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威升入高中後就沒做過課間操,他覺得男男女女整齊劃一做某件事特別幼稚。大課間的時候,別人都下樓做操去了,靳威從吳非的桌洞裏掏出他的私藏——一個用來看美女的望遠鏡,然後推開窗戶坐了上去,用望遠鏡尋找宋小妞的身影。


    宋問做操雖然不是很標準,但每個動作都跟上了節拍。她那剝殼雞蛋般的白嫩小臉在陽光下閃著如瓷如玉的光澤,小鹿般的雙眸仿佛蘊藏著盈盈的桃花潭水,隨著跳躍動作,馬尾辮一甩一甩的,小胸脯一起一伏,美啊!美不勝收!


    靳威看得有些口渴,喉結不覺滾動了下,心角似乎被貓崽咬了一口,一陣密密麻麻的酥癢感傳遍全身。他急忙跳下窗台,把望遠鏡扔進桌洞裏,快步走出教室,來到洗手間用涼水洗了把臉,看著鏡中有些驚慌的自己,暗暗平複著。沒事,沒事,他才不會喜歡那種乖乖女呢!方才的心動純粹是突發心律不齊,與她無關!


    放學後,靳威出了校門就追上了宋問,一把奪過她剛吃了幾口的香草冰激淩,咬了一大口,然後舔著嘴唇看了她身邊的陸璐一眼,陸璐見狀悄無聲息迅速退避。


    宋問皺了皺眉,看著他麵上盡是嫌惡之色,用手背擦了下嘴角,繼續往前走。


    “宋小問!”靳威追到她前麵,邊倒著走邊說話,“你昨天去看燈展為什麽不叫我?”


    宋問冷笑著哼了下,沒好氣的說:“人妖殊途。”


    “我發現你最近是不是仙人掌吃多了?怎麽說話總帶刺兒呢?”


    “好狗不擋道。”宋問停下來,雙手環胸不耐煩的瞪著他。


    “我跟你講宋小問,你別囂張,哥以後有的是法子修理你個小樣兒的!”靳威也瞪眼,抖了抖腿,指著她又指了指地,“今兒哥把話撂這,你要是敢早戀,我就,我就……”


    “你就怎樣?”宋問涼涼的望著他,等著他的下半句。


    “我就告訴你媽!”


    宋問嗤笑,從他身邊走過時說:“想告你就去告,隨你,你開心就好!”


    “我……”


    靳威的話還沒說出口,路上一輛奧迪緩緩停下來鳴了聲短笛,車窗落下,露出曾捷那張欠揍的臉。


    “問問,馬上要下雨了,我送你?”


    “哦,好啊!”宋問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曾捷推開車門,自己往裏麵坐了坐,給宋問讓出位置。


    奧迪揚長而去,靳威傻愣當場。


    我……我日你個奧迪奔馳瑪莎拉蒂馬勒戈壁!有輛四輪了不起啊!


    馬路對過的音像店裏非常“合時宜”的放了一首楊坤的《無所謂》。


    無所謂


    誰會愛上誰


    無所謂


    誰讓誰憔悴


    ……


    無所謂,無所謂


    原諒這世界所有的不對


    無所謂,我無所謂


    何必讓自己痛苦的輪回


    我無所謂


    ……


    無所謂?嗬嗬……靳威想把對過的音像店拆了的心都有!本想把手中的冰激淩狠狠摔在地上,又覺其太好吃了不舍得,於是路邊的鐵皮垃圾桶又遭了殃。


    不久,天就下起了雨夾雪,沒帶傘的靳小爺吃著冰激淩在冷風冷雨中走回了家,真正體會到了什麽叫心裏“哇涼哇涼”。


    淒淒慘慘戚戚,乍暖還寒時候,最他媽生氣!


    靳威生了幾天悶氣,吳非早察覺出這位大哥氣壓不太正常,所以也不敢打擾他,自覺做個透明人。可是這位大哥一動不動盯著人家小姑娘的背影瞅了整整一節課,不知道的還以為這位刺頭改邪歸正了在認真聽講呢!


    下課鈴聲一響,吳非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勸道:“大哥,好男不跟女鬥,那種小丫頭片子你動動手指頭都能捏死她,何必為了她傷肝動火?多丟份兒啊!要不我幫你出氣?我嚇唬嚇唬她去!”


    靳威冷冷瞥向他,吳非一激靈,忙又說:“光嚇唬她不能讓大哥消氣,我找個沒人的地兒踹她幾腳怎樣?”


    靳威勾住吳非的頭,在他耳邊沉聲說:“你動她一下試試?”


    吳非愣了愣,哭喪著臉說:“我也就是一說嘛!我哪兒敢?我要是動了她,曾捷肯定不會放過我!”


    “曾捷怎樣我不知道,但老子肯定會滅了你!”


    吳非是個反射弧特別長的孩子,被黑道同桌威脅後過了一節課才忽然福至心靈般開了竅,一聲鬼叫:“不是吧?大哥!”


    靳威瞪他,吳非捂住嘴,看了看前麵,把聲音壓得極低:“大哥,你在外麵一隻腳少說也踩了五隻船,你還缺妹子嗎?這種甜軟得跟糯米糍粑一樣的良家妹子,不對你的胃口吧?”


    “你懂個屁!”


    “啊……就算你胃口變了,可是那位妹妹可是片四葉草是朵七色花,你沒瞧見她周圍群狼環伺嗎?難度係數忒大了!”


    “你覺得老子還不如他們?”靳威斜眼看著吳非問。


    “呃……老大自然是天下無敵,但感情這事吧還真說不準。比方說郭芙就不喜歡楊過,嶽靈珊不喜歡令狐衝,黃蓉不喜歡歐陽克,這事吧主要得看女方的意思。”吳非說完往牆角縮了縮,像隻待宰的鵪鶉。


    靳威蔑然一笑,說:“賭不賭?一個月,我要是把宋問追到手了,我這個學期的值日你都幫我做了。”


    “那你要是輸了呢?”吳非一聽鵪鶉秒變鬥雞。


    “我喊你大哥。”


    靳威之所以這麽有把握能贏,是因為情人節就在這周六,而宋小妞的生日恰好在情人節這天!到時候他精心準備一個禮物送她,再對她深情表個白,以他靳小爺的顏值魅力,就不信泡不到宋小妞。


    哦嗬嗬……靳威想想就挺美的,已經迫不及待的盼著周六了。怎料,周六上午他剛出門就接到了蔣炎的電話,說他爸在位於郊野的水庫景區裏建了一棟私人會所,叫他一起去試玩下。靳威推托有事不去了,才走出巷子口,就見一輛跑車朝他疾馳而來,在他麵前來了個急刹車,車屁股還冒著煙漂移了下。


    蔣炎探出頭來,問他有什麽事,靳威遲疑了幾秒沒告訴他,隻說不是特別重要的事,蔣炎胳膊一揮,催他快點上車。靳威無奈,心想反正時間還早,肯定趕得回來,就跟他去了。


    這一去不當緊,蔣炎的車在環水庫的車道上和一輛路虎撞了,原因是蔣炎嫌人家開得慢,摁喇叭嘀了幾下路虎,誰知竟惹怒了路虎。蔣炎往右他也往右,蔣炎往左他也往左,而且車速極慢,反正是不讓蔣炎超過。


    蔣炎是誰,出身文藝世家,w市知名地頭蛇,貨真價實的一小霸王,在他的地盤上還沒見過敢衝他撒野的人。於是在拐彎的時候,蔣炎瞄準時機,一腳油門踩到底擦著路虎借著路肩從右邊“嗖”一下往前竄去,竄到路虎前麵他又突然來了個急刹車……


    跑車的車屁股都被撞得凹進去了,路虎的情況也沒好到哪裏去,右邊車體有一大長條的劃痕,車前保險杠斷裂,車大燈破碎。


    蔣炎這個“惹事精”還衝路虎叫嚷:“你個大傻缺!開車比老漢推你媽車還慢!你媽是不是生了十天十夜才把你個龜孫生下來?腦子憋出病了吧我日你妹的!”


    路虎車的車門被推開,下來四個身著迷彩服的彪形大漢……


    二對四,準確的說是一點二對四。蔣炎端著紈絝範兒罵人那是頂頂厲害,打架就算了吧,他那點戰鬥力四舍五入的話可以忽略不計。靳威再能打,也是個未成年的毛頭小子,以一對多他臉上身上挨了不少下子,好在保安趕到得快,將鬥毆的雙方拉開。不一會兒交警也趕到了,事故和賠償全部處理完,已快下午四點了。


    靳威顧不得去醫院檢查傷情,心急火燎的打車回了市區,等買了禮物趕到宋問家門口時,已是夜幕四合。半個月亮掛在樓角,將清輝灑滿街巷。院子裏的歡笑聲讓靳威的腳步不由得一頓,大門沒有關嚴,透過門縫可以清楚的看到院子裏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一張圓桌擺在小院裏,曾捷、歐歌、彭赫、陸璐還有其他幾個和宋問關係比較好的同學都在,大家隨意的圍坐在一起,吃著喝著,說著笑著,開心極了。


    宋問邀請他們來參加她的生日聚會,卻沒有邀請他。他要不是趕回來了,都不知道還有這回事。原來,他一直遊走在邊緣,並未靠近她半分……


    心頓時像被挖空了般,靳威踉蹌著後退了幾步,停了會兒,他轉身往巷口走,垂頭喪氣,失魂落魄。他坐在巷口的石墩上,看著手中包裝精美的禮盒,繃著紫紅的嘴角,笑得比哭還難看。


    靳威請了兩天病假,等臉上的瘀傷沒那麽明顯了才返校上課。他踩著鈴聲從後門進到教室裏,才坐下就看到前排的宋問回過頭來看著他,他也看著她,兩個人隔空對視,直到老師進來了,宋問才回過頭去。


    靳威還以為宋小妞看見他受傷了,至少會對他說幾句關心的話。結果等了兩節課宋問都沒找他,他憋了一肚子的火,甚至覺得有些委屈。


    他身上的傷是不怎麽痛了,可心痛啊!


    這麽帥一小夥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你視而不見嗎宋小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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