隻是微微表露了些不滿,不但沒有像以前一樣,硬頂回去,反而還退讓了許多。


    這讓杭王暗地裏既驚喜不已,又頗為疑惑,暗地裏越發的步步緊逼,試圖奪回朝堂的控製權。


    這種暗潮洶湧的形勢,一直持續到王豐領兵返回番禺城下,杭王這才又清晰地感受到了王豐帶來的壓力。當下收斂了爭權的小心思,反而在朝堂之上,對毛剛多有溫言勉勵,試圖攜手對敵。


    但毛剛的反應也仍舊奇怪,麵對杭王的軟化,毛剛還是十分克製,隻是不痛不癢地點了點頭,根本不表露絲毫態度。這讓朝中百官都嘀咕不已。


    奇怪的氛圍一直持續到朝廷的聖旨到來的這一天。


    原本王豐休整夠了大軍,正準備正式攻城,就見一隊身穿朝廷官服的欽差,打著儀仗,風塵仆仆地從北方而來,進到軍中,帶給了王豐一個意想不到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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